第四十章 坦诚()

“这么多年,皇上您真正的把王爷当成是弟弟来爱护了吗?您把他当成是对自己皇位的威胁,一直疏远他,他即便是想要走到您的这条路上来,您也不会给他机会。长此下来,任是谁都会心寒!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自然而然就会找上他的门。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成为皇上您信赖的臣子,您远离他;『奸』佞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拉拢他,他自然就会亲近。这些年,他就这样左右摇摆,臣妾说他矛盾,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俗语说的没错,真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啊!朕还以为你不是那种俗人呢?”他叹道。

“生于红尘,如何才能不沾尘土?活在俗世,如何才能不染俗事?”她静静地说。

他笑着摇摇头:“你还真是伶牙俐齿!那好,朕今日就问你,他真是你所说的那么清白的人吗?他难道就没有非分之想吗?他心里想的什么,朕比你清楚!”

“臣妾愚钝,还请皇上明言!”

“你说的对,朕是在疏远他,因为什么,他心里清楚!你以为,朕是那种把权力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吗?如果在你眼里,朕就是如此的话,真是叫人心寒!”

“那个位子,承载着的是天下人的生死祸福,做错事了,不单是自己人亡身死,也将祸及天下。它不是什么琼浆甘霖,而是信石鸩毒。这皇宫,不是一个教人感到温馨幸福的家,更像是一个**汹涌的漩涡。在这宫里待的时间久了,也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什么人间亲情,在这里全都被侵蚀了!”他怅然道,苦笑着摇摇头,“无情最是天子家啊!”

他这一句,叫她愣在那里,她凝视着他,他的脸上,不见了先前的豪气,而是犹豫之『色』。

“你,很苦,是不是?”她低声说道。

他苦笑了,说道:“你以为朕真的不想好好对待自己的兄弟吗?朕何尝不想做一个好兄长,只是,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那个机会了!离皇位越近的人,受的诱『惑』也就越大。没有坐上那个位子的时候,就会一直憧憬着,把它当成是世间最好的东西,争呀夺呀的。古往今来,多少手足相残、祸起萧墙。通往皇位的路,是用无数人的尸体铺成的,那个位子,它也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染成的。所以,它是世间最毒的毒『药』,而且,无『药』可解!”

“您为什么只看到如此阴暗的一面?”她这会儿忘记他是自己的君王了,“您手中的权利,可以让天下百姓生活得幸福、有尊严!为什么看不到这一点呢?自‘三王之『乱』’平息以来,四方安定、国家昌盛,百姓们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了呀!这些,不都是您带来的吗?虽说世间的事不能尽如人愿,可是,让老百姓都能幸福得生活在这个国度,不正是一个好皇帝吗?”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侍奉在亭子外面的宫人们老远就听见皇上的笑声,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在笑,也都歪着头朝那边望去。刘全也笑了,皇上真是很难得这么开心啊!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她不安道。

“没有,没有!哈哈,朕,朕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安慰!”他笑不可支,站起身,双手扶着亭子周围的木栏。“不过呢,朕也是头一回跟人说这些话!朕相信你不会说给别人知道的吧!”他坐在位子上,盯着她。

她疑『惑』地点点头,答道:“啊!”

“好了好了,我们继续下棋吧!今天啊,你是输定了!”他含笑道,狭长的双眼竟眯成一道缝,她不解地望着他。

“那,你是觉得朕亏欠五弟吗?”他问。

“臣妾说不清楚!”她答道。

“怎么又说不清了?你刚才不还说是朕疏远他吗?”他不明白了。

她面『露』难『色』:“臣妾方才是站在王爷的立场上说那些话,确实是在帮他讲话!”

他笑了:“你还真是直率!”

“如果站在皇上的角度想的话,王爷的确是有夺位之嫌!王爷的想法和皇上的是有出入,”她看了他一眼,见他盯着自己,又赶紧补充道:“臣妾虽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从朝廷颁布的法令就能看出一二,而王爷的想法不是那样的!至少目前不是!所以,从这一点来讲,皇上冷落王爷也是有道理的!新政的推行本来就是阻力重重,若是叫王爷参加进来,可能就更难了!再说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她偷偷地拿眼睛瞟着他,他带着玩味似的笑望着她,她又低下头,接着说:“所以,臣妾才说不清楚!”

他微笑着问道:“那你的立场是什么?”

“我?”她不解,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是,你的立场是什么?”他落下棋子,问她。

“臣妾不知道,”她又『露』出十分为难的神情,他盯着她,“臣妾不知是应该帮着王爷说话,还是应该向着您?如果帮着王爷,臣妾就是不忠;如果向着皇上,臣妾就是无情!所以,所以,”她吞吐道。

“你又何必非要选择是帮他还是帮朕呢?你站在你的角度想想!”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