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会经久不息地爱着你◎

这一面最后还是没能见成。

回车上后, 曲懿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缩成一团,阴影罩在她脸上,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林枳不走心地安慰了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估计当初你跟在苏祈身后当舔狗的时候, 你男朋友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没准心里比你还煎熬。”

一击打中死穴,曲懿不受控制地想起十几岁时的一些画面,心里叫嚣的怨气瞬间偃旗息鼓,扭头闷闷不乐地看向窗外。

过了几分钟, 还是心有不甘, 气得牙根疼,又开始小声嘀咕, 林枳竖起两只耳朵, 依稀听到几个关键字音, 组合扩充后大概是这个意思:“亏我还夸下海口说你见不到我会疯, 结果你倒好,居然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我这张脸都快被打肿了。”

“……”

林枳完全没料到她的关注点在这上面,朝着车顶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她。

曲懿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车拐入高架前,后座恢复安静,林枳扫了眼后视镜,看见她拿出蓝牙耳机戴上, 嘴巴时不时蹦出几个听不懂的单词, 有点接近法语的发音。

“你又在干什么?”

“自学法语。”

“你接下来有角色需要讲法语?”

曲懿摇头, 含糊其词道:“就是突然想学了。”

隔天上午,曲懿出发去横店,半年前敲定的剧本,她在里面饰演女一,好巧不巧,这次轮到林枳友情出演。

进组当天,微博爆出一条热搜,和温北砚说的基本一字不差。

#曲懿疑似恋情生变,前男友以死相逼#

【以死要挟?这种感情也太窒息了吧,曲懿上哪找的这种自私自利的男人?告诉我一声,我好避个雷。】

【这男的该不会就是之前在片场拉走曲二字那人吧?我以为这两人早吹了,结果到现在才分啊。】

【曲二字的男人缘是不是太差了,前有SQ那“法制咖”,现在又遇上个神经病,路人都怜爱的程度。】

这条评论下的回复越来越偏,堪称蝻蛆们自信放光芒的团建现场:

【我不介意她已经是个二手货了,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来接盘。】

【说实话曲懿长得也不算差啊,配我绰绰有余了。】

【她该不会因为这两个人,从此对男人失去兴趣了吧?别啊,这世界上高质量男性还是很多的。】

曲懿切小号挑了其中几条不堪入目的评论一一怼过去,然后盯着自动熄灭的手机屏幕放了会空,想给温北砚发消息又忍住了,点开叶淮头像:【他什么时候出院?】

叶淮:【下周二。】

曲懿看了眼行程,下周二排了满满一天的戏,她抽不出时间去医院,当然在这节骨眼上,她也没法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面前。

退出和叶淮的聊天界面,重新点开微博,发现这话题热度又增长不少。

在预料之中,接下来的几天,这条热搜被当成剧组茶余饭后的谈资,有几个胆大的直接在后台堵人,睁着一双双求知欲十足的大眼睛:“曲懿姐,网上传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这条假新闻曲懿完全没放在心上,以至于听见她们这么一问,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装不出苦大仇深的模样,也懒得浪费时间跟她们周旋,只能拿鼻音回应她们的好奇,冷冷一声哼后,踩着高跟鞋走远了。

和平时的拽相如出一辙,让人窥探不出异样,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辨别不出热搜的真假,难免意兴阑珊,热搜的实效性一过,渐渐被众人淡忘。

等到这事差不多翻篇前,剧组因为一场小事故放了半天假,前一天晚上,几位主演约好去附近一家新开的日料店,曲懿把林枳也叫上了。

这种场合免不了喝酒,以往曲懿都会以酒量差、一杯就倒的理由推脱,但今天晚上她想放纵一回,压力积攒太多就需要放松。

她没有节制地喝着酒,落在其他人眼里多了层别的意思:治疗情伤。

给前几天捕风捉影的流言增添不少可信度,窸窸窣窣的揣测声卷土重来。

酒精已经上了头,曲懿醉醺醺的,视线也不再清晰,像罩着一层拂不开的薄雾,自然而然地错过他们脸上八卦得到当事人承认后的满足感。

还想再喝,被林枳拦下,压着声音说:“你要是待会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可不带你回去。”

曲懿及时拉住她的手臂,生怕她惨无人道地把自己扔下,片刻又松开,用气音回答:“你可以帮我联系家属的。”

林枳觉得她现在这副模样还挺可爱,没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戳了戳她微红的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问:“哪位家属?”

曲懿微醺状态时意识有些飘忽,但不至于丧失基本的思考能力,分得出什么是正常的询问还是“挖坑让她跳”。

她歪着脑袋,一双眼睛雾蒙蒙的,“你觉得呢。”

装傻充愣的功力深不见底,林枳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使坏地凑到她耳边,用细细软软的嗓音替她回答:“当然是前不久在你脖子上种草莓的家属。”

曲懿:“……”

日料店离住的酒店也近,但碍于曲懿半醉半醒的状态,几分钟就能走到的距离硬是磨成了二十分钟的路程。

一回酒店,曲懿仰面倒在沙发上,两腿在半空轻轻晃**着,忽然朝着林枳抬起手臂,“借我手机。”

林枳边脱外套边问:“你自己的手机呢?”

“他让我别见他,里面自然包括别给他打电话发消息……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万一我的手机号被人监听了怎么办?”后半句话是曲懿自己脑补上去的。

“监听?”林枳听得一阵好笑,“你真当自己在玩谍中谍?”

嘴上嫌弃着,手还是下意识往兜里掏,把手机递过去,一面说:“098166,密码。”

曲懿坐直身体,解锁屏幕,循着记忆输入一串号码,嘟声响了三下,被人毫不留情地掐断。

见她一副遭了雷劈的反应,林枳笑到直不起腰,但这回没再用嘴巴火上浇油。

曲懿不死心又打过去,还是被无情掐断,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发了条消息。

【我喝酒了,有点晕。】

对面没回,林枳的声音插进来:“我离开一会,等我回来,你把手机还我。”

曲懿心不在焉地哦了声,手上动作没停:【我想见你了。】

她下巴抵在膝盖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呼吸因长时间收不到回复变得越来越沉闷,飘到鼻尖,是酒精味的,不太好闻。

换了个仰躺姿势,继续敲下:【要不你把我装进行李箱,然后带回家,反正门一锁,不会有人知道。】

又是漫长的等待,曲懿被折磨的没了耐心,心烦意乱,大力推开窗户,萧寒的风灌进来,擦过**的脖颈,有一半进入微敞的领口,冻得她直打哆嗦。

意识在外界的刺激下恢复些清明,大脑重新开始运转,忽然想起温北砚的一个习惯,准确来说是不近人情的臭脾气。

他从不接陌生来电,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简单扫一眼,然后通通被当成垃圾短信处理干净。

估计她刚才发去的那几条消息,被他已阅后,一键清除。

曲懿学聪明了,这回发去的消息带点私密信息,由“大熊猫”、“纹身”、“草莓”几个话题构成。

没几秒,之前死活没有反应的号码回拨过来,“曲懿?”

声音飘进听筒里,曲懿心跳频率不自觉加快,没接通电话前心心念念,一接通,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十余秒后随便扯了句:“我前段时间在医院里,看到你和李知好坐在一起。”

她嗓音是出乎意料的哑涩,语调也拖得又慢又长,给人一种柔弱又倔强的错觉。

温北砚顿了几秒,“我和她没什么,那天她也只是来探病,就跟她随口聊了几句。”

“我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会多想……后来林枳还跟我说,当初你就是这么过来的。”

曲懿后悔自己刚才兴师问罪的架势,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卫衣抽绳,“看着我和苏祈的背影,你心里是不是特别难受?”

温北砚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回她:“是。”

他不带犹豫的回答后,那边传来咚的一声,类似茶杯摔倒地毯上的声音,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半分钟后,对面的声音一下子软了,“砚砚。”

“……”

温北砚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昵称,没应。

曲懿蹲下身子捡起茶杯,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毯上,她保持这个姿势没动,扯着地毯上细密的线头,轻声说:“早知道现在会这么爱你,我当初就该爱你更多。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经久不息地爱着你。”

迷蒙含糊的嗓音,说着露骨又让人心痒的表白,温北砚感觉到胸腔里有东西在猛烈地震颤,喧嚣与躁动声里,听见她又说:“我最近学了几句法语,你想不想听?”

话音刚落,曲懿改口道:“算了,还是以后找个好点的时机再跟你说。”

“……”

“什么时候算是好的时机?”

曲懿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听见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响声。

突然的声音,让她吓一跳,手机下意识拿远些,迟钝地转过头,男人已经来到她身侧,倚着沙发看她。

“我现在来了,你说。”

醇厚润泽的声线和手机里的重合在一起,曲懿眨了眨眼睛,怀疑是幻觉,大脑卡顿几秒后,踹过去一脚——结结实实、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她惊喜地喊出声。

温北砚把人从地上捞起来,两个人的距离拉到不能再近,她染上薄红的脸颊,湿漉漉的眼睛,毫无遮拦地映进眼底。

真心话脱口而出:“来见你的。”

出现在这并不是偶然,他是特地为她来的横店,从她离开剧组到日料店再回酒店的途中,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大概保持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她的一举一动他都在车里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她离开日料店后微醺的模样,卫衣帽子兜在头顶,用一搓长发散了出来,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和她平日里追求的精致差了十万八千里,脚步也不稳,走出一条弯弯绕绕的曲线。

曲懿双手交叠搭在他脖子上,瞳仁里流转着明晰的笑意,想起什么,上下打量一番后问:“你伤好了没?”

“好了。”

温北砚食指轻轻抵开她不断凑近的额头,用行动抗拒她调戏的目光。

曲懿不动了,开始改用嘴巴调戏,昂着下巴说:“你是想我想到忍不住来见我了?我早说了,你要是见不到我,会疯的,偏偏林枳还不信。”

“……”

想起一件事,她嗓音顿了下:“等会,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枳留的门。”

简洁明了的五个字解答了不可思议的现实,她拖长音调哦了声,注意力重新落回他身上,心跳节奏转瞬被他的进攻带乱,密密麻麻的吻降落在唇间,像触电一般,心尖也酥麻。

朦胧的视线里,他的眉眼看上去要比平时要温柔,和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质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违和感,动作也是,只比凶横好了些,舌尖和牙齿的磕碰毫无章法,充分的前戏后,不由分说地挤进她的世界。

窗外好像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透过厚重的落地窗,浇在身上,湿淋淋地泛着光。

曲懿醒来后,温北砚已经离开,床的另一侧毫无有人睡过的痕迹,导致她又开始怀疑昨晚发生的全是自己的臆想。

出发去剧组前,她把手机还给林枳。

林枳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盯住她脖子看了几秒,用失望的口吻:“怎么不继续种草莓了?”

曲懿懒得理她,林枳又问:“你男朋友这就走了?”

曲懿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宋吟。

林枳也听到了,由于事先曲懿没告诉她宋吟和江稚鱼的真实关系,她至今蒙在鼓里,看向曲懿的眼神里带点困惑:“宋吟?你那小助理?她又做什么妖了?”

距离八卦源近了些,交谈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怪不得宋吟出道后资源这么好,敢情背后的金主就是东霖娱乐总裁的儿子。不过这霍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他是变态都算夸奖他了。”

曲懿不由攥了攥拳头,强装镇定地拿出手机。

#宋吟视频#

#宋吟霍霄#

#宋吟爆料自白#

#霍霄性侵旧案#

即便知道宋吟想做什么,也提前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在看到这几条热搜后,曲懿内心还是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她颤着手指,点开其中一个视频。

一段黑白影像,关键部位打了码,能看出宋吟在拼命反抗,但最后还是没能抵过霍霄的力量,她不再挣扎,心如死灰地望着天花板。

宋吟的主页自白里阐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被霍霄性侵,后来又被他威胁,一旦她升起反抗的念头,霍霄都会拿他们的性|爱视频威胁她,扬言要封杀她,让她生不如死。

在这期间,霍霄还会把她介绍给他那圈子里的“好兄弟”认识,几个人在一起疯狂地“玩”她一个人,性|暴力的手段层出不穷,针扎、鞭打、滴蜡油、在她脑袋上套塑料袋,反复地折磨。

最底下配有几张遍体鳞伤的照片,以及医学证明。

如此直观地感受着宋吟的痛苦,很多原本不敢深入探究的细节自动连接成一条条罪证,曲懿脑袋像被劈开一般,连同心脏,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也就意味着,宋吟现在遭的罪,都是当年江稚鱼真真切切体会过的。

评论区五花八门,有心疼宋吟的,也有质疑谴责的声音。

【宋某出道到现在,没少沾金主的光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现在就她一个人在这装可怜当受害者,拿资源的时候也没见她一脸苦相啊。】

【这女的面相看上去就不太好,感觉是很有心机的那种,估计是没和金主爸爸谈妥,才撕逼的吧。】

站在身侧的林枳,第一时间察觉到曲懿的异样,连忙握住她手臂,关切地问:“没事吧?”

曲懿摇头逞强:“没事。”

结果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缓过来,拍戏前忽然对着林枳来了句:“我原来以为我做错了,现在看来,我是错得离谱,就算做不到,我当初也应该尝试去救她姐的。现在也是,我应该阻止她的。”

林枳没听明白,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态度,也就没多问。

曲懿请了半天假,直接赶到宋吟公寓,鼻梁被打断,脸上充血水肿得厉害。

眼睛还是纯净,但没什么光彩,本该不谙世事的一双眼,裹挟进无数的罪与恶,以及和她一样对另一个人满满当当的愧疚。

宋吟艰难朝她挤出一个笑,嗓音哑得难听:“曲懿姐。”

曲懿一下子没了脾气,坐在床边,许久才出声:“你是不是傻子?”

宋吟还是笑,“最近几天我一直在想,我要是没出生,我姐她就不用为了我选择江朝,没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江朝是她们酗酒家暴的赌鬼父亲。

曲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没有立场对她自毁般的选择进行指责,冗长的沉默后问:“还疼不疼?”

她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关心,问这话时声线极度的变扭。

宋吟摇头说不疼。

曲懿当成真话听,长长舒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宋吟迟缓地点了点头,“别把我姐牵扯进来。”

曲懿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是不是出于愧疚的心理,她都不想再让舆论伤害到江稚鱼。

她知道,就算过去的真相公之于众,也会存在很大一部分人将江稚鱼的死归咎为“她不自爱,所以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这就是现实,无论一个女性取得多大成就,一旦她陷入了某种丑闻,世界就再度把她还原成一个女人,钉在父权夫权的耻辱柱上,否定她曾经获得的一切成绩。

江稚鱼在世的时候几乎没有过一天安静平和的生活,曲懿不想在她离开这么多年以后,再度失去用死亡换来的来之不易的清净和清清白白的名声。

-

关于宋吟和霍霄的话题引起一片哗然,事态发酵得越来越严重,不是东霖集团单方面的压评、撤热搜就能平息的,顷刻间集团股票大跌。

恰好这时,东霖又被爆出存在大面额的偷税漏税情况,霍父忙着处理集团事务、东拼西凑填补亏空,无暇顾忌霍霄死活,霍霄性子急,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来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他到LK那会,温北砚还在回杭城的路上。

叶淮偷偷给温北砚发出消息,对面回:【把他带到我办公室,然后让他一个人待着。】

叶淮不知道他具体有什么计划,但本能的信任驱使他照着他说的做了。

霍霄无所事事地坐在空****的办公室,耐心逐渐告罄,不安分地来回踱着步,瞥见书桌上的相框,拿起看,一张合照,温北砚和曲懿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亲密,甚至看上去生分得不像情侣。

仔细一看,发现照片不太平整,被人为折去一部分。

霍霄疑惑地挑了下眉,用手将相框背部的小铁片掰直后,取下背板,将照片恢复原样。

原来这张照片不止出现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另外两张没见过的脸。

门口传来动静,他将照片对折放了回去,刚回沙发坐下,视线里进来一个人,高高瘦瘦,西装革履,深棕色皮鞋锃亮,唇角微抿,带点不怒自威的严肃。

霍霄起身,堆起一脸的笑,“温律师,好久不见。”

温北砚不冷不热地朝他点了点头,余光扫到桌上变了位置的相框,眼神一下子冷下来,“你动过我东西?”

霍霄有一瞬间被他的表情慑到,随后大大方方地承认,“你说相框啊,好奇就拿起来看了眼,你这女朋友是真漂亮,好像叫曲懿?说起来,很久以前我还跟她见过几面。”

温北砚沉默地递过去一瞥,带点不太明朗的困惑。

霍霄细致地观察着他的微表情,没察觉到不寻常的地方,只当他还不知道自己和曲懿的那点恩怨,陡然松了口气,“就在饭局上见过几眼,不熟。”

然后不留一丝空档地进入正题:“叶律师应该和你说过我的来意了吧?那臭婊——宋吟要告我,要说律师,我最相信的就是温律师你,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我希望你能替我辩护,打赢这场仗。”

温北砚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态度不明地分析道:“现在的舆论大部分站在宋吟那边,加上她拿出了证据,这场官司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我自然是相信温律师的能力才会来的,LK在业界的口碑数一数二,温律师又是LK的金子招牌,如果连你都打不赢,那别人就更不行了。”

五分恭维,其余五分是真心实意的夸奖。

温北砚没有回应,霍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杀手锏,“温律师要是肯接下这委托,打赢官司后,我会转让自己在东霖5%的股份。”

比起彻底被剥夺继承权,这点牺牲算不了什么。

温北砚变相拒绝:“你说的这个,我并不需要。”

是人总会有欲望,霍霄不相信他是例外,钱财无法动摇他的意志,那名呢?

温北砚点上一根烟,薄蓝色的烟雾缭绕在指间,沉闷的氛围被弥漫的烟味浸染得更加让人透不过气。

他打断霍霄发散的思维,嗓音沉冷:“我可以接下委托,事后也不需要你的股份。”

霍霄不信他什么都不要,眯起眼睛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温北砚指节轻叩桌面,不疾不徐地说:“我需要借助东霖的力量,彻底封杀一个人。”

“谁?”

“曲懿。”

霍霄愣住,“曲懿不是你女朋友?”

这称呼不太准确,应该是前女友。

温北砚薄凉的视线扫过去,“我不喜欢她演戏,只有把她封杀了,她才能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听他这么说,霍霄想起之前他把曲懿拽出片场那事,加上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自杀胁迫”事件,思忖过后,完完全全信了他的说辞——

一个有着极强占有欲、又为爱病入膏肓的人,说的出这样的话。

霍霄嘴角的笑容不可遏制地扩大,爽快应下。

霍霄走后不久,叶淮推着一个大尺寸行李箱进来。

听见声响,温北砚照旧头也不抬,把照片取下,相框放回抽屉。

叶淮拍了拍行李箱,等他的视线落过来后,笑得没个正经:“送你的宝贝,趁新鲜验收吧。”

作者有话说:

“无论一个女性取得多大成就,一旦她陷入了某种丑闻,世界就再度把她还原成一个女人,钉在父权夫权的耻辱柱上,否定她曾经获得的一切成绩。”——网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