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天明时分,警笛声在晨光笼罩的东京都传响,高成迷迷糊糊中被叫到警视厅。

一个晚上,连续发生两起案件,现实结婚后改姓安原的森山仁在家门口遭到枪杀,就在警方为此紧张的时候,杭特本人在凌晨被射杀。

凌晨与东京都墨田区,吾妻桥一丁目的废弃大楼内,杭特手持MK11中枪身亡,凶手隔着隅田川,从对岸的浮箱上与杭特对射,离开时留下点数2的骰子还有弹壳。

而昨晚凶手狙杀森山仁的大楼顶端,则留下了点数3的骰子。

从第一起事件的4到3再到2,就好像在进行倒数一样。

“警方从杭特藏身的房间内找到一本日记,翻译之后有了惊人的重大发现……”

高成哈欠连连的时候,白鸟几人正在汇报调查进度,千叶在白板上贴出一系列照片。

“那个家伙又抢走了我的猎物,意图挑衅,这摆明了是在对我下战帖,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一定要由我亲手将剩下的两只猎物解决……”

白鸟读了一遍翻译内容,判断道:“从日记内容看,我认为可以解读为,有人先杭特一步杀害藤波与森山,并且在随后与杭特的正面对决中取得胜利。”

“这次对决与之前最大不同,在于射击距离仅大约150米左右,比前第一次的600米和第二次的550米都要短。”

千叶接着说道。

“但是我们却在房门内侧发现一枚极可能是射偏了的子弹,同时凶手坐在的浮箱也有疑似误射的弹痕,现在鉴识人员正在附近搜证。”

“关于现场留下骰子和弹壳的事,我们并没有公布消息,因此可以断定,连同这起对决在内的3起事件是同一人所为,只有3周前西雅图的案件可能是杭特本人动手……”

高成安静看着众人讨论,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似乎因为杭特的死,众人放松了对那两名杭特仇人的关注,只是觉得按照骰子顺序,还会有一人遭到杀害。

警方失去了对下一个目标的判断,连同FBI几人在内都显得格外沉重。

见状高成举手说道:“就照片中来看,与杭特对决中,凶手是使用了不同口径子弹吗?”

“呃,”千叶愣道,“是的,现场发现的子弹口径为5.56毫米……”

“我去现场看看。”高成起身道。

他感觉并不是什么对决,死亡也好,日记也好,都很有可能是杭特的计划,扰乱警方调查,同时让剩下的两名猎物放松警惕,制造狙杀机会。

以自己的死作为复仇的真正前奏……

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毁掉杭特一生的华尔兹和墨菲其中一人,按照犯人的行动来看,最后可能是华尔兹的手下,比尔·墨菲。

而犯人的身份……

“对了,”高成转向目暮道,“警部,可以安排人手对凯文·吉野和史考特·格林进行监视吗?”

这两人是杭特可能联络的人,都和杭特关系匪浅,一个是经营军用品商店,一个经营摩托车行……

“恐怕不行了,”目暮遗憾摇头,“这两个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失踪了,不过他们都没有杀害杭特的动机……”

高成目光微凝。

复杂的案件中,经验判断有时候并不怎么靠谱,目暮等人显然已经陷入了思维定式,因此没法看清全貌。

从逻辑层面进行演绎法分析,失踪的两人并不是没有动机狙杀杭特,如果是杭特主动请求的话。

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如果从杭特自己可能已经没法复仇来考虑,并不是没有可能。

推理不能忽视极端情况,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特别是在情报不够的时候。

“等一下,城户,”千叶跟着高成追出会议室,“许可证已经批下来了,可是狙击枪你可都小心点用。”

“能不用当然最好。”高成笑道。

得到狙击技能也有段时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摸到狙击枪,能不能开枪就看那个犯人了。

……

隅田川,第三次狙击地点。

高成拿着一份地图在浮箱边查看,接着又拿出狙击枪带入犯人视角瞄准杭特藏身的房间。

“奇怪……”

这个角度,以那个狙击手的能力没理由会射偏,还给了杭特还手的机会。

不管因为什么缘故使用5.56毫米轻型子弹,后坐力降低,命中率都应该上升才对……

“嗯?”高成猛地回过头,看向高耸的铃木塔,脑海里画面闪烁,浮现出自己从铃木塔观景台看到的画面。

上面还好,但在下面,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狙击位置,从某个角度看是同一高度的两栋大楼,而且都是铃木塔这边的浅草一带,好像不是巧合,而是犯人特地挑选。

高成看向地图上标出的骰子点数与狙击位置。

这3起事件中,最奇怪的便是对杭特的狙杀,距离只有150米,还是从低到高进行射击……

对杭特的狙杀似乎存在某种关键线索。

“怎么样?”千叶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等待高成。

“接下来去负责对杭特遗体进行司法解剖的大学医院看看。”

高成盯着地图看了一会。

不管是什么原因,犯人好像认定了在浅草区进行狙击,但华尔兹和墨菲都不在东京,接下来犯人会怎么办呢?

由千叶开车,很快两人便抵达杭特遗体所在的大学医院。

子弹已经取出,果然是5.56毫米口径,因为是轻型子弹的缘故,并没有贯穿杭特头部,遗体也没有太大损伤。

看到瘦成皮包骨的杭特遗体,高成总算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当年头部中枪果然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我想还需要进行病理解剖,再检查一下头部也许能够什么发现。”高成建议道。

他已经去过杭特藏身的房间,看得出杭特是抱着必死之心,检查头部的目的只是为了确定杭特没法亲自复仇。

正式明确影子狙击手的存在。

……

浅草地区的狙击事件在东京影响很大,随着“随机杀人”说法的传开,以隅田川为中心,恐慌迅速扩散。

高成离开大学医院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外面混乱一片,是个人都觉得自己很危险,最后甚至所有人外出都打伞防止被爆头。

“警方在搞什么啊?”高成纳闷道。

这种事情没有封锁消息就算了,居然还让“随机杀人”谣言传播到这种程度。

“我们现在回总厅吗?”千叶问道。

“不,”高成从行人身上收回视线,望向远处高耸的铃木塔,“现在去那里。”

“BELL TREE塔?”千叶诧异道,“可是那边不是停业了吗?”

“这个不是问题。”

高成靠着副驾驶位座椅闭眼小憩。

能够对付狙击手的只有狙击手,这句话对也不对,又不是当面对决,单是狙击手解决不了问题。

狙击手的作用在于摸清犯人的狙击思维。

这次犯人的选点相当有目的性,很可能下一次选点依旧在浅草一带。

这点只需要关注华尔兹和墨菲动向就能进行判断,犯人不是没有办法将两人逼到东京。

或许最后会成为一场狙击手之间的对战,因为华尔兹本身也是狙击手。

如果东京浅草是最后的对战地点,铃木塔就相当关键,对于狙击手来说,制高点非常有利,占据铃木塔能够让狙击距离大幅度提升,同时自身安全性也能得到保障,从高打低永远比从低打高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