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闭门思过
百里泰本来心里憋着一肚子怒火，原本进了门就想发火的，结果却被百里笙歌突然这个扑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百里笙歌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这个做爹的更清楚了。她不但身性孤傲，性子也极冷，喜怒哀乐从不表现在脸上，永远都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跟谁都不清静。哪怕是犯了错，被处罚，她亦是连一句申辩的话都没有，也别指望她说一句低头示弱的话。
但此番回来，百里泰却隐隐觉着百里笙歌身上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就如此刻她忽然扑过来跪倒在他的跟前，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百里泰心头闪过一瞬的怀疑，百里笙歌身上发生了这么明显的变化，难得真的是因为他们误会了她吗？否则凭这孩子的脾性，她何尝肯跪倒在他的面前……只是，同情的心思只存在了一瞬，转念百里泰即冷下脸来，冷哼道，“算你还有点识大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论百里笙歌如何的示弱，都无法改变他对她的失望，甚至是厌恶。只要一想起今日百里笙歌让他在皇上和众多朝廷同僚面前颜面尽失，百里泰的怒气就不由地再次上涌心头。
“你说你身为百里家的嫡女，之前为了一个男人灵力尽失成了废材，让百里家成为了一个笑话……如今你不但不能为百里家争光，还将小小的家事闹到了皇上跟前，让全天下都来看我们百里家的笑话……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是不知道这个道理，还是想要气死我？”
“就算如你说的，你妹妹有过错，但你作为百里家的嫡女，你就不能谦让一下她吗？她还这么小，更何况如今她身上还寄寓着整个家族的希望，你自己成为了百里家的笑话，难道你还要让你妹妹也成为全天下的笑话吗？”
……
百里泰越说越恼怒，指着百里笙歌更是恶狠狠地道，“作为百里家的嫡女，难道你不知道一切都该以百里家的清誉为重吗？”
“对对对……老爷您别生气……”见百里泰气极了，霍青曼赶忙上前帮百里泰顺了顺后背，又为他端过一杯茶水才接着对百里笙歌道，“笙儿啊，老爷说得对，就算是雪儿有什么错，我们回家关起门来说，那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开的呢？何必非要闹到皇上跟前，让你爹和整个家族都跟着无光呢……”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老爷您骂也骂过了，笙儿估计也是知道错了，若是您再不解气，要不就再罚她闭门思过一番，此事也差不多就翻篇了。”霍青曼话语间看似在帮着百里笙歌解释，实际上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然，百里泰听完后怒火又再起，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桌面上后说道，“你如今不但不能为家族争光，还整天在外面沾惹是非……你到底是怎么当这个百里家的嫡女、你妹妹的长姐的？”
“爹爹，我将事情闹到皇上跟前，不正是希望皇上能同意退婚，我也好成全妹妹和大皇子？”百里笙歌迎着百里泰的森冷的目光，冷然着道，“爹爹，既然大皇子和妹妹两情相悦，我一片成全之心，难道也全是错吗？”
“胡闹！百里家嫡女与大皇子的婚事，牵涉着皇家和百里家族，岂能是你一个人说退就想退的？”百里泰怒极，指着百里笙歌道，“若不是你是百里家的嫡女，你以为皇家能看得上你这样一个灵力尽失的废材？你别不知好歹了去！”
“嫡女”二字是百里雪妍心里最深沉的伤痛，听到父亲再次重审百里笙歌和大皇子的婚事不可能更改，百里雪妍的心仿佛又被重重一击，“爹爹，就是因为姐姐是嫡女，我是庶女，所以我走到哪里都要矮姐姐一截，就算姐姐做错事，也要拿我去当借口，我的命怎么就如此之苦呢……”
“呜呜呜……”百里雪妍哭得呛然，言语中透露出委屈和心酸让百里泰的心里也跟着一紧。
“哎，我的女儿……是为娘的对不住你啊！就是因为为娘是妾，让你也只能成为一个庶女，哪怕你拥有着一身灵力，哪怕接下来你担负着百里家的未来，却也总是因为身份被人欺负着……”霍青曼捕捉到了百里泰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对于百里雪妍的心疼，便乘机发挥，边哭诉边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娘……女儿不怪你，怪只怪女儿天生的命不好！”百里雪妍上前，安抚着霍青曼，边转身对百里泰道，“但是爹爹您放心，哪怕女儿再委屈也会好好修炼的，毕竟姐姐已不能修炼，日后家族的责任就在女儿一人身上了！”
“好好好……雪儿你果然最是懂事！”百里泰很是欣慰，看着百里雪妍的眼神也跟着柔和起来。
此时，百里泰最为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年自己全力撮合大皇子和百里笙歌的婚事。当年，他出于百里笙歌是百里家嫡长女的考虑，想着她若是能嫁给大皇子，日后顺势成为一国之后的话，百里家几百年来的基业也能跟着更加稳固。
所以，哪怕当下他对百里笙歌再为失望，却因为大皇子和她的婚约仍在而无法废除她的嫡女身份，更别说顺势扶正霍青曼和百里雪妍之事了……
“老爷，您看雪儿多么善解人意和顾全大局啊！”霍青曼泪眼婆娑，充满希冀的看着百里泰，“这么懂事的女儿，老爷您怎么忍心她再受伤害……”
“我明白……”百里泰拍了拍霍青曼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雪妍的乖巧懂事，他何尝不知。就连大皇子心系着雪妍的心思他也看得分明，更何况如今雪妍还是整个百里家族唯一的希望，他也定然会给雪妍一个新的身份。
只是，扶正雪妍身份之事还需要时间，至少要等到他获得皇上的首肯，同意废掉百里笙歌的嫡女身份以及她和大皇子之间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