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意念斗争

果然!百里笙歌的心沉了又沉,还真是被她猜对了,小狐狸的世仇便是殷万平。

虽然她的心里早已有预感,但真当这个名字从小狐狸的嘴巴之中说出来时,她的心仍是沉重的一顿。

或许,从一开始来说,人类是为了自我保护而起了铲除妖兽之心,但对于兽类来说,确是一种生死存亡、家人分崩离析的惨痛经历。

但看小狐狸那留着血泪的眼睛,早已不是平日里狡黠晶亮的摸样,而满满充盈的都是对仇人的仇恨,已经对亲人的无限怀念……

百里笙歌本想开口安慰,却发现此时任何语言都是最为无力的。眼看着至亲之人在面前慢慢消逝,那种穿越了千年的悲伤,她如何去宽慰?

更何况……更何况她又该如何跟小狐狸讲,他追寻多年的他姐姐的元丹,其实早已幻化成了魔核。而这个魔核,甚至目前就已与她融合到了一处。

这一切,她从一开始本就没想隐瞒着小狐狸,但却身不由己,却一直没法开口告诉他而延续到了今日。

她不知道,这个魔核历练过程中还赋予了多少个像小狐狸和它姐姐这样悲伤的故事,但只要一想起这些,她的头就开始微微作痛起来。

“幻兄……”百里笙歌艰难地启唇,其实她想诉说的是,人类和兽界相斗,自古存在,却自古都是一个两伤的局面,殷前辈为此也是失去了至亲,而幻海前辈他的儿子则因此变成了妖兽……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是一个赢家。

百里笙歌无力辩驳,也不知从何开始安慰,只能上前拥了拥小狐狸。

“呵……”幻雪风的身子一僵,冷笑一声,“我真是个废物是吧?寻找了这么多年的仇人,他就在我眼前,我却没法替姐姐甚至更多的族人报仇……亏我之前还……”

这么多年来,他每日都夜不能寐,常常半夜从梦中惊醒,睡梦之中都是姐姐那满身是血的模样,却用眼神不断示意他快走,快离开那个危险的地带……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将自己关在断疾山深处苦练,就为了等待能手刃仇人的一刻。

没想到,老天赏脸给了他机会,他却如废物一般,连仇人的一毫一厘都没伤到,自己却带着重伤逃窜了回来。

真是可耻可恨!

一回想起那日见到的殷万平那摸样,幻雪风心中仇绪翻涌,气冲丹田,顿时“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百里笙歌吓了一天,忙上前扶住他帮着捂住嘴角,“怎么样?幻兄。”

半晌儿,待气息稳定后,幻雪风方缓缓道,“我死不了……那老匹夫还安然无恙,我怎可先出事?”

“就算是我要出事,也该是与那老匹夫共存亡的时刻!”

百里笙歌听得心惊胆战,她知道按照小狐狸的秉性,说得出必定做得到,而他所指之人又是殷万平,两厢都是她熟之人,最为关键的,与他们都为关联的魔核,眼下却是在了她的身上……

顿时她的头又开始“突突突”地暴涨起来,她感觉浑身又开始窜出一股寒意来,而这股寒意渐渐庞大,甚至能侵袭起她的四肢百骸来……

“啊!”百里笙歌抱着头,就势一个翻滚,想以此缓解那股疼痛,哪知疼痛却成倍的加剧起来。

“怎么了?”幻雪风忙起身想帮着百里笙歌检查,但是他猛然一动,身上的伤口也开始牵动起来。

“幻兄……我……我先屋……”百里笙歌知道她目前的状况,只能找幻海酩帮忙,而待在这里则会引起小狐狸情绪的不稳。

乘着疼痛间隙,百里笙歌顿时开启意念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一回屋,再也忍不住的剧痛让她不由地再次打滚起来,“痛……”

屋内的动静,引起了守在院子里的侍女的注意,她们忙唤来了夜轻尘与幻海酩。

幻海酩脸色沉重地替百里笙歌检查了脉象,却半晌儿未开口说出结果来。

夜轻尘看着百里笙歌抱头挣扎的模样,眼神之中的疼惜之情愈加浓烈,每每看着百里笙歌遭遇痛苦,他的心里便会分出两种声音,自我怀疑起当初让百里笙歌参与到实验中来是否真的是一个准确的决定。

“师傅,她不是已经控制住了那寒毒吗?之前明明都好好的,为何忽然又开始发作?”

幻海酩按住百里笙歌,再次探了探她的脉象后方缓缓道,“丫头,你是不是心绪受到了什么波动?”

迎着夜轻尘疑惑的眼神,幻海酩解释道,“按照丫头的脉象,她之前三天的静养已压制住了寒流,已无大碍,而目前她的状况似乎是心绪受了什么波动而致,体内之前那股寒气只是轻微有所波动,并不会让她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应……”

夜轻尘轻呼一口气,幸好幸好!若是那寒气反噬,那之前她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甚至之后身体意念都会被那魔核反控制住。

只不过,这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又变成如此剧痛的模样?刚刚他正和师傅在殿阁商议着接下来的实验该如何进行,却忽地见有丫鬟紧张来报,说是百里姑娘情况有变。

那一刻,他的心忽地一顿,从来不知道紧张一个人是如此的滋味。

急忙和师傅一道儿赶来,却见她痛苦地在地上抱头直打滚,他的一颗心也跟着她的反应紧紧揪起。

悬起的心,在师傅说寒气稳定后,才稍稍放缓。但这一刻,他又开始担忧着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会让身体稳定的状况便成眼前这个样子。

夜轻尘上前扶住百里笙歌,替她擦拭了下额头布满的汗珠,“笙歌姑娘,你是之前见过了什么人?还是听说了什么事?”

百里笙歌只觉得身体里的意念已被分成了两股,其中一股红色正焰,叫嚣着要摆脱她身体的机能冲出控制,张扬着要发泄出来,而另一股力量示微,欲压制住红色的那一股却而不得……身体和头脑仿若别分成了两半,两厢不得和谐,剧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