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琼玉将这把扇子狠狠地刺了一下白薰的脖子,在她娇气的尖叫声中,孟林看到一条虽然不致命还是非常敞开的一条血口子。

俞新知道孟林的性格并没有那么冲动,会那么直接冲上去与韩琼玉搏命,那么只会为这个姑娘制造更多的麻烦、更多的皮肉之苦。

孟林的眼神已然变得不一样的了,胸中的妖兽也变得更加不听话,似乎随时都窜动出来,撕碎眼前这个斗弈阁的长老。

“冷静些!”孟林怒喝了一声,周围的人似乎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韩琼玉与俞新,他们更不知道孟林到底在跟谁说这句话。

妖兽瞬间安静下来了,似乎磨了磨爪子,给孟林留下了一些痒痒的感觉,然后缩回了脑袋,静悄悄地观望着事情的变化。

“砰!”孟林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剑形的身影跃到了韩琼玉的面前。

正要给白薰一个致命的打击,以用来在片刻之内削弱孟林的战斗力,谁知扇子还未有舞动,竟然被另外一个身影给挑开了。韩琼玉被两个飞跃而来的人冷不防地两面夹击,为了避免被伤害到只能移步另处。

听闻韩琼玉鼓掌道,“果然同是南山北麓飞鹤之巅的弟子,配合如此默契,看来今天我以一敌二是断然不可能的了!”

俞新冷冷地讥讽道,“你以为就凭你这样的臻体修为就想对付我们两个吗?太异想天开了吧。”

“异想天开?到底是谁异想天开?”老者洪亮的声音从半空之中划过,几人抬头却未见有人影。

转头一看,就是一念之间,老者已经站在了韩琼玉的身边。

“蛊老不才,今日看到有弱者被欺负,正要前来相助!”这位老者的脸上密布沟壑,沟壑之间又满是一些很奇异的气息在微微浮动。

感到这个老者是那么的不简单。孟林侧头望向俞新,而对方没有那么多的反应。

“今天这个女娃子我不想带走,女娃子都阴气太重了,不如带一个男娃子走。”蛊老阴险地笑了一下,指了指眼前的两个南山北麓飞鹤之巅的小年轻,又瞅了瞅身边的韩琼玉,“三者之中,一个魔性太重。一个入魔太深,只有一个人算是修炼的好材料!”

俞新看到蛊老指着自己,不觉一怔,心中大有惊诧。

蛊老是自西南边疆一个叫做蛊毒部落里来的大祭司,因为蛊毒部落被冶异宗消灭了以后,这个大祭司希望能够带着残余部落,能够他日东山再起,所以自己在一座山上建了一个不算是正经门派的“蛊毒教”,而这座山也被人们唤作蛊毒山。这座山上虽然日日烧制毒药,研制蛊毒,却是与寻常的山峦一样山林茂盛,远处望去丝毫未有特殊之处。

“今天你们谁也不能带走!”孟林怒喝道。对于这些邪魔歪道,自是不能手软。

“不!这个小男娃想带走这个小女娃就由老夫准许了,而你们两个也必须留下一个让老夫带走。”蛊老挥了挥手,韩琼玉便明白了,拽着白薰就欲离开。

孟林正要上前制止,蛊老手中就散出了一把东西,极其细细密密,乌泱泱地向他飞来。

武臻技——破血!”俞新也未有想清楚,这一个臻技是否对这些细细密密的生物有用,在转念之间就将他使了出来。

这些小飞虫在瞬间就齐齐地落到了地上,渐渐就不动弹了。

蛊老阴险一笑。

孟林和俞新注意到他这个表情的时候,却发现韩琼玉早已带着白薰不见了!

蛊老看到两个人怔住的表情缓缓道,“一件事情已经解决,接下来留下这个男娃子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了吧。”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俞新怒目而斥,上前一步。

孟林陡然用手挡住了他,却发现丝毫没有用处,他眼睁睁地看着方才那些所谓失去的小飞虫,又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飞向了俞新。

这些小飞虫对着俞新吐出了一些白色的丝线,这些白色的丝线竟然把俞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俞新想要挣扎,却发现这些丝线变得越来越稠密,挣扎到最后越加发现自己的无力了。

臻技也施展不开来。

蛊老笑道,“莫要再反抗了,你身上的臻体修为正在被这些小妖虫们汲取,等到它们吃食地差不多了,你的臻体也就破了。”

孟林也对着这个巨大的“茧”,使出师父传授的臻技“武臻技——破血”,根本丝毫没有用处。

“孟林,我……”俞新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不要为他难过,老夫方才还暗中对那个姑娘和那个斗弈阁的小年轻施展了新研制的毒药。小年轻施用的是春蛊,可以滋阴补阳;小姑娘的身上施的是不死蛊。”他咧嘴笑道,“前者可以让一个男人兽性大发,后者可以让人怎么也死不了,除非是她的肢体受到了彻底的破坏。哈哈,妙哉妙哉,不知道他们事后如何?”

孟林恶狠狠地咒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自己这么大年纪还不归去,竟然让他们受这么大的苦痛!”

蛊老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刺激,还是笑道。“老夫年纪轻轻便连部落都被人给践踏了,家里人都被冶异宗的人尽数杀死,连家都没有了。在遭受悲痛上谁人与我比。老夫流落街头可有人来救济?答案是没有。人心不古,就该是如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夫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不出来的?老夫已经是一个人了,需要畏惧什么?”

言罢,凄惨地狂笑了几声,转过身去。

“蛊老你……”孟林想说什么又把这些话给吞了下去。

“怎么?想教老夫怎么做人还是想要求老夫放过你的师兄?”蛊老一脸莫名的表情。

孟林自知自己是斗不过蛊老的,心中不觉一阵酸楚,难道就这么放弃?让他带走师兄?

妖兽此刻异常地安静,似乎没有了一点血性。

蛊老单手一挥,这些小飞虫就将巨大的茧给抬到了他的跟前。

“这些小妖虫都是我用蛊毒炼制出来的傀儡,只要你们不能讲它们焚烧殆尽,它们无论何时都是可以复活过来的。想跟老夫斗,你们都还嫩点。”蛊老言罢,扬长而去。

孟林想往前走,却发现连脚步都无法挪动。

眼前一黑,一头栽地上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是在第五天的清晨,他翻过身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了。一束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里投射进来。

他起身发现整个院子里都没有人。

“爹!”他低沉地喊了一声,不对,父亲和弟弟都不在。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两个人都已经失踪那么久了,而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回首,发现房间已经有蜘蛛在结网了。

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院落里,仅听到鸟儿鸣叫的声响。

这个世界把自己丢了。

妖兽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在他的身体里面果敢地咆哮!

他怒喝道,“住口!”这次的怒喝对它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个妖兽变得更加狂躁了,简直要冲出体内。

而此刻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有一股温热,摊开一看,掌心竟然变得透红!

在自己不受控制的情况下,祭出了一把宝剑,而这把剑看过去与曾经的宝剑更不一样了,上面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一些莫名文字镌刻着,这些文字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力量与悬怪。

整个身体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炙烤了一般。

“啊!”他感觉到体内有力量要爆涌出来了,完全不能给再压抑。身形给无形的力量托到了苍穹中。

这股力量在冷风中变得温驯了一些。

妖兽的嘶吼一直未有停止。

“爹!弟弟!杀了我!”他痛不欲生叫唤中,却没有任何人理他。

他许许降落到地表上,看到院落里有一个水缸,几欲跳进水缸里让自己好受些,谁知道刚到水缸前,他看到水面里倒映的容貌完全怔住了;双眼直射红芒。

“我不是怪物!”他的手指狂乱地拨弄着头发,一个向后倾倒就倒在地上。

灵魂力量在向外翻涌,似乎在随时随地都会从他的体内爆裂出来,然后这个妖兽就会在人间肆意霍乱!

十指紧紧得刨动着地上的泥土。

宝剑听话地移动到他的手上。

“啊!”孟林猛然从地上跳起来,冲出院落。

这里有好多人该杀!他的嘴角歪斜着,面目僵硬地打量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些行人看到这么一个披头散发的、双眼放射红芒的怪人,不禁尖叫起来!

一个行人来不及躲闪,被孟林一刀斩为了两段,猩红淌满了剑刃。

他突然看着这个行人的尸体怔了一下,笑容变得极其扭曲。感知到了自己与魔性正在混乱,不知道到底才是自己真正的思想。

而这个无辜的生命确实是死在了自己的剑下。才片刻的反思又被模型完全替代。第二个行人也一样地死在了他的刀下。

“这是谁?明明杀人魔王高子亭已经被南山北麓飞鹤之巅清除了,他到底是谁?”两个行人躲在暗处轻声讨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们还意犹未尽的时候,两个人同时被一把锋利的宝剑给刺穿了胸腹!

生命的最后一刻,近距离地见到了这个眼放红芒的年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