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你怎么会到这边来啊?”切原看着自家那位笑得温柔无比的部长咽了咽唾沫。

“因为我想你们了啊。”幸村维持着微笑的表情成功的看见切原的身子一震。

“部长……”切原小声的弱弱的说。

“嗯。”幸村心不在焉的应着,目光却又转向了另一个练习场地,像是又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与美大赛的选拔要开始了吧。”

“嗯,部长,你在看谁啊。”切原看见幸村一直盯着那片空旷的场地,有些奇怪的问。

“没有啊。”幸村转过头,看着切原笑笑,“你先去练习吧。”

“哦。”切原应着小跑着去了教练那边。

看见切原离开,幸村径直走向了那栋看起来很普通也很高的主楼,慢慢的向楼上走。他刚在那里看见了佐久间的影子,她大概又像上次一样在楼顶的护栏上玩耍了吧。

楼梯的台阶很多,对于刚做完手术不久的幸村来说爬起来却实有些费力气,过来好久才上到了楼顶。

楼顶的风很大,呼呼的吹着拂起他的发丝,很凉爽呢。

佐久间就坐在不远处的护栏上,如瀑般的长发被随意的束在脑后,发梢随着风来回的摆动。她的身子微微的向前倾,就像是想要拥抱风一样,努力的仰起自已的脸,看着碧蓝的天空,脸上是一种放下了一切过后的宁静。怎么说呢?那是一种不属于她那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表情,平静的绝望。

是因为手冢么?幸村忽的就感到一丝不快。

佐久间的手从护栏上松开,双臂迎着风缓缓地张开。

那是一种想要拥抱天空的姿势。

轻轻的走到她的身后,幸村伸出手捂住了佐久间的眼睛,佐久间因为贯力的作用自然的倒进了幸村的怀里。那一瞬间,她夹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的发丝滑过幸村的脸颊,幸村的觉得脸上痒痒的。

这是他除了妈妈之外第一次有意的这么亲密的接触异性。

几乎都要抱到一起了样子。

“精市吗?”佐久间感到了男生的手很纤细,也敏感的捕捉到了男生衣服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只有经常住院的幸村身上才会特有的味道,但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样的所以才会那么清楚明白。

“嗯,这么容易就被猜到了吗?”幸村佯装出沮丧的样子。

“没有啊,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才会很容易就猜到。”佐久间向来很会哄人,不论男生还是女生,但是她唯独不会哄自己。

“呵呵。”幸村笑了笑,坐到佐久间的身侧,“不开心吗?”

“还好,不过是想到要和大家分开会不舍而已。”

“分开?”

“恩,也许在与美大赛之后。”

“迹部他们都知道吗?”幸村侧过脸,看着佐久间。

“或许……我并不想告诉他们。”佐久间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初,安静的绝望。

手冢,不二,幸村,仁王,迹部,还有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不想放手,这就是占有欲麽?

真是种可怕的啊。

佐久间习惯性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真的没有办法的。”

“不需要解释太多的。”幸村不想再在佐久间的嘴中听见什么其他令自己伤心难过的话来。

“也是。”发现自己失态,佐久间用轻笑掩饰,“精市你会去美国吗?”

幸村满是遗憾的表情,“可能不行了,我还在术后康复期呢。”

“啊啊。”佐久间一副懊恼的表情,“居然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的记性真的是越来越差了呐。”

“呵呵,没关系的。”

“佐久间,你再翘训练的话华村老师说她会把你训练成最完美的作品的。”裕太很善意的提醒佐久间。

“不是吧,那个死女人又不知道会变出什么花样玩我哎。”佐久间惊呼一声就匆匆的向楼下跑,嘴里还不忘念叨着——“早知道就到迹部那组去了,还可以偷偷懒。”

其实她也不是正式的参选人员吧,只是那些教练对训练她似乎一直情有独钟。

这样想着,看着佐久间急匆匆的背景幸村便淡淡的笑了起来。

回过头,就看见了落了一层灰的天台边缘上,有几道干净的印子,拼凑成几个字符——

“那个在树下拂花的少年。”

顺着字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了他刚才站着和切原说话的那棵古树,心情就变得很好。

而佐久间的呢,运气似乎并不怎么好,从楼上气喘吁吁的跑下来的时候,那些人的训练已经开始了,看着四处乱飞的黄色小球,佐久间无奈的走向练习场。

四周的声音却突然停止了,只剩下安静的蝉鸣,一声一声,丝丝缠绕在她的心头。

那些人的声音去了哪里?

为什么天地一下子变得这样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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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残破不堪的木门慢慢的房中,照射在那个空掉的饭盒里。

男生着的上身,被遮在了那看起来与残破的房子及不搭调的名贵鸭绒被里,微微睁开的双眼,那么无辜的看着她。

“月,我们昨天喝的酒是不是有点多啊。”

“恩?”女生抬起被头发遮住的脸,无所谓的笑笑,“有什么关系啊。”

在男生诧异的眼神中,无所谓的起身套上自己的校服,女生洁白如玉的肌肤看起来就像是在夏夜悄然绽放的莲花,淡雅的魅惑。

“或许会有我们的宝宝,但是我是不会让他长久的。”女生扁了扁嘴,说道。

“宝宝吗?”男生眯起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要是有宝宝的话把他生下来好不好?”

“靠,生下来你带哦。”女生的话中带着上海女生所特有的音调。

“没关系的,到时候我娶你喽。”男生总算有点男女意识的套上了一件很松的T恤。

“奶奶的生小孩不要钱喏。”女生像是娇嗔似的瞪了男生一眼。

看起来温馨的不得了的早晨,但其实两个人的校牌上显出着他们都还不过是高二的学生。

“呐,我去学校了。”女生起身背起书包。

“晚上还会回来么?”

“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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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在中国的她吗?

放肆,无所谓的看待一切,这就是她那个亲手杀死的宝宝的父亲吗?

爱,恨,在这一刻分外清晰。

佑,佑。

手冢,手冢。

你们分明拥有同样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