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爱恨边缘伤是痛的影子暖月流年失速流离

又是一天没有再去青学,她离青学,似乎越来越远了,离那个有他们的,充满热血的世界越来越远了。来到青学的事,事先并没有和任何人讨论过为什么,总觉得这样地突然出现的自己好像一个入侵者。

入侵者,令人讨厌的称谓。

但心中总有恶魔般的声音提醒她:离他们越近,她离死神成为亲戚的可能就更大。尹藤也明天就会从美国回来,那个雕花的木匣被她很小心的放回原处,那些纷杂的往事,谁都不愿再提起。

失速的流离是生命鲜活的尽头,亦是从来没有离开过的起点,一直在那里。

“嘀嗒”的钟声滑过安静的卧室,胡乱的翻出一件衣服套上,做到巨大的落地镜前,佐久间开始用化妆弥补因一夜未睡,眼袋下有一块浓郁的黑色,所以她涂的,是扎眼的蓝色眼影,是如土耳其蓝宝石般深深的蓝色。一副夸张的太阳镜夹在挺秀的鼻梁上,盖住有些疲惫的脸庞。

要是伊藤也看见的话,一定会跳起来很霸道的叫她赶快摘掉,他说不喜欢自己打扮成坏女生。但哥哥所不知道的是,她要做带刺的玫瑰,娇艳欲滴,却要狠狠的刺伤别人,汲取他们身上的血液,补充自己的养分。待到所有人都畏惧她而离开她时,她依旧会很嚣张很孤傲的凋零,甚至让世界都变成一片惨烈的红色。

但这只属于她的臆想,事实上,她总是狠不下心来这样做。

所以踩着圆头镶水钻的低跟鞋重重的关上的大门,阻断后面如潮水般更多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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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转去青学了,为什么还要穿冰帝的校服来这里?”中岛很生气的质问她,“你这样处心积虑的瞒着我,又有什么意思呢?到最后,伤害的人——只有你自己啊!哎……”深深的无奈转为一口长叹。

佐久间有些痛苦的神色紧抿着嘴唇,把头低下,没有什么言辞。

门一直是虚掩着的。

“幸村君,你的身体不好,要多休息啊。”护士追在幸村都身后,有些慌乱都说。幸村只是微微一笑,柔声说:“没事的,我在医院里走一走散散步就好。”有些无奈的,护士看里幸村一眼,“那好吧,有什么事都话,请通知我。”因为还有工作上都事要处理,护士匆匆都交代里一下就跑下里楼。

上次她就是问我心理咨询室在哪里吧。应该是在这层楼没错,她来这里,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突然,一阵严肃沉稳都声音划破走廊里的宁静,“别的我都不说里,你以后要注意一点,最好避免与他们接触,尤其是手冢。”

幸村有些疑惑都向那声音都来源地走去,模糊都听见女生小而尖锐的声音,“不要,去青学就是为了他。”手冢么?Ne,魅力还真是大啊。听说他是位连国高网球界都瞩目都人物呢,去年不知什么原因居然拒绝参加青年选拔赛,今年除了冰帝,他带领都青学,也会是立海大都劲敌呢。

“不可以!你难道想在医院里过完下辈子吗?本来都快康复了,因为这个意外导致你都病情加重。又必须再多接受近两个月的治疗,你很喜欢这里吗?”这些话是那样的冰冷,像潮水般不断向她涌来,漫过了心脏,漫过了头顶,只剩下不断敲打着胸膛的疼痛。

“不要。”

既然决定的事,就不要去试图改变它。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里面发出的。幸村打算敲门,却发现门一直是虚掩着的。里面的讨论声很激烈,有个身材娇小,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生“啪”的有些冒失的向外走,她一直低着头,以至于撞到了幸村的胸膛。

“小染?”幸村看着戴着红色墨镜的佐久间,“你……”虽然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幸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叫出佐久间的名字让空气迅速殆尽。

好像是听到幸村的声音,佐久间有些狼狈地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幸村。

“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现我最脆弱的一面?我却在心底里并不反感?难道你真的是那么特殊吗?

幸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是出来散散步,打扰到你,很抱歉。”被别人看到自己最失落的时候,心里一定很慌张吧。对不起,我只是想关心你。

“那么我们可以去花园里坐一会儿么?”犹豫再三,她还是准备告诉幸村。

“想听故事了。”幸村很聪明的猜测道。听到幸村的话,佐久间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为什么,对还不是很熟悉的幸村君,在他面前总是很放松的状态。

蝉伏在枝头乘凉,停止了无休止的鸣叫。斑驳的树影中折射出细小的光来,零零碎碎,照射在幸村光洁细腻的额头上,形成很奇怪的角度,但美的惊心动魄。

轻轻抿了一口托护士买来的绿茶,感到满口的薄荷味充斥着口腔,才鼓起勇气,但表面上淡淡的开口,“幸村君听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理我了吧。”语气是刻意压抑的平静,但仔细倾听得幸村还是从中找出了一丝期待和后怕。

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他不会的,他从来不会因为佐久间以前的事就否认她。

“很小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我有近一个星期不敢说话。也因为那次意外,我来到了日本,在另一些原因的干扰下,我一直都没有正式上课,具体的原因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从到日本之后我就一直接受心理治疗,而如你所见,我的专属医生是中岛叔叔。可很糟糕的是与开始相比,我的病一直没有好转,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恶化到很可怕的地步。你也许会不相信,医生把它定义为‘选择性失忆症’,我总是会不自觉的忘记一些人,一些事。”

幸村很用心的看着小染逐渐变得不可捉摸的表情,很悲伤的,也很模糊,就像是很残忍的掀起已经结疤的巨大伤口,此时暴露在阳光下喷射的血液。

突然感到这样做的自己很残忍,抱着旁观者的态度,欣赏着一个努力隐藏痛的女孩最可怜的状态,有些冲动的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语的说:“小染,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她愣了一下,从原本的回忆的茫然清醒过来。淡淡的笑了,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慢慢的用很平和的语调说:“不必自责,其实这样反而会更好。欺骗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式的防御罢了。过于敏感的人都需要一层坚硬的壳,就如我,总是在笑,却是很怯弱的把伤口溺死在笑容里。”

看着幸村蹙起的眉尖,她嘻嘻哈哈的说:“别皱眉头,幸村君这么完美的人可是应该经常笑的哦。”

气氛似乎缓和了一点的时候,佐久间继续开口:“其实第一次我骗了你,我并不是冰帝的学生,也许以前我和他们很相熟,但很可悲的是,我几乎对于他们是陌生人。现在的我是青学n男子网球社的经理。”

“青学吗?”幸村用手撑着窗沿,缓缓的重复了一遍。难怪听那位医生要让小染离手冢远一点,其中她的病和手冢有一定的关系的吧。

“应该会和立海大交手。”佐久间不在意的捏着掉落在桌子上的树叶。

“一直很想和手冢交手呢。”幸村笑道。

“是吗?很多人都这样说。”佐久间的食指只是稍稍用力,原本鲜嫩的叶子已经碎成好几块不规则的样子了。

“还有。”佐久间顿了顿,“你知道‘阶段性记忆扭曲’最可怕的在哪里吗?”幸村表示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如果无法治愈的话,总有一天会忘掉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你有没有想过某一天一觉醒来什么都成为陌生的感觉?世界上你只认识自己?或许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

“不会的。”幸村安慰性的抚摸了一下佐久间的头发。那一瞬间,佐久间的神情有些恍惚,喃喃的自嘲,“你知道我干过最傻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每天起来抱着所有认识的人的名字,一遍遍的读,一遍遍的记在心里,就是怕忘记了。”幸村的手僵在半空,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她头上因强烈的阳光而有温度的触感,她却吃吃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