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找平衡
秦峰心中想着，已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哈哈，难怪你在此迷茫，怪不得，你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谁又能帮你呢？老夫也不帮了你。你想做甚，先要做个决定。”
老者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秦峰。
决定？秦峰眼神一动。没错，自己都无法做出决定，龙门就算将法宝放在他的面前，他又能如何？
“老前辈！老前辈？”秦峰望向了四周，眼神大变。不知何时，那老者已经远远离去，秦峰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了白色的雾气。
“老前辈，你不要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秦峰心中急切，大喊道。然而，老者早已经是无影无踪了。
秦峰叹了一口气，有些悲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指点自己的人，他却离开了自己。难道天注定，自己不可能走出龙门了吗？
“他已经走了，你找不到他的。”女子站在秦峰身后，微微道。
秦峰回头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天色已是黑了。白雾渐渐散去，没有真气护体的秦峰，已是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伸手不见五指。
“天黑了，我先去睡了。
你呢？”女子问道秦峰，打了一个哈切。秦峰道：“无妨，你去吧，我要四处打探一下。”
说罢，秦峰已是离开了池塘，一步步的摸索着，朝着森林深处赶去。
“到底在哪里？宝物在哪里！？”
秦峰内心嘶吼着，每一步都带着迫切的暴戾，他望着黑漆漆的四周，一拳打在了一颗树上。
“啊！”树木安然无恙，秦峰却是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伸手遮天的超级强者了。
现在，他不过只是一个没有了真气的凡人。看着鲜血淋漓的手，秦峰咬牙切齿的看向天空。
夜空的明月，洁白如，明亮剔透。可是，如此皎洁的月光，却无法照明自己前进的路。
不！绝不能在此放弃，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宝物！秦峰双眼坚定，继续前行。一路上，他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撞伤了多少次。
夜里的森林，仿佛一头专门戏耍人类的狡诈魔兽，在与秦峰不断做对。
每一次头破血流，秦峰均是狠狠咬牙，这么点困难，还挡不住自己前行！
他带着怒火，朝着眼前的黑暗狂奔。终于，他的脚下再无障碍，身形仿佛都轻盈了许多。
秦峰嘴角一笑，能够无障碍的前行，说明，自己已经走出了森林！
轰！突然，他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坚硬的岩石让秦峰措手不及，他本能的拉住了一支树枝，才勉强荡在了空中。
秦峰面色大变，他借着月光，朝着自己下方望去，瞬间毛骨悚然！
只见，他的身下，皆是一处处冰冷的岩石。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一处悬崖峭壁之上！
秦峰身形颤抖着，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的观察着悬崖下方。这些岩石的形状，越看越是古怪。
秦峰若是掉落下去，绝对是必死无疑。石头如同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恶魔，在月光下，更是诡异。
秦峰摇了摇头，他立刻朝着上方爬去。如果一个不小心，他肯定会粉身碎骨！
然而，秦峰刚刚双手抓住树枝，咔嚓一声！树枝已是断裂！秦峰身形下坠，眼见就要死于非命！
“抓住我！”突然，一只白嫩的手掌从秦峰上方伸出，月光下，手掌如同美丽的白，秦峰见此，立刻抓住了这救命的橄榄枝！
“啊！”秦峰不禁大叫一声，还好，这手掌看似弱不禁风，但力量惊人。转眼间，秦峰已是被拉在了悬崖之上，没有了生命危险。
“谢谢你。”秦峰望向眼前的女子，感激道。如果女子没有伸出援手，自己恐怕就要粉身碎骨，葬身龙门之中了。
虽然不知道在龙门之中会不会死亡，但秦峰身体的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就算他掉落山崖不会死，也肯定极为痛苦。
秦峰眼神一顿，他这才发现，救自己的女人，就算之前的那名女子。
“你大半夜的，怎么跳崖啊？”女子问道秦峰，眼神古怪。
“没有，我是一不小心失足落下去的。你又是怎么来的呢？你不是已经睡觉了吗？”
秦峰盯着女子，疑惑道。她明明已经脱离了自己，却依然跟在自己身后？这是为了什么？
“其实睡不睡，都无所谓。
我就算不睡觉，也能够轻轻松松的面对一切。不像你一样，大半夜自寻短见。”
女子叉腰笑骂道。秦峰见此，不由一笑。
“这山下，是怎么一回事？”秦峰望向下方，问道。这狰狞的岩石，肯定不是清灵女神无意之举。
但是秦峰想不到，这些岩石究竟有什么用。
“他们是坏人。”女子微微笑道。
“坏人？”秦峰眼神一动，这个幼稚的说法，他自从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了。
小的时候，秦峰父母教导他，人分好坏，善恶分派。但秦峰步入江湖之后，他才明白，善恶乃是相对的。
偌大的修炼界之中，无论想要当恶人还是善人，都得付出代价。而好人坏人，这种幼稚的分别，秦峰早已经忘却了。
“是啊，你看看这圣洁之地，引得多少坏人想要侵犯。他们没有面孔，没有五官，只剩下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女子指着山下的千百岩石，冷冷道。
秦峰仔细的观察着岩石，他现在才发现，这些雕像的确是没有五官和面孔的。它们均是岩石般的颜色，狰狞的朝着此地冲来。
“这些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峰若有所思道。
“没有为什么。这里有另外一种规则，这里是大家都向往的地方。因此，这里才成为了众矢之地。
但是你不要害怕，在这里，一切都已经成为永恒了。他们上不来，我们下不去。当然，如果我们下去，就会碎尸万段。”
女子坐在了悬崖上，荡着双腿，微微笑道。
“上不来，下不去。”秦峰双眼动着，心中有些明悟。这些人，不就是暗指当年围攻清风门的那些人吗？这些张牙舞爪的石像，每一个皆是神通广大，地位无双。
可是，他们却好似恶魔一般，朝着清风门围攻而来。
目的，便是想要杀死清灵女神，摧毁她的权力。秦峰面色阴沉，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些岩石雕像的存在意义。
自己等人站着的地方，乃是清灵女神的梦想之地。
她为了追逐这没有纷争的土地，放弃了一切，倾尽了所有。而当理想之地拔地而起，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国度。
这些本来渴望和平自由的人，却对此地唾弃憎恨。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清风门当年被围攻的处境。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可恶的家伙。”秦峰咬牙道，握紧了双拳。他看向山下的岩石，眼神满是怒火。
清灵女神为了万族战场，付出了多少？又牺牲了多少？当她带来大家都想要的和平之时，她却死在了这些家伙的手中。
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秦峰怒火难止，如果自己身法在身，一定要飞下山崖，将这些岩石一个个粉身碎骨！
“哈哈，谁能知道呢。也许，这圣洁之地，本身就有错。”
女子笑道，她望向这些恶人的目光，并没有可恨与恼怒，反而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清灵女神不可能是错误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平！就是因为这些家伙的存在，杀戮才会如此泛滥！
万族战场，也从一片安详的大陆，成为了多灾多难之地。都是因为他们！”
秦峰怒火冲天，竟然是对着女子大吼大叫道。秦峰的理想与清灵女神一样，他多么渴望这片大地没有厮杀。
“抱歉，我冲动了。但是，你再说这种话，应该三思！”秦峰随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愧疚道。
不管怎么说，女子刚刚救了他一条命，他不应该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种态度。
“他们？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人啊。我们没有什么区别。”
女子丝毫不在意秦峰的怒吼，她接着笑道，观望着下方的一个个岩石。
“你身在圣洁之地，不应该说这种话。他们是扰乱大陆的元凶，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们和他们，不是一种人！”秦峰摇头道，坚决的说着。他不知道这女子为什么要帮恶人说话。
“可是这片大陆，本就如此啊。我们站在的土地，是一整片大陆。只不过我们站着更高一些，看得更远。
这圣地的土壤，你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与他们脚下的土地没有不同。”
女子继续道，她不再看秦峰一眼，目光望向远方。
“胡说八道，你自己都说了，他们是坏人。呵呵，坏人，这种幼稚的叫法，难怪你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仁！”
秦峰忍不住道。女子虽然救了他，但她的想法实在太过分了。
这些对清灵女神出手的恶徒，秦峰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为女神报仇。
“幼稚？哈哈哈。”突然，女子大笑起来，她转头望向秦峰，眼神清灵。
秦峰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惊讶。
“要我说，圣地的想法，本就是幼稚的。你说我幼稚，你又高明到什么地步？仅仅是用词方面比我好一些罢了。坏人，恶人，有什么大的区别吗？”
女子微微道，她躺在了土地之上，望着浩荡星空，秀发如丝，流淌在她的脸上。秦峰望着她，竟然是看得痴了。
随后，他摇了摇头：“当然有区别。”
“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万族战场才充满了仇恨。”秦峰冷冷道。
“不，不是这样的。”女子笑道。
“你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只看表面罢了。
你看，这山下张牙舞爪的岩石，多么令人恐惧。但是，如果你刚才问我它们是什么。我要说他们是保卫圣地的勇士，你又会怎么说呢？”
女子闭上了双眼，嘴角微微动着。
“它们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怎么可能是包围圣地的勇士？”
秦峰冷笑。若是保卫圣地，自己一眼就看得出来。
它们朝着圣地冲来，分明是想要摧毁真正的正义。秦峰指着山崖下的岩石群，想要说些什么，而他却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目光颤抖。
只见，那一座座岩石雕像，虽是张牙舞爪，朝着圣地冲来。但它们的身上，却散发着坚韧，顽强的气息。
秦峰心中不禁惊异，就连他也分不清楚，这些人是想要支援保卫圣地，还是围攻圣地。一时间，他的心中已是天翻地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刚刚看这些雕像还是心怀怒火，现在却怎么都憎恨不起来。
这，难道说，是自己错了吗？不可能！他的眼力惊人，这些岩石一动不动，他不可能看错的！
但，事实就是如此。
现在这些岩石在秦峰的眼中，就像是一个个英武的勇士，锄强扶弱，无所不能。被它们所包围，秦峰甚至感受到了一丝安全感。
“你到底做了什么？一定是你搞鬼了吧！”秦峰望向女子，惊讶道。
“不，我所做的，不过是和你说话罢了。”
女子微微一笑，看到了秦峰的神情，她缓缓站了起来，指向了山下的岩石：“你看，人们永远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无论是什么，皆有无数种可能。
坏人，也可以变成好人。这是你口中幼稚的说法，但在我看来，好坏难分，善恶难寻。你若一口咬定这些人都是恶徒，你就错了。”
女子说着，已是直勾勾的盯着秦峰的双眼，锐利的眼神，打了秦峰一个措手不及。
“你。”秦峰身形微微动着，他望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确，她说的没错。
善恶，不过是自己眼中的分别。好人坏人的说法，虽然幼稚。
但与善恶又有什么分别？最重要的是人的感觉。秦峰无法感觉到女子的想法，女子若是不了解秦峰，也无法洞晓秦峰的感受。
他们两人若是继续吵下去，各执己见，便只有无休止的争吵。而只要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那么一切都会变得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