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停车场停了。

 

宫(殿din)草坪外,是一个个穿着正装的保镖,威风凛凛,气势((逼bī)bī)人。

 

庄严同他们行了个正规的军礼,便有带着枪的保镖上前来做简单的安检工作。景誉脱下外(套to),配合检查。

 

大家都不苟言笑,庄严肃静,让景誉也不由得神经绷得紧紧的。

 

这毕竟不是普通地方。若非特殊(情qng)况,普通人一辈子都进不了这儿。她和外面的民众一样,也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安检工作做得很仔细,她包里的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着的指甲油都被当成易燃物品取了出来。持续了五分钟之久,她才被请进去。

 

景誉松口气,将还湿漉漉的外(套to)裹上。

 

庄严笑望着她,“辛苦了。”

 

“我这其实只是小问题,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儿,感觉小题大做了。”景誉环顾一圈四周,“我想,在这儿进出的,恐怕就只有我是为了几件湿衣服而来。”

 

“只要是我们国家公民的事就没有小事——这里本就是为我们老百姓服务的。我现在让人领你去休息室。你把这个戴上。”庄严递给她一个出入证。

 

“谢谢。”景誉接过。

 

宫(殿din)里无比的宽敞,但很安静。偶尔有来往的人,一个个都正装严肃,利落练达,走路带风,目不斜视。好像这里的人都不会笑似的,让与这儿格格不入的景誉莫名倍觉压力,只想赶紧整理好衣服离开这里。

 

庄严找了个女接待员领她去贵宾招待室。招待室在三楼,景誉乘着电梯上去。

 

电梯门一打开,便见几个熟悉的(身shēn)影站在不远处。

 

竟然是他。余泽尧。

 

他(身shēn)边还有他弟弟,以及一个年长的男人。余泽尧始终是背对着她,面对她的是年长的那位。

 

对方眉目间威严冷漠,眼神凌厉尖锐,一看便觉不好接近。

 

他们三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余二少爷似乎很敬畏年长的那位,全程不怎么说话,只垂着头静静的听着。

 

景誉看到余泽尧的这一瞬,脑海里冒过无数的念头。

 

和他打招呼还是不打?

 

算了,根本没必要。

 

上次说彼此是陌生的人,是自己。

 

景誉这么一想,便也没有停顿,跟在前面那人(身shēn)后便想要离开。

 

“咦?小景医生?”就在此刻,她还是被瞧见了。余泽南的声音并不低,一下子便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景誉不得不停下脚步。

 

余泽南(挺tǐng)惊讶的样子,“还真是你呐。我还以为我看眼花了呢!”

 

他很(热r)(情qng)。

 

这两兄弟还真是有着天壤之别。但总的来说,弟弟是要讨喜得多。

 

景誉冲他微微一笑,早已经注意到余泽尧探寻的眼神落在自己了(身shēn)上。

 

“你怎么在这?”问这话的正是余泽尧。

 

他今(日r)的穿着很绅士,简单的黑白色,单手插兜,风度翩翩。但面上始终波澜不兴,望着她的眼神也看不到任何多的(情qng)绪。

 

景誉没说,也没看他,只是道:“我马上就走了。”

 

她不看他的态度,让余泽尧皱眉。视线在她(身shēn)上略过,已经注意到她(身shēn)上的狼狈。长腿迈开,(欲y)朝她走过去。

 

“泽尧!”一道清脆的女声就在此刻乍然响起。

 

继而,是高跟鞋敲击着地面的声响。

 

景誉下意识朝那声源看过去。便见一道纤纤(身shēn)影缓步过来,轻轻挽住了余泽尧的手臂。

 

“余叔叔,泽南,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女子优雅的打了招呼,最后才看向余泽尧,眼里倾慕之意,并没有掩藏。

 

“嫂子好!”余泽南也冲来人打了招呼。

 

“泽南,你别乱叫。”女人笑,话虽是这么说,声音里却是甜的,“我和泽尧还没结婚。”

 

“虽然现在还没结婚,但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年长的男人开口,这会儿倒不再是刚刚那样严肃的样子,“我早就看好你们两个,泽南平(日r)说话没什么分寸,今天这声’嫂子’倒是很到位。”

 

余泽尧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好似从头到位他们在讨论的事都和他无关似的。他只将脸转过去,远远的望着另一个人。目光深远,似乎是在探寻她微小的表(情qng)。

 

而另一边的景誉,在匆匆一眼看过那一幕后,便再没有朝他们的方向看过去一眼。

 

只像是不曾有过这个插曲似的,跟着接待的人,提步往休息室走。

 

从未回头。更没有注意到男人越发冷沉的视线。

 

许久,女子的声音还在景誉耳边回((荡dng)dng)。

 

刚刚余二少爷那一声’嫂子’,她已经猜到,这位大抵就是那位’凤凰’小姐吧。

 

不知道怎么了,(胸xiōng)口有些凉,大抵是(身shēn)上的衣服太凉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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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尧送走了父亲和莫环后才拿了手机打了电话给庄严。

 

“你人呢?”余泽尧问。声音低沉,(情qng)绪不佳。

 

庄严听出来了,立刻应,“马上就上来了。”

 

“她(身shēn)上那块出入证,你给的?”

 

“您这就见到景小姐了?”庄严也没想到他们俩能这么快遇上。毕竟这宫(殿din)说大不小。

 

庄严听那语气,以为是他不高兴,来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正想解释,却又听到他问:“她出什么事了,头发和衣服是湿的。”

 

原来是关心呢!

 

庄严松口气,“没什么事,只是刚刚被喷泉给喷了下。我看她在外面拦车拦了(挺tǐng)久,可能会感冒,就把她领这儿来了。”

 

余泽尧沉吟一瞬,又问:“她现在在哪?”

 

“我让人给安排在三楼左边的那间贵宾房了。”

 

余泽尧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沉吟一瞬,抬步从办公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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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景誉待着的贵宾间内,装潢摆设都堪比顶级酒店。

 

她从接待员手里接过白色浴袍,将(身shēn)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因为庄严已经提前吩咐过,所以她的湿衣服立刻被人取走拿去烘干了。

 

她找了吹风机出来吹头发。坐在镜子前,听着轰轰的声响,一下子又突然走了神。

 

脑海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是那位年轻小姐,一会儿又是他;一会儿是那天那些充满羞辱的话,一会儿又是年轻小姐挽着他的画面。

 

门,‘咔哒’一声,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来。那声音,将她的思绪陡然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