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简从学已近黄昏,孟子伊长时间不发兵,部分被引去孟府的玩家可能会返回城主府和简府。为慎重起见,先派人出门查探,探明情况再带简从学前往城主府。出门查探的人出门不久便面露喜色返回,告知简府附近没人。

众人听的喜上眉梢,阴天却是脸色凝重:“这附近没人就代表简从学已经不重要了。”众人瞬时明白他的意思,喜悦之色骤然消退,转为沉重。

阴天派人唆使孟子伊调兵进城,左单二将军收到消息决定先下手为强,关闭城门阻孟子伊大军进城并派兵包围孟府,围剿孟子伊。孟子伊拥五千兵力,部下常年在边境恶劣环境生存,各个英勇善战,不到两小时就攻破城门,急行军赶往孟府。另孟府内有支百人亲卫军,左单二将军派千兵围剿竟奈何不了他,大军赶到时,仍存数十亲卫军。

双方势成水火,孟子伊再不顾其他,领军直取城主府,叛众与玩家参与相助,孟子伊大军势如破竹,不多时便攻至城主府。左单二将军调兵遣将集结于城主府中,府内挤满军兵,孟子伊一时间也无法攻进府内,双方在府外对垒,相持不下。

阴天一行人不知事态变化,但已劝服简从学,无论事态如何,他们为今之计只有带简从学去城主府。众人将简从学夹在中间,怀带满心忐忑,穿街过巷,谨慎走向城主府。一路未遇玩家,即将到达城主府时却见许多士兵侧对巷子,将巷子出口堵住。阴天先生疑惑,后眼睛一亮,上前低声询问一名士兵:“你们是孟将军的人吗?”

士兵扭头警惕的看了看阴天,答道:“何事?”

阴天让开身,将藏在身后的简从学显露在士兵面前:“这位是简从学简大人,他要见孟将军,事态紧急,快带我们去见孟将军。”

“简大人?”士兵上下打量着简从学,鄙夷的说道:“简大人相貌堂堂,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怎会是这厮?”说着提起长枪指着阴天的脖子,喝道:“尔等可是想假借简大人名义谋害将军?”

士兵大喝引起周围士兵顾盼,阴天走到士兵侧面挡住其他士兵的目光,小声道:“这好办,你要是不信,先把我们绑起来,押着我们去见孟将军。如果我们真是想杀孟将军的人,你就等于立了大功,如果那人就是简大人,到时我们帮你求情,说你做事小心谨慎,你同样有功。”

阴天的话极具吸引力,但士兵不敢私自做主,他让阴天一行人先等等,他先向棋手汇报再做决定。向上汇报即使不出问题也会拖延时间,士兵既有动容,阴天当然不会放过,对他说他要是向上汇报,功劳都是别人的,没有他的分,但如果由他暗自押送,功劳就是他自己的。阴天还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叫两三个兄弟一同押送,被问就说捉到可疑人,孟将军要见,没人敢阻拦或多问,抢不得功劳。

从军者盼功绩,阴天诚意献计,士兵听的满心欢喜,叫过身旁几名士兵一同将阴天一行人绑了起来,带着他们去见孟子伊。士兵边走边盘算,若是叛军会得什么功绩?若真是简大人又会得什么功绩?越想越开心,从军三年未谋得一官半职,如今机会得来,出头有望。

第一名近在咫尺,阴天欣喜不已,可正当阴天穿行大军之中,制定计划夺取城主人头时,噩耗从天而降。面前弹出系统弹窗,城主已被斩杀,以下时间争夺二三名,时间不限。

看到系统弹窗内容,所有玩家皆是满脸疑惑,面面相觑,心中同一疑问,什么情况?

两军对垒,城主府内挤满军兵,戒备森严,除非会隐身,不然谁能神通广大到自由进入城主府并将城主杀死?但系统弹窗不可

能作假,城主的确被杀了,莫名其妙的被杀了。部分玩家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怒火心烧,丧失理智般,见到附近的玩家就出手攻击,发愣的玩家见被攻击也不假思索的着手反击。

夹杂在孟子伊大军中的玩家相互厮杀,使军队变得混乱不堪。孟子伊不明状况,只知相互厮杀的不是他部下,他也不想管。命令部下将厮杀的人分离出去,重整军队,入夜前发动强攻,力图一鼓作气,攻破城主府。

阴天一行人险些受到波及,幸好有士兵护送,想攻击他们的玩家全被阻挡。孟子伊一声令下,他们被士兵拥进军队中,玩家们更是想见到他们都难。混乱发生不久,阴天一行人在士兵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孟子伊。孟子伊骑马停在距城主府三四十米之处,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战场。士兵上前汇报说捉到可疑人,他头也不回的说,杀掉。

阴天听到后急忙对孟子伊大喊:“不是什么可疑人,是简大人!”

孟子伊闻声扭头,一眼就见到阴天身边的简从学,他立即翻身下马,快步相迎,喝令士兵解开众人绳索。话落已到简从学面前,亲自替简从学解绳。孟子伊看着简从学苍老面容,心口绞痛,一边急忙解绳,一边老泪纵横:“为那狗贼,人不似人,鬼不似鬼,不值得啊!”说着神色突变,厉声怒道:“今日容仁定取狗贼头颅,让你当…”

“不可…辱…辱君…”简从学激动的直跺脚。

“事到如今,你还为那狗贼说话。”孟子伊解到一半,气愤的甩手:“那狗贼令你落得如斯田地,你还为那狗贼说话,读那么多书有何用,全是狗屎迷药,待我斩下狗贼头颅便去你家烧掉那些狗屎迷药,哼!”孟子伊转身欲走,阴天忙上前拦截:“简大人重情义你比我还清楚,生气也没用,他就是那样。”

“你又是何人?”

“这不重要,你可能还不知道,城主早就变成了恶魔,而且他现在已经被杀死了。”

“什么?”孟子伊怒目圆瞪,盯着阴天喝道:“那狗贼是恶魔?已经死了?事何至此,快快说来。”

阴天调油加醋的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孟子伊听的更为震怒,扭头怒视着简从学欲言又止半天,最终只重重的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转问阴天:“在街上厮杀的可真是恶魔?”

“还不是真的恶魔,但他们已经被魔化,迟早会变成恶魔,要尽快杀掉才行。”

“传令!”孟子伊爆喝一声,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孟子伊面前俯身听令,孟子伊接着道:“先屠街中恶魔,再攻城主府,身穿奇装异服、短发、手持兵器者杀无赦!”说完打量阴天,不等他询问,阴天抢先开口:“对,我们也是被魔化的人,我们的目的是把城主府里面的魔阵破除,破掉之后随便你处置,在这之前你可以安排人盯着我们。魔阵只有我们能破,要是不破,会有更多人被魔化。”阴天言辞诚恳,孟子伊不觉有害,按阴天说所,安排几名得力部下盯着他们,一旦发现异动,可先斩后奏。

五十支玩家队伍,总数不过两百五十人,扣除先前战死及少数躲藏的玩家,街道上玩家人数不过百人。玩家战力高,士兵人数足,玩家各为己战,胡冲乱撞,士兵听从调遣,进退有度,成败不言而喻。士兵大举介入玩家战争,玩家们在错愕之际被士兵分离剿杀,半小时不到,街上玩家全数被斩杀,至死他们都不清楚为什么士兵会突然攻击他们。

城主死亡,城主府内乱作一团,左单二将军心腹不敌孟子伊大军,孟子伊集军顺利攻入府内。其作风狂暴,入府即下令杀尽府内一切生灵,鸡犬不留。

简从学听闻又激动的跑到孟子伊面前手舞足蹈,越是激动,他越说不出话,急的双眼通红,咿呀嘶叫。

孟子伊不耐烦的将简从学推开,简从学又跑上去嘶叫,一来二往,阴天有些不忍,开口相劝:“孟将军,那两个将军和他们的部下一律杀掉,其他人只要愿意投降,可以先控制,看情况再决定,这对你登上城主宝座有好处。”

孟子伊抬手举刀架在阴天脖子上,喝问道:“你小儿口角生疮否,怎说不得人话?城主之位除子良,谁人不得坐。”

“子良?谁?”

“谁?”孟子伊指着简从学说道:“当是我这亲家,我将从旁辅佐,斩尽奸贼,保他妥当。”

此话一出,阴天险些忍不住叫孟子伊一声哥。为朋友,为亲家出气,不惜起兵造反。攻破城主府,城主宝座触手可得,无人敢不从,他却始终未垂涎过城主宝座,即便简从学落魄不堪,他仍一心认定城主之位只有简从学能坐。这份霸气,这份胸襟,这份情谊,令人深受折服。

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无罪玩的炉火纯青,拜他所赐,阴天也算玩的如鱼得水。孟子伊有这份心意,更容易说服,只言片语便让他改变主意,接受提议。左单二将军及其部下一律斩杀,臣服者待定,派兵全城搜寻魔化人并剿灭,以除后患。

内务使(负责管理城主府内务的官员)跪守在城主尸首旁,见简从学、孟子伊连同大队人马到达,含泪讲述来龙去脉。简从学却不闻不问,见到城主尸首,急迫的走上去扑通跪下,颤抖的双手轻放在尸首上,黯然泪下。

据内务使讲叙,城主圣明,在魔灵侵体前布下奇阵,明镜法阵。明镜法阵与城主意志相连,可清心明智,根除恶灵魔性。左单恶贼三番四次加害不成,后发现此阵并封印方才得以施法遣魔灵侵入城主体内。后又使相同邪术控人心智,为掩人耳目留下不惧威胁的内务人员,内务使因此幸免。

左单二人想通过城主把持朝政,未想到城主意志坚定,遭受魔灵侵体亦常有清醒时。下令斩杀简大人正是清醒之举,想让简大人召孟将军回城一同清剿城中恶党,可惜简大人愚忠,不愿下手,回府避事。

此计不成,城主另寻一法,暗中派人到城中作势造反,一为坚定孟将军起义之心,二为寻能人异士助他开启被封印的法阵。左单恶贼派人日夜轮守城主,府内戒备森严,城主一直在等待时机,苦等三年,时机终于姗姗来迟。孟将军起兵,左单恶贼全心与之抗衡,无暇顾及城主,城主伺机召能人异士从密道潜入府中,与他一同开启明镜法阵。

城主与魔灵抗争多年,明镜法阵开启后仍疲色不改,只换得头脑较为清晰。他深知唯有一死方能安民心,因此留下遗诏,让那几位秘密潜入府内的能人异士将其杀死。内务使还待要劝,那几人似与城主心灵相通,明了城主用意,当即将城主人头斩落。说来也怪,那几人斩落城主人头便消失无踪,内务使责问无门,唯有守在城主尸首旁落泪痛哭。

城主遗诏:本座无能,不敌魔灵,愧对万民,唯以死谢罪。学政勿悲伤,勿挂念,勿为本座正名,以斩昏君平天下之名诏告天下便好。你我君臣数十载,仅有共忧,却无同乐,甚感惭愧,死后再有一愧需学政担待。本座坐下无儿,城主之位将传于学政,学政仍需忧心,切不可乱了心神,病坏身子,弃城民不顾。言止!

夏一行人不敢跟阴天争第二名,城中玩家全数被剿灭后,自觉退出竞技赛。获得第二名,众人不觉开心,不感难过,仅有满心遗憾。

走上错误的道路,迎来遗憾的结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