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霏抬脚作势欲踢,踢出半路被林欢一手截住又反手扣住她**的脚踝,抓到自己面前欣赏把玩起来。

“很痒的呀!你这大变态不过来抱抱我光在那扯我的脚趾头干吗?”

“我这不正在思考如何往下过渡吗?你既然都说了,我就却之不恭,我来了!”他往她身上一扑,把她搂个严实。

“这有什么好思考的?我的严肃命题才值得思考。”

“就是被你那严肃得要命的命题吓退了,我还以为我们的革命进展要后退不知道几年,幸好没开倒车,呵呵。”

他忽然注视着她漆黑的瞳仁,仿佛全世界所有的黑混在一古脑搅拌过后均匀混合为最纯粹的黑,黑得深不见底的同时表面又划过点点稍纵即逝的明亮;她下巴微微仰起,嘴角似笑非笑又含嗔带怨,为何她的唇角弯起的弧线能让人解读出那么多信息?

他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含在口中的嫩滑由舌尖感触到她有个小小的耳洞。顺着耳后向下滑过她的玉颈到达她仍然扬起的下巴。迅雷不及掩耳印上她润泽柔软的唇。两人急促的气息交融到一起,几乎能同时听见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她的舌尖调皮的在他嘴唇上划几下然后消失无踪。他一吸气,把她的唇连头舌尖一起吸到自己嘴里。她也模仿他吸气的方式展开反攻,被完全封住的嘴居然还能传出几声轻笑。他转而温柔,便吻着便用自己的鼻子摩挲着她的。她唯一残存力气的双手紧紧搂着他肩膀,怕一不小心摔倒地板上。原本还有一丝清醒,最后脑袋里全是空白。她的思考、命题和忧虑脆弱的不堪一击,被抛到九霄云外,落下时直接掉进十八层地狱,片甲不留。

如果上回两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尝试,这回的第二次就是试尝。第二次的回味悠长无疑比第一次的骤然发难更加含意深远。

“我们来轮流说笑话吧,你先说。”她幸福的叹气。

“又来?好吧,我想想……”他无奈着敲敲自己脑壳,“投降!我想不出来,说完又要说寓意,难度太高了!我们在学校里都是听讲荤段子,对你很不适合,而且压根没有任何寓意。”

她横了他一眼,“算了吧,我讲一个。有个旅客想从波士顿去华盛顿,但是没有火车直达,好心的售票员告诉他道:‘有一班火车经过费城后会让车然后往西部去,所以到时会有段很短的时间里开得很慢。你可以让乘务员通融一下,然后往下跳。费城站有直达华盛顿的火车,你可以重买一张票再坐到华盛顿。’旅客听后一想也只好如此,不忘向售票员道谢。”

“火车快到了费城时,乘务员按旅客的交代提醒他准备跳车,一边教授他跳车需注意的事项,‘由于惯性的缘故,你一跳下后要马上撒开腿向前跑,否则很可能会摔伤的。’旅客领会,于是乘务员开门,旅客‘嗖’一声跳下火车。”

“由于谨记着乘务员的提醒,这位旅客越跑越快,奔跑的速度大大超过火车缓慢前行的速度,直接跑到了前一节车厢旁。这时那节车厢的门忽然打开,一只手伸出提着旅客的领子将他拽了上去。”

“车上是另一名乘务员,喘着气对这位旅客笑道:‘你的运气真不错,这车只在这段慢下来,你看外头,这不马上又开始加速了?’”

林欢听后哈哈大笑,笑了一会道:“这笑话的寓意肯定不简单,洗耳恭听。”

“如果你要到华盛顿,跳下火车后就该跑偏跑慢点,或者就不该上那趟火车。”她放下烛台,悠悠然又拿起一个小巧的闹钟。

林欢暗道厉害,第一支冷箭终于来了。

“是,是!非常有道理,那位笨旅客后来到了西部歪打正着的发现印第安人比华盛顿的高官显贵更通情达理,于是喜欢上那片土地,和酋长的女儿生儿育女,住在了大西部。酋长还给他取了个‘风中散发’的本土化名。”他信口胡诌着,感觉实在穷于应付。

“噢?他真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吗?”目光眈眈的看着他,“不过我更喜欢他叫‘挥拳而立’。”

“哎!他是很想这样的,但是现在这趟火车的乘务员愿不愿意开门都说不准,要是硬跳的话,酋长的女儿就永远等不到他了。”他大致的将自己和林晨认识经过的始末跟她讲了讲。这一讲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意识到从第一次把林晨占位用的一张白纸揉成一团扔出窗外到现在,时间已经悄无声息的过了一年多去。

夏霁霏静静的听完,饶有兴味的道:“她知道我的存在却不阻止你和我见面,她蛮有自信的嘛。”

林欢有点窘迫,“估计是认准了我追不上你。哦,不对不对,我现在其实也没追上你,你正在思考当中。”

她歪在他肩头眼珠转了几圈,“好吧!不想了,费神。该洗澡去了。”

“但是这样一起躺着蛮舒服的,我不洗算了。”他贴身衣服向来也是往洗衣机里丢,不想手洗,也不想让她帮忙洗,更不想脱下不洗重新穿上。

“如果你不洗的话,今天就睡在客厅的脚踏垫上。”她坐起身,走到房间去拿换洗衣物。

“如果洗了呢?我睡哪?”

“可以让你在我这适可而止的胡闹一阵,但是你得睡客房。你有多动症,不适合跟大人一起睡。”

……

高蔷实在想不通一个普普通通的市场推广案何须劳驾她亲自跑一趟?再说,这并不是他们的主业。公司的主业是利用时间、地域和各地行政法规对一种商品短期内处在不同价差而进行的倒买倒卖——有点像是九十年代初利用证券交易漏洞,从上海买进股票或国库券,连夜赶到内地去甩卖。虽然在后来证券法规出台了指定交易规则——即开户人只能任选一家交易地点交易,不允许垮机构跨地域交易,但是看准时机的少数人还是赚得盘满钵满。

在十几年前有价证券的买入卖出价格由于网络条件不成熟,价格的同步起码要两三天才可能趋于全国一致。九十年代初有些敢于赌博的少数人,出于相信国家出头做庄的实力和对未来证券市场必将形成规模的信心,买上一大把花花绿绿的印刷品东西突击、南北争战。在一段时间技术和规范逐渐形成以前的真空期里,独立的捞取了不少财富。

高强的上一代就是采取了这种方式完成了原始积累。后来也沿用这种思维逻辑进行第二次创业。

高强的父亲利用手中拥有的大批股票宣布自己股东身份进入沪市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东大会,一年后进入了经营层,接下来两年时间利用国企的股份制改造获得更多法人股,再将企业与具有政治背景的境外资本合资,最后走过了钢丝成为第一批在国家默许鼓励下圈占国有资产成功的富豪之一。

商业的本质经过了几千年依然没变,唯一不时在变的是环境。要适应新环境下的条件变化,依然只要掌握好它的本质。这种道理之浅显连三岁小孩都能掌握个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有没有利用财力铺成的信息网、关系网和资源网。当所有人都处于同一起点时,想要脱颖而出成就后者,则需要最初环境下的远见和胆识。

高家的第二代在上辈大树的庇护下乘凉好不悠哉得意,其中高强接触社会的时间稍早,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待人处事还能够以平常心处之。

他经常告诫下属最有名的一句名言就是:“我们不能仅仅因为对方占有的物质资料稀少——甚至将来继续维持稀少的趋势而瞧不起他人。任何一个具有社会烙印的个人,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这也是我们保持竞争力的根本。”

这点高蔷就不如她哥哥,环境的顺利和家庭一向攻城略地的硬派作风,让她有种天下舍我其谁的自诩和气概。

高蔷比自己哥哥小一岁半,今年毕业,而高强现在还是在校实习阶段,其中原因是高强留级了两年,照他的意思来说是:“缓冲直接进入社会产生断层的尴尬”,实际上是他旷课太多,期中期末考也旷考。校方看在高鹤年——高强的父亲——为学校捐赠了800万,大大缓解了新建体育馆看台及标准田径橡胶跑道资金的缺口的份上,才委婉的让他留级,否则早把他开除出校了事。

高家没有追随一旦家才万贯便让子女留洋镀金的风潮,而是立足本地,让他们尽早的接触形形色色的社会环境。

她在前台耐心等了有十多分钟,原因是林欢目前在开会。她闲着无事干脆和前台两位小姐打听一下他们这位市场一部经理的大概情况。长发兼具古典美的那位前台小姐道:“林经理很年轻,表面上工作清闲,也经常请事假,但是包揽公司一切大小市场部实际运作和总务采购方面的工作。希望你们能洽谈顺利。”

林欢走到前台,看会客区只有一位穿着MAXMARA黑色仿男式职业套装的短发丽人;上装内纯白的衬衫领子奇大,翻到外头与上装的领子重叠,衬衫解了两颗扣子;露出的颈子绕着一条白金细链,单颗美钻的项坠垂在一小片雪白的胸前。她个子不低——起码有165以上,五官精致、大小得当,在脸庞上摆放的位置也恰到好处。用简单的话来概括就是:她是个能吸引众多男女目光又懂得打扮的好看女人。

林欢带着高蔷进了自己的小办公室,然后请她坐下,又招呼来人去煮个两杯大杯的咖啡进来,将自己抽屉里的一报咖啡豆递了过去,指明要用他这包。

高蔷礼貌的致谢,“你一向这么热情招呼你的供应商和下游配合厂商?”

林欢摇手笑道:“当然不,你是老大的妹妹。这要看情况而定。”

高蔷想到自己哥哥留了两级,怪不得成了他们老大,自己真不知道该替他骄傲还是害臊。将手里的供应商审核资料交给林欢,他接了过来往上面看了几眼,随手放到身后办公桌上然后道:“这些资料现在正和你们合作的第一单生意我这里已经有了一份。”他指了指她身边带来的笔记本电脑问道:“方便吗?我把电子档的企划书传给你,然后具体对每个环节讲一下具体要求。”

高蔷把电脑放到桌上打开,将林欢给她的多余备份光盘放入光驱。从她身上散发的一股淡淡的奇特的香气向他袭来。

他才晓得原来气味也是可以存贮这么多的信息。林晨喜欢用细小黑色长方瓶的CUCCI ENVY,神秘浓郁的沼泽藤蔓植物香味透出绿色花草的清新,总让他回忆起和她初识时的激情和后来两人的直来直去;小丫头除非在正式场合才用香水。上回在香港的酒店里翻过她行李,记得她用的是CATIER MUST,闻起来带有东方意境的芬芳。那种遥远的香味使他想起小丫头在自己房间洗澡没衣服换的尴尬夜晚,和不经意从门缝里惊鸿一瞥的撩人景色。

他除了过目不忘的本领还算不错,其实对香水没什么研究,没有研究不代表不喜欢。她身上用的是哪种香水竟勾起了他深深的好奇,也许这就是香水发明功能和目的之一,“这味道好特殊,你用的是哪种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