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有道全真

刘成快速大步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孙不二的肩膀，剧烈的摇晃着她的身子，急切的说道：“师姐，师尊怎么样了？快带我去看看。”

“师弟……你先放手，师尊……在朝英阁……”被刘成摇晃的一阵的眼晕，指着朝英阁的方向，孙不二支支吾吾的说道。

往日的孙不二，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如今却恍如一名柔弱的少女一般。一股不好的念头，自刘成的心头窜向了大脑，赶忙放开孙不二的身子，便火速往那朝英阁赶去。

远远的，可以看到那朝英阁内，一些菊花不甘寂寞的盛开了花蕊，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事情发生一般，傲然挺立在院内。

往日里，看到这些夏天盛开的菊花，刘成也只是感慨这种菊花开的早，开的艳丽。此时此刻，再看看这些盛开的菊花，却是那般的刺眼，那般的心燥，恨不得挥手将那些菊花全部给拔除。

快步走进了朝英阁的院子，远远的，依稀可以听见一些小声的说话之声。

快速的推开房门，只见马钰等人，都在一旁站立着，眼含悲伤之色，却是不敢往内行去。顺着他们的目光，只见王重阳正在那那边盘膝坐着。

此刻的王重阳，脸上一股乌黑之色弥漫，随着功力的运行，一缕缕乌黑的毒气，缓缓的自其颅顶飘散而出。那张原本就有些老态的脸上，更是有如枯木一般，看不见多少的生机。

“玄通，你回来了。”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王重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嘴巴开合间，一道沙哑的声音传向了刘成的耳中。

呆呆的站立在门口，看着这形如枯木的王重阳，听着那犹如刮痧一般沙哑的声音，刘成有些不能接受。这哪里还是往日里的王重阳？这分明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行将就木之时的喃喃呓语。

看着一脸呆愣的刘成，一旁的郝大通拉了拉他的衣服。刘成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师尊，玄通回来晚了。”说着，刘成就要去王重阳的身前，查看其伤势。

马钰猛的站了出来，一下挡在了刘成的身前，摇了摇头说道：“师弟，别过去！师尊逼出的那一缕缕毒气，太过狠辣，稍微靠近便会侵入体内。如果不是为了等你归来，也许师尊早已不再去运功逼毒了。”

就在马钰拦住刘成之时，王重阳的颅顶已经不再飘散毒气，那道沙哑的声音再度传向了众人的耳中，“过来吧，为师早已想去陪朝英了，只是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罢了。”

“师尊！”不等王重阳说完，刘成便一把拉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马钰，猛的扑了过去，连声说道：“师尊，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待玄通助师尊将毒气给逼出体外。”说着便将要往**坐去，帮王重阳逼毒。

王重阳笑了笑，拦住了准备动作的刘成，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道：“玄通你有这份心，为师已是心慰不已。五毒真人姜太虚当年能够独步天下，靠的便是这剧毒，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逼出的。为师那时强忍剧毒入体，虽然让那欧阳烈、欧阳锋两兄弟一死一逃，却也是毒气攻心，难以自救了。”

“师尊，不论如何，试上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的好吧？”刘成犹自不死心的想帮王重阳逼毒，他不信，那姜太虚的剧毒真就能够让一名先天大圆满的高手丧命。

“玄通你如今已是到了炼气化神的巅峰吧，往后这全真就要由你来护持了。为师要去见朝英了，朝英在九泉之下等的太久了。”王重阳摇了摇头，也不刘成的话，一脸满足的笑着说道。

看着王重阳那一脸的满足，听着那恍如遗嘱的话。刘成明白了，王重阳早已怀着死志，等着自己归来，也不过就是想看自己最后一眼罢了。不管这毒他逼不逼的出，他的心，早已归了那阴曹，归了那幽冥。心都死了，又怎么会在乎其他？

想想这全真的老一代，王重阳心中想去陪林朝英，周伯通不管全真死活，这一辈的责任心当真是低到了极点。难道偌大一个全真派，在他们二人看来，也不过就是一场游戏吗？难道自己这些人，就真没被他们在乎过吗？

刘成不禁喃喃的说道：“师尊，没有你的全真，还是全真吗？难道师尊你就要这样抛下你亲手创立的全真，撒手而去吗？”说着说着，刘成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咆哮。

一旁的马钰，看着王重阳死死的盯着刘成的双眼，赶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已经有些发了狂一般的刘成，急忙的向王重阳说道：“师尊，玄通师弟情绪有些激动了，还请师尊饶过师弟吧。”

“是啊，师尊，师弟也不过是不愿师尊离去而已，还请师尊饶过师弟吧……”剩下的几人，也赶忙上前求情道。

“哈哈哈……你们几人能够这般团结，为师很是欣慰。”王重阳仰天大笑了一阵后，缓缓对着刘成说道：“我王重阳也不过就是一开道之人罢了，全真，全真，有道全真。后人有道，便是全真。后人无道，全真要之何用？这一切，不会因着我王重阳个人的力量而改变的。”

“可是……”

不等刘成再说什么，王重阳便自顾自的继续道：“你如今距那先天之境，仅有一步之遥，可是这一步形同登天。上去了，便是成仙。上不去，便是俗人。不要想着为我报仇，那欧阳锋已经达到了先天之境，哪怕被我用一阳指消了其二十年的蛤蟆功，那也还是先天之境。不成先天，终究不过是蝼蚁罢了。”

话毕，便强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往门外行去，一边走，一边呢喃着：“朝英，我来了。杨葵，我来了。你们可别太着急，把那阎罗殿给掀了。”

不知是否是刘成的错觉，王重阳那缓缓走向屋外的背影，好似有着一股幸福，一股满足，还有一股愧疚。他不知道为何那么多的情绪，会表现的那么浓厚，好似每一股都分立在其身旁，却又交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