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醒了吧?”老鬼翻腾过来,不耐的道,“上路吧。 ”

白吉揉着发疼的鼻子,咕哝道:“好歹让人休息一下啊……”

不想老鬼一瞪眼,瞳孔不小心翻到后面去了,杨墨白吉便见着一只眼白吼道:“严师出高徒!走,赶紧的,还要给我背上那树!”

她张大了嘴,刚想抗议,见着老鬼又是一瞪眼,那只眼珠还没翻回来呢,这只又差点掉出来,悚然无语的抱起那树才发现,居然如同小枝一般轻松,她好笑的抡着大树,老鬼点头语:“不错,很‘蛮’很男人!”

『……』杨墨心叫要糟,果然她双眼顿时充血,扛起大树一边吼叫一边往永远飘浮在前方的金点冲去,声震数里,土地公公也被闹了出来,睡眼松惺的望着女人猿泰山在大地上狂奔,激起烟尘遮天。

“我的老板是个大BT!”

『白吉!』

“我的老板对女下属性骚扰——还不成功!”

『你找架吵!?』

“我的老板是个工作狂,工作时和男人睡一张床都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跟男人睡一张床了!?』

“我的老板是个傻瓜,被男人表白!!”

『……你真能记恨。 』

数日之后,骄阳似火,江洲城保持着固有的调子,悠闲地浮于八月之中。 连片的民居里即不见车来送往的马匹,也不见行色勿勿的侠客,只有挑着担子卖货郎悠长的叫卖声,飘荡在青瓦白墙的民居间,袅袅几许炊烟,也许是迟起的主妇正在赶着饭点做食,以免于遭到男主人地喝骂。

这些普通的百姓们正以他们地脚步。 抱着岁月跳慢悠悠的弧步舞,如同环抱城中的鄱阳湖一般。 远远看去,并没有半点惊涛骇浪,曾经,手执赤宵的刘邦派灌婴追击敌人的硝烟未散,东吴都督周瑜的水师在鄱阳湖上兵号又起,只是这一切,都与如今的百姓们无关。 他们即不关心那些名垂青史地人,也不在意埋骨入地的士兵们——当然,如果哪家基宅下有死人,还是会引起“房价跳水”的,所以挖出骨头来的人家当然选择偷偷再埋回去——除非挖出来的是古董金子。

城中人大部以农为生,三分之一做些小生意,粮油酱醋茶,或者布匹衣裳。 或者鞋帽配饰,都与民生相关,最大的店铺便是城中唯一的酒楼了,这间挂着“天下第一楼”这种夸张名字的酒楼,并不知他们今天将会迎来让他们名满江湖地人,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嗯。 有时候滚的太快了车咕噜滚掉了也是有的……

天刚蒙蒙亮时,江洲城门打开时,城门轮值的捕头们便觉得异常沉重,他们才把人身粗的拴子抬起,那门便以砸开地态势,迅猛无比的打开了——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外面顶门一般——在有着将军肚的捕快头头被打的象弹力球之后,那门轰鸣一声撞上城墙,而一根柱形物也发出吱嘎的声音向着他们倒了下来。

捕快们灵巧的躲开,除了弹力球捕快头头,他正好从墙上弹回来。 并且被柱形物的枝丫打中肚子。 众捕快们惊异于捕快头头的武功——原来他平日里吹嘘的外家功夫不是假的啊——只见那枝丫一打,一弹。 一打,一弹……他在弹了十几下后,终于凭着圆形物容易滚动地优势,逃出了突袭地攻击范围,气喘吁吁的爬了起来,全身数条鞭痕地喝骂道:“何方妖孽,敢来爷爷这儿撒野!?”

他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四处寻找,众位捕快以及赶着出城的百姓们远远观望着,都知这位捕快有怒起来六亲不认的习惯,曾经借酒装疯怒打岳父脑门,当然这与那位岳父在嫁女儿时,临上花轿前把彩礼数后面加了一个零有关,但是这位捕快头头酒醒后坚称是喝多了,大家也便随他说去。

此时他定晴一看,已发现那砸了下来的是颗大树,枝繁叶茂,虽然叶子都耷拉了下来,但还未枯黄,显然是断了不久,可这一人合抱粗的大树,还如此之高,是谁拖了来,摆在城门之上?

此时也可以看出,这位捕快头头必然不是个凡人,不然早被树砸死了,只见他脖子一伸,肥肉滚圆的脑袋从肩膀上突了出来,憋出了脸气儿叫道:“是谁!?是何方妖孽到爷爷地盘上撒野,看不出来爷爷在这里几百年,谁敢从我手边儿过不出声的!?来踢场子也是要看神明,打狗也要看主人,吃包子还看看馅呢!”

捕快头头这边骂着,那边的围观群众们笑嘻嘻的好似看戏,显然这情况已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蒙混过普通凡人,他正骂得起劲呢,冷不防觉得寒气扑面而来,呆了一呆后顿觉不妙,仍一时想不出问题所在,却也不敢再骂,左右转着眼珠,突的见到群众中一点纯白。

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去,那个白发少年仍站在那儿,脸上带着嘲笑的表情,围观的人顺着捕快头头的眼光望过去,好似才发现那少年般,因着那白发而讶然,kao着的不自然的退开几步,心里都在嘀咕着,啥时候出现的啊?

凡人们不觉得,捕快头头却是心中有数,此位煞星怎的会光临此地,他在此盘锯了百多年,早已是地头蛇一只,关于这白发少年的事,他听过的就有一萝筐,年幼时更是听过以少年为主角的床前故事,据他娘亲说第二天还尿床了,当然,他是不会承认的。

此时他那滚圆圆的腰不自觉的一沉,此乃小人物的屈膝,可沉了之后,他的胸部又一抬,虽然不及许多妖怪的强壮,可至少够丰满,此乃男人的勇气……正准备走过去行礼之际,耳边又听见一声带着倦意的声音:“老鬼,一定要带着这树进城吗?”

捕快头头转过去一看,那株躺于地上的树前正立着一人,穿着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睡眼朦胧,乱发如稻,一手掐在树干里,另一手揉着眼睛打呵欠,不是白吉杨墨又是谁?

今儿个轮到杨墨用身体,只是路上金点消失了,不得不把白吉吵起来冥想,这些日子轮到白吉使用身体时,便扛着大树飞奔,轮到杨墨时,便拖着树干走,于是老鬼估计数日间便可以达到的江洲,一直拖了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