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疲惫的抹了把脸,重复道:『急迫的人生欲望?是生理欲望吧?』

头不动自点,他意识到白吉又不自觉的使用身体了,却懒的再去纠正,反正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候慢慢调教彼此,但小腹越来越饱满的感觉却在提醒着他,有些事情,不能再等!

『你闭上眼睛。』

白吉疑惑的问道:『干什么?』

『我要上厕所啊!』

白吉更加疑惑的道:『你上就是了。』

『你有看男人上厕所的爱好?』

白吉勃然大怒:『我闭上眼睛了你能看见什么?』

杨墨这才反应过来,再次无奈的抚上额头,许是太阳晒的太久,他现在的思考活动如同入了秋的蚱蜢,蹦也蹦不了多高。

等他走到隐蔽处站定,摆出习惯的姿势,猛觉得双膝一蹲,知道是白吉的原因,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又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难道想叫我看你那污秽的姿势吗?』

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在脑中拼命劝慰自己的杨墨试图用理性来说服身体的同居人:『你想要尿……?』

『啊——!』白吉突然大吼一声,『不要跟我讲猥琐的词!我告你性骚扰!』

杨墨突然非常想自杀,他沉默的闭上嘴,决定跟她拼到底,看谁忍的久!

白吉话吼出口立刻觉察出不妥,但是她仍然无法适应一个陌生男人对她讲这个字眼,这令她想起在相亲会上碰见一个品貌双全的男人,结果听见那人谈笑风生的说“其实我最近刚做了痔疮手术,不能吃辣”,这种话无疑为她的人生染上了幻灭的色彩。

可是,生理的欲望并不会因心理上的抗拒而消失,有生之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了这个问题而纠结烦恼,她咬了咬嘴唇,这个女性化的动作立刻引来了杨墨抗议,两人又为了这个斗嘴半天,直到开始夹着双腿扭动前进。

杨墨终于拿出男人的魄力,在脑中吼道:『够了,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身体的使用权给我!』

白吉努力忽略眼睛前看到的东西,在听到布料磨擦的细声后,死命盯着眼前的大树,直到结束后,才有种无力感浮出心头,为什么她要碰上这种事,换了时空连身体都要和一个男人共用。

『白吉。』

听见杨墨脑中的声音,她反射性的应道:『什么?』

『我们该往哪里走?』

虽然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她仍是听出一丝服输的意味,不知怎的立刻精神大振,在脑中回忆着前世钻研的地图,答道:『去南京城吧,那里是个大城,应该能找到很多人。』

『扬州到南京……』杨墨感到眉头突突直跳,『你知道扬州到南京多少公里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扬州到南京步行一天。』

白吉早有准备,应答自如,大出杨墨意外,他不由奇道:『你怎么这么清楚?况且这可是唐朝,你怎么能肯定和我们所处的年代一样?』

『我很喜欢记历史上各朝代的地图!』她自信的答道,『我知道要走一天是因为我走过。』

『你走过!?』他倒是真的惊讶起来,『你不会是失恋了发疯自虐吧?』

她一愣,警觉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失恋?』

他哭笑不得:『猜的!没想到你真是失恋……』

讲到这个,白吉倒是没脸再谈,为了对不知多少号的男人表白,跑去扬州,结果表白失败,钱包被偷,一气之下从扬州走了回来,从此以后对驴友这种活动极为不解,但是现在可由不得她选择,想到前面有一百多公里的漫漫长路要走,她就有种抓狂的冲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久之后却是连聊天的欲望都没有了,热浪滚滚,一浪接着一浪把他们扑死在沙滩上,妖族之身大概不同常人,虽说不觉得非常疲累,可身上却汗流如雨,几乎是一步一个湿脚印,衣衫粘在身上,实在不舒服到极点。

『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一下吧。』

她正要答话时,后面传来清楚的马蹄声,两人同时提起警备,毕竟才从扬州城被追杀了出来不是?扭头望去,远远的官道上出现一匹骏马,黑马黑衣黑发,再来个黑面就是完美的黑超特警组了,这种大太阳下,简直是个活动吸热机。

不过依着妖身锐利的眼神,他们也看出此人是男性,正庆幸着不是那位白衣女子就好,那马却眼瞅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白吉感到心脏不争气的跳了几下,不由讽刺道:『怎么,害怕啊?』

杨墨冷笑一声,回道:『你是说你吧?明明是你心跳快了。』

『我?明明是你心跳快了!』

『我不跟你争,反正你无理也说成有理。』

如若父母在此,必然会无良的吐槽一句:你们的心脏不就是一个吗?

那马快如疾风,转眼间已经赶上用双腿交叉前后摆动前行的娃娃,白吉虽是心脏跳动频率已经由小溪变成瀑布,却还是嘴硬的说道:『我说,这人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杨墨也是心中打鼓,仍是本是男人稳定情绪的原则冷静的说道:『不会吧,我觉得不象……』

那个象字还没吐出,只见黑色的马儿闪电般疾弛到旁边,黑衣骑手华丽的倾身,轻舒猿臂,才跑了几步的两人就被抓住了后领,提上马背被那人箍在怀里,挣了几下居然无法拖身,那手臂有如铁圈,挣的狠了,那人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在他们小腹上,胃里立时翻江倒海般,两人何曾受过这等野蛮待遇,立马焉了下去,直到昏昏沉沉的听见桌椅和人声,才猛的清醒过来。

杨墨抬头一看,嘈杂的气氛扑面而来,人声鼎沸中他终于辨认出这个熟悉的地方是哪里——可不正是他们一穿越后到达的那间酒楼?跑来跑去结果还是跑回了原点,他不由沮丧起来,意识到自己还趴在廊边上,想爬起来却发现双手被捆在背后,可悲的是,他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只听得头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醒了?”

他循声望去,触到的是一双清洌的眼眸,作为一个男人,他认为眼前这个人无疑就是武侠传奇中的那种名震天下的少年英雄,剑眉、星目、薄唇,更带着那种睥视天下的气度,见娃娃盯着自己看,那人面容不变,问了声:“饿吗?”

此时白吉刚巧醒了,听见这句问话,毫不犹豫的冲口而出,答道:“当然饿!”说完了话,才看清眼前的地方,把脑中的话迷迷糊糊的说从嘴里说了出来:“这是哪里啊……?”

“扬州。”那人用筷子挑着花生米往嘴里送,边嚼边说,“想吃东西吗?”

此时杨墨在脑中正提醒着白吉规矩:『今天双号,身体我用!』

『凭什么!?』白吉已看清眼前人样貌,立马反应过来,这不是个上好的目标吗?英俊、年轻,而且看起来很强!不对他下手对谁下手!?

杨墨哪里不清楚白吉的心思,冷道:『规矩是要遵守的,不然的话,你想干什么时,我一样会去破坏的。你难道想永远与我争斗下去?还是说大家互相合作,各凭本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杨墨说的无疑是真理,是以哼了一声后再不言语,摆平身体同居人,他这才有空重新应付眼前突然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