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连眼神都欠奉,冷漠地道:“要去便去,多说什么废话?”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饺子意料之外,如若他大声训斥,或者冷静地命令,都在情理之中,可是这番不闻不问的样子,谁也摸不清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魔尊把饺子交给他,也是一种示好的作用,毕竟他们之间有主仆契约,放着饺子这个惹祸精在外面乱跑,他是怎样也无法放下心来的。

魔尊料得没错,杨墨先前听到界柱之说已无可挽回时,便已开始考虑提什么条件好,不说落地还钱,也要狮子大开口才行。 只是没想到后来,他与白吉之间因为音的事大吵一架,扰乱了心绪,便失了心情与魔尊讨价还价,幸好魔尊开的价码也不低,送的“礼”虽说有些小气,可是也确实符合他们的需要。

杨墨知道他该命令饺子呆在身边,看好,不让乱跑,不让捣乱,只是他却没有心思,对于这些不感兴趣。 再一则,他潜意识里在觉得,应该逼白吉出现,如若永远冷战下去,时间久了,积累起来的情感与默契,便随着渐渐熄灭的感情而灰飞烟灭。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却仍然没有成功,白吉哼也不哼,对于饺子视而不见,似乎什么事也无所谓般,这令更他的担忧中掺进了一丝怒火。

音就真的如此重要?一个失去了真心的家伙,有何利用价值?居然为着这个男人。 得罪与她休戚与共地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浑身一颤,莫非白吉真的喜欢上音了?虽然说这个念头一直被他轻蔑地压在心底,可是此时此刻,却不可抑制地膨胀了起来。

她正在离他远去,这令他的失落与烦燥更加严重,哪里还顾得上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饺子。

饺子愣愣地站了会儿。 没听见杨墨再说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地试探道:“你让我走?不拦我?”

“我拦你干什么?”

杨墨不想多作解释。 站起身来,示意竹儿与音起身,自个儿上了马后,又听见身后传来饺子大声地问话:“你真让我走?不管我?不阻止我?我要去找兰姬了!”

他不再答话,示意音前方带路,两匹马儿得得地跑了没几步,他突然觉得手下缰绳一紧。 马儿咴咴的叫声中,他冲着追了上来,抓住马头的饺子喝道:“要滚快滚,还要我送你不成?”

饺子脸上一红,显然也知他所做事荒唐,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地道:“你怎的一点也不关心我?魔尊大人明明把我托付你了,你也不管束我,你太不负责任了!”

“你是三岁小孩?是非对错还要我来讲?”杨墨心底地怒气本就积攒着要溢出来了。 听到饺子这番无理取闹的话,再好脾气也控制不住,冷冷地道,“把你托付给我?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要看配不配!魔尊是把你这个废物踢给了我,如果你犯什么错。 他不用负责任!你除了会闯祸外,还有什么用处?谁也不会想要你!你现在要去找谁就快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这番话说得狠毒之极,音也是面如土色,却不敢cha嘴讲情,他本身已对杨墨畏惧得要死,哪里还敢说话,况且对于饺子要说起私情来,还真没有多少,原先不过是打着他地招牌去人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空子可钻罢了。 没想到被天庭设个大套差点丢了小命。 这一通教训下来。 他便多长了几个心眼,行事做风也稳重了许多。 对于饺子这种,明知道闯了祸,还不知反省的家伙,便越发看不顺眼了。

而竹儿却是与杨墨绝对一条心,一边人,她虽然与饺子没有相处多少,可是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都听在心里,现下看着小姐训斥这“惹祸精”,只觉得一阵痛快,脸上lou出活该的神情来。

饺子花容月貌胀得通红,眼角不住跳着,显然愤怒之极,杨墨心里清楚,依着音的说法和包子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大概也是个什么贵族子弟,高官二世祖,长期在魔尊面前混日子,混久了,别人给他周围人面子,他便以为给自己面子,架子越发大了起来。 哪里有人敢这么训斥他,就连魔尊,也是客客气气,他闯了天大的祸,还是忍着怒气去收拾烂摊子。

现下杨墨这么痛骂一通,便是掐了饺子地痛脚,直接招呼他的脸上去了!

可是杨墨此时哪里会管那么多,居高临下不屑地望着他,又重复道:“还不快滚?要我送你?”

饺子咬牙切齿地迸了几个好字出来,突然一抽缰绳,右手握拳便向马儿颈侧轰去,杨墨如今已不比刚与饺子认识时,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眼角瞄到便反射性地抬起脚,正踹在饺子胸口,把他个——哦,她——娇滴滴的美人踹着倒飞回去,唉哟一声倒在地上。

他也不下马,掉转马头,口中念念有词,虚空一握,便似握住了什么般,手一挥,破空声响起,饺子身上便出现一道鞭痕!

竹儿看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音倒是见识过,立刻叫道:“虚鞭!”

这便是杨墨从老者整理的卷轴上得来的法术,简单易用,以当地的灵力收集起来,只需要心念转动,便可生出一条无形无影的鞭子来,想多坚硬便有多坚硬,想有多长便有多长,只需灵力足够充沛,界柱的肉身支撑得住,几等于杀人于无形。

饺子一边嚎叫着躲避看不见地鞭子,一边慢慢改变身形,当他身上衣服破烂不堪之际,终于化为男子,怒吼着扑了上来。 杨墨等着他近了,一扬鞭子倒拖起他的脚下,再一提缰绳,轻身提气,马儿人立而起,一蹄正踏在饺子阻挡的双臂上。

魔族确实强壮非常,成年马加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一起,居然被饺子稳稳托住,但也看出他支撑得辛苦,额上满是冷汗,动弹不得。

杨墨坐在马上,故意不去看音担忧的眼神,声音如寒冰刮过:“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的东西,除了给你周围地人带去霉运外,你还能干什么?养只狗还能打猎,养你连杀了吃肉都嫌酸!魔尊有你这样的手下才叫衰!”

饺子双眼圆睁,几乎要滴出血来,待着杨墨再拉起马儿,便迅速滚了开去。 令人意外的是,他却没有再做动作,只是恨恨地望着。

杨墨哪里会去理他,一夹马腹,带着竹儿与音走了。 半天过去,找得路边阴凉处歇脚时,他一口水才吞下去,音便满脸忧色地过来道:“大人,那个……”

他顺着音的眼色看过去,满身鞭痕的饺子赫然出现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