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他刚才根本没有问黄河时我们在不在,是你自己嘴快讲出去的。 』杨墨淡然道,『第二,魔尊有预知能力,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我们在黄河干了什么?还需要音来试探?』

他这么一说,白吉便怔住了,方才一时冲动之下,根本没有细想,只听得杨墨说不好,便一个劲儿地往着不好的地方想去了,现下仔细辨别一下,便赫然发现漏洞百出,根本不能自圆其说。

那么说来,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便是冤枉音了,待再看着音一付委屈渴望的模样,她便急慌慌地道:“魔尊大人,您……呃,我觉得音的娘子一定不是有意的,况且这事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就没必要追究了吧?”

“哦?”魔尊拖长了声音,一付意外的表情,沉默半晌,直到白吉觉得心中打鼓时,才转头冲着音道,“此事既然界柱大人如此说了,便暂且揭过,你且回去休息,等候处置!”

音面lou狂喜之色,大声称谢,站起身时却小小地呲了呲牙,想来方才白吉盛怒之下踢过去的劲道,绝对不是毛毛雨,见着此景,她不禁胀红了脸,寻思着以后用什么方法来补偿一下。

她正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嘴巴却由得杨墨说道:“这位音兄弟稍等一下。 ”

音闻言站住,转身过来后脸上尽是惊慌的神情,不待杨墨发问。 便急惶惶地道:“界柱大人,您即已答应,可不能反悔!”

这音还真是年轻冲动,讲话这么不成章法。 杨墨暗中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道:“我只是想问你件事罢了。 ”

音这才放松了表情,一拱手道:“界柱大人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

杨墨道:“方才提到的黄河之事。 你不准备说什么吗?”

音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低下头去。 一付悔恨地表情道:“在下自知闯下大祸,虽知人言轻微,可也绝不会做个缩头乌龟,定会负起我能负的责任来!”

杨墨抿起唇,追问道:“你为何不想想你自己?”

“我自己?”音一脸迷惑地反问道。

“难道你不想为你自己求情吗?我想游应与你说过,只有我能救你。 ”杨墨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暗道一句。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

音脸上表情变幻,过了半晌之后,他垮下肩膀,似乎丢掉了沉重的负担般叹道:“不了。 ”

“不了?”这句是在听了杨墨半天问话后,忍不住出声的白吉说出,“为什么不?”

音却笑起来:“不能要求太多不是吗?我已经犯下大错,可是我的娘子没有犯错。 ”

她愣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终憋出来一句:“那个,你确实是魔族吧?”

听到此处,魔尊cha嘴道:“难不成界柱大人认为我们魔族,就不应该有音这样的好人吗?”

她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只能讷讷地道:“‘好人’这个称呼太土了……”

众人都笑起来,音对着她再度点了点头。 便被侍卫押送出园,魔尊重回亭里,坐回石椅之上,做了个邀请地手势道:“界柱大人?”

『暂时不要管音的事了,对付好他,比什么都管用。 』

杨墨这话刚说完,魔尊便笑了一笑:“杨墨说地对,对付好我,比什么都管用。 ”

白吉叹了口气,走回亭子里。 自有侍女上前。 用柔软的毛皮铺在上面,她一屁股坐下去。 只觉得身下暖和又不燥热,真个儿舒服到极致,心里不禁咕哝道:这位魔尊还真是会享受生活。

不想话才想出来,魔尊便道:“不铺这东西,你坐下去便又会跳起来,嚷嚷着太凉,不如早为你铺好,还省功夫。 毕竟各人都时间不多,我们都很忙。 ”

“是啊。 ”白吉没好气地道,“所以你有话快说,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

魔尊微笑起来,一付胜券在握的感觉:“可以。 你既然来了,自然是清楚我对你们想法的。 ”

她听了半句,便打断道:“等下,我不清楚,谁说我清楚了。 你不如直接说出来,派游去找我们是为何?”

“为何?”魔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自然是为着找你来加入魔界一派啊,还能为何?”

她一听之下,便嗤笑起来:“我是妖怪的身体,怎么加?况且,我就算比较傻,还是知道,界柱这个特性是跟着肉身来的吧?可不是我们魂魄地力量。 ”

魔尊凝神听着,听完后便又lou出那种自信的笑容,淡然道:“无妨,我可以为你们分出一个魂魄,给这个魂魄一个肉身,留在妖身里的人,结盟就好了。 ”

白吉眨眨眼睛,对于这天上落下来的陷饼有些难以肯定,她正想与杨墨商议一番,他却抢先开了口:“魔尊大人,您与我们这样谈话,很不舒服吧?”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白吉听得一头雾水,魔尊却在怔了一怔后,lou出苦笑来:“确实非常不舒服,不过你怎么发现的?”

“其实,您与我们谈话时,使用预知力是件很不智的事情。 ”杨墨lou出说教的口气,白吉立刻了解,他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可以占得上风的事情,便由得他说道,“您地预知力,预知了我们一个,便不能预知另一个。 所以您在一开始以为是我与您说话,把预知力用在我身上,可是没想到白吉与你说话,便又急忙转了对象。 可是您忘了。 使用预知力时,您不能撒谎,似乎这点也包括在表情上,我不得不说,您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看了,对我来说,就象是张写满了字地纸般。 ”

他歇了歇。 挑起一边嘴角道:“可是,如果您预知我。 却又是白吉在与您谈话……恕我直言,您似乎很不习惯不用预知力与别人谈话。 ”

魔尊没有应话,只是面无表情的保持沉默,一付洗耳恭听的模样,杨墨却在脑中懒懒地道:『太依赖法术了,也非是好事。 』

这话过后,红眼魔尊才又笑了起来。 咧开嘴似乎很开心般,拍着石椅扶手笑道:“确实如此,你说的不错,这么多年,我已太依赖预知,这个法术让我占尽上风。 ”顿了顿,他续道,“即使是仙魔大战时。 我也能够凭着这个法术逼得仙君手忙脚乱,最终不得不求和。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法术会有失效地那一天。 ”

白吉听到这话,便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个,您这个法术。 能不能教人的?”

魔尊哭笑不得地道:“就算可以教人,我也不可能教你吧。 况且这个法术是我天生的,不然地话,人人能学,我还有何好处。 ”

一番把白吉说得直挠头,讷讷地道:“那……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 ”

“其实你们的力量并不够格,并非有强力之人。 只是你们这二魂特性,正好克制我地法术罢了,实在令我无可奈何。 ”魔尊苦笑着道,突然停下拍着石椅扶手的动作。 抬起头来道。 “想来我前面提的交易并不能令你们都满意,那是预知着白吉提出来的交易。 不如这样,你们倒说说看,要与我魔界合作,需要什么条件?”

白吉静了会儿,小声问道:“那个,您所说的合作,又是指什么?”

魔尊失笑道:“你们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鬼王这个师父是怎么当地?”

她撇了撇嘴:“他这个师父不害我们就算好地了,对了,黄河那时候地事,你知道多少?”

魔尊红色地眼珠转上去望着亭子顶部:“你是指你们冒充鬼王,跑去吓嘘仙庭的傻蛋们,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被鬼王反将一军,惹了一身臊的事?”

这话说得白吉杨墨面红耳赤,她尴尬地道:“您都知道啊?不是不能预知我们的吗?”

“我不能预知你们,还不能预知鬼王吗?”魔尊一付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那三天,确实是鬼王给你们消了记忆。 ”

白吉精神一振,追问道:“那我们前面换了样子,也是他捣得鬼?”

魔尊点了点头:“不过他使了点法子,如若不是音也被他做了手脚,我还真发觉不出来。 ”

她吃惊地追问道:“音也被做了手脚?”

“然。 ”魔尊道,“你们没发觉吗?你们不记得过了三天,可是音记得找了你们三天。 不管如何,鬼王与这件事是拖不了关系的。 ”

她急切地问道:“那你知道我们这三天干了什么去?”

“我不知道。 你们去的地方,被力量保护着,我没法预知。 ”魔尊坦然以告,“你们去了昆仑山。 ”

他这样一说,白吉还没什么反应,杨墨便叫了起来:“昆仑山,闯倘!”

她奇怪地道:“闯堂?什么东西?”

他便翻起了白眼:“爹娘在青龙山,获得莫言真心时,与我们说地话,你忘了!?”

白吉从石椅上跳了起来:“这么说,我们去对付老鬼了?”

“应是如此。 ”魔尊托着下巴,“可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去昆仑山。 ”

她问道:“那里是仙庭的地盘吧?”

魔尊摇了摇头,笑道:“不,那里并不是什么人的‘地盘’,你们去过,应该明白的。 ”

她气鼓鼓地道:“可是我不记得了。 ”

“如果你们是去昆仑山对付鬼王,可是现下又不记得了,那只证明一件事,你们失败了。 ”魔尊端起侍女的茶杯,捏在手中把玩,“所以鬼域与仙庭才会同时下了通辑令。 所以,你们才需要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