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久的沉默之后,杨墨才低声确认:『洗衣机?』

白吉转了转眼珠:『是啊,洗衣机。 』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过了半晌,才勉强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洗衣机?弄个人出来给你洗衣服不好吗?』

她咕哝着:『弄个人出来?这太残忍了!』

他抽了抽嘴角:『你难道认为赤宵里有能够制造洗衣机的法术?谁塞进去的?另一个穿越者吗?』

她镇定自若的道:『穿越者很多啊,说不定我们就碰上另一个?』

他甩了甩头,把想掐死她的欲望甩出脑袋,因为掐死她,就等于掐死他自己,他在赤宵里一阵搜索,还真想找个造物型的法术,想了想便道:『我如果真给你造一个洗衣机出来,你准备给我什么好处?』

她熟谙与他讨价还价,或者说习惯于他的欺压,遇事不吃亏是他的长处,遇他总吃亏也快成了她的习惯。

『好处!?你在侮辱我的人格!也在侮辱你自己的!』

『嗯,那你准备怎样侮辱我?』

『你要什么好处,说吧,沙猪!』能够逃出去,凌飞性命无忧,白吉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讲起话来多了几分轻松,少了凝重郁闷。

『这样吧。 』

凌飞的真心基本上尘埃落定,杨墨不得不为未来打算。 在他看来,白吉就是一块毫无防备的肉,散发着不自觉地香气,虽然有时候会象刺猬样缩成一团,可是大部分时间,只会坦lou着白花花的肚皮晒太阳,丝毫想不到会有狼喝着汽水。 在一旁边对她虎视眈眈。

『凌飞这颗心我给你追到了。 』

白吉一听立刻便跳了起来:『凌飞算是自己贴上来的,你根本就没出什么力!』

『可是我提醒了你凌飞的真心。 有我在,你才会让凌飞每天说‘我爱你’,有我在,你才会这么快发现的,不是吗?』

杨墨这番话似是而非,她一时间倒也挑不出毛病,有意再辩上几句。 却又力不从心,把心一横,便开始胡闹。

『总之凌飞这事不能算你出了全力,再说了,你我之间的赌注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算了,杨墨不是又要开始追人了?以他的手段,泡个把妹妹还不是易如反掌?

白吉一想到这儿,心里便一阵刺痛。 这个天杀地老板,上辈子从她身上榨取资本主义剩余价值,这辈子仍然压她一头,自个儿想泡谁就泡谁,想追谁就追谁?

本来这个比赛她就吃了大亏,恋爱方面的经验比之他要差上一截。 好不容易弄了个陷井让他往里面落,此时眼看着他就要爬出陷井了,怎会甘心?

『那、那凌飞地真心还没落定呢,你怎么就会确定他一定是爱我的?你也感受到他的真心了不是吗?』

杨墨把白吉的心理活动收之眼底,淡然笑道:『可是我最近感受到越来越弱了,看来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爱的是谁一目了然。 』

『反正他还没正式表白呢,你不许去追别人!这些人都有可能喜欢上我的!』

他轻笑一声:『我们先不说这些,我就问你,如果我给你造出洗衣机来。 你给我什么好处?』

『你、你、你要什么好处?』

『唔。 把你以前的恋爱史全部给我说一遍怎么样?』

白吉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会儿。 小心翼翼地重复道:『恋爱史?』

『是的,恋爱史。 』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呃,我能问一句,你要听这个干什么?』

他结着手印,笑嘻嘻的道:『当笑话听,因为太无聊了。 』

接着便又是长长的宁静,当杨墨终于在赤宵里找到那个“造物术”后,再照着念出那个咒印,感受到周围蠢蠢欲动的力量,深呼吸几次,放松肌肉,让力量顺着毛孔流入体内,再聚集起来,一点点化作手下真实的物体时,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实在让他有些迷恋。

当那个白白蓝蓝,有着直筒型身体和光滑表面地物体立在地面上时,沉默许久的白吉才怒吼出声:『你这个大白痴沙猪,杨墨!』

放在两人刚认识时,杨墨会对这样的话视作挑畔,并且试图加以反驳,现在他只是笑了一声,彬彬有礼的应道:『感谢表扬。 』

『你……』

感受到白吉魂魄轻轻晃荡——那是她恼火的证据——他不禁心情愉悦起来,指着地上的物体道:『看这个洗衣机造地如何?』

她此时才发现这个古怪的东西,犹犹豫豫的凑上去看了一会儿,很惊奇的道:『进水管在哪里?』

他反问:『进水管是什么?』

『……』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阵子,直到老鬼好奇的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我们那里洗衣服的机器。 ”

杨墨的回答加深了老鬼的好奇,他围着这物体转了几圈,上下打量着,在徒弟们不在意的时候,突然出手拆开了板盖,白吉尖叫一声试图冲上去阻止,却只见着板盖下结实如同水泥般的铁块。

『这洗衣机怎么这样?』

杨墨清了清嗓子:『你觉得真能造出洗衣机来?别傻了,不过是个法术,可以把人脑子里所想地物体具现化罢了。 』

『也就是说……这个洗衣机不过是你所想象中地洗衣机?』

『说的很对,所以这里面只能是钢板,你指望我能详细地想象出洗衣机里该怎么样吗?』

她沉默片刻,冒出来一句:『不要把我当傻瓜,就算你想象了出来,难道能想象一个变电站出来吗?』

『……那你还要洗衣机?』

『随便开玩笑的。 』

听着她一本正经的口气,杨墨再次确认有机会,他一定要掐死这个女人。

他们交谈的这当儿,凌飞也细细打量过“洗衣机”,之后他看向他们的眼神,便带着几分诡异出来。

是否他该真正了解一次所喜欢的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

想到这儿,凌飞的心里不自觉产生几许恐惧,他第一次有些吃不准,他的这些选择是否对,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就连当初和袁天罡为要不要学阴法打了一架,都没有象如今这般惶恐。

是以当他对着白吉说出那句话时,有些并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正确。

“我们成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