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奇怪的问道:“怎么说?”

“以前也有大夫或者道士来,说要治好俺婆娘的病,结果最后都不成,走的时候多难看啊!你们送俺婆娘回来,是好人,不能让你们遭这罪。 ”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杨墨哭笑不得,凌飞一听便准备抬腿走人,方才发现没银子可赚时,便有此打算,只是碍着同伴兴趣颇高,也由着去了,现下一听这话,便立时不愿同伴再趟混水,拉了杨墨就欲走。

“你再等等,我有计划。 ”杨墨欲甩凌飞的手不得,再一抬眼,立时便发现他眼中怒气涌集,急忙安抚道,“呆会儿跟你详说,你总要信我一回吧?”

此时凌飞才放开了他的手,站在一边摆出冷眼旁观的态度,杨墨松了口气,还得听见白吉暗地里调戏道:『跟小情人真亲热啊?』

虽是眼前事从紧急,他仍习惯性的回嘴道:『你吃醋啊?』

『我吃你醋?』她没再象从前般跳起来,幽幽的来了一句,『我还不如去吃老干妈辣酱。 』

『……』

从白吉的斗嘴中解拖出来,杨墨再次开始说服黑大个。

“我们是做好事,你怎的不接受呢?”

“就因为你们做个好事,俺才不能接受哇!”

“可是我们愿意啊,治不好也无所谓!”

“你们是好人,俺有所谓!”

这一来二去。 在魔音穿脑的情况下坚持了半个时辰,杨墨说地嗓子发干,喉咙发哑,黑大个仍然摇着头,坚拒他们的“好意”,眼见着日头往中午去了,这一上午啥也没干尽纠缠这些。 他不禁有些火从心头起,本来不想用言灵是对普通人施术怕失手。 可是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再闹下去,他觉得会先精神崩溃。

言灵到嘴边,**一声呻吟,疯妇醒了,立时便把黑大个的全部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一通肉麻话儿说出来。 把疯妇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如同捧着玻璃球般,那股子呵护宝贝的劲儿,看的白吉也酸倒了牙。

杨墨一边听着白吉唧唧喳喳发表感动宣言,一边又听见凌飞凑过来讲:“夫妻是这样的?”

他瞅了瞅如同连体婴般抱一起地两人,那疯妇倒机灵,此时乖巧的伏在黑大个地怀中,如同受惊的猫咪。 缩在窝里平复心情。

“感情好的夫妻便是象他们那般,也有感情不好的夫妻。 ”

“我爱你时也该如此?”

这话把杨墨问的噎住,如若白吉来答,自然该是直率称好,可是他一边想着要那份真爱,一边又不能接受男子的亲密接触。 一个严云便够他受的了!

白吉听见这话,魂魄打着滚儿翻转,尖声叫道:『凌飞太可爱了,羊羊,说是!说是啊!』

“我们还未到那一步,当然你要对我好也是应该地。 ”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白吉不满的嘟囔起来,却又觉得改口不妥,凌飞眼中的迷惑一闪而逝,没有再多说什么,那边黑大个也终于安抚完了娘子。 转过身来一看:“你们还没走?”

一模一样的对白更激起了杨墨愤怒。 他压抑着声音,尽量控制着情感道:“你会愿意让我们来治你娘子的!”

不想黑大个似乎想也未想。 再度固执说道:“你们是好人,不能受这罪!”

杨墨愕然以对,凌飞把双臂环胸——这是个防守的姿势——显然他感受到异样的不安。

怎地黑大个不受言灵控制?

杨墨急速的砸出一串语气强烈的话语,可是最严重时,那黑大个也是迟钝了片刻,拉着又开始重复先前的话,翻来倒去都是那么几句,想来他也是个粗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越是这样,杨墨越是心惊,他正准备运起所有力量试最后一次时,凌飞轻轻拦上了他的手臂,低声说道:“女人身上的气,散到男人身上了。 ”

杨墨急运妖瞳术,果然见着蓝黑两色地气息顺着两人交握的手丝丝扩散到男人身上,如同有意识般,不断驱逐着他们的黑色妖气。

『会不会是这女人是装疯?』

杨墨听白吉如此一说,锐利的视线立时切向疯妇脸上,那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尖啸一声缩进了黑大个的怀抱,如同孩子一般在寻求着保护与安慰。

杨墨寻思着硬来八成是不行了,叹了口气盘膝坐下来,也示意凌飞坐下,放缓了口气道:“那我可以问你些事吗?”

黑大个一听“恩人”不讨罪了,立时笑逐颜开,说道:“你问。 ”

“你娘子是怎么疯的?”

这话题一出,大个黝黑的脸庞上扭了扭,接着低声叙述道:“三年前,俺婆娘还好好的呢,虽说有时说不舒服,看见脏东西外,神智什么的都还清爽地,别人说俺婆娘不干净,都是瞎说!俺婆娘干净地很!那些个王八羔子不得好死!”

他越说越激动,连喘了几声,气息也不顺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反正俺觉得俺婆娘好,她这病,完全是有人害的!”

杨墨此时才挑起了眉,急问道:“为什么说是有人害地?”

“因为这衣服!”黑大个一手急抓着那衣服,又省起什么似轻轻放回去,“俺婆娘不知道从哪里捡来这衣服,一开始还没什么,她说是在城外捡的,俺想的也许是哪家不要的,看起来也没什么金贵的,就多了些石头,没想到她一穿上,便不肯拖下来了,后来变的整日整夜的说胡话,俺骂也不行,打也不行,最后只有由她去了,没想到……”

说到此处,黑大个已是虎目含泪,白吉一边鄙视相公打娘子,一边又可怜于他,只有沉默不作声,听他继续讲道:“后来,她就疯了,整天瞎跑,说些不着调的话,俺没办法,又要挣份口粮,哪里有心思老管着她,还好她只是在城里乱跑,从不出城,城里人基本都认识她,也就不去管她了。 就这么一过三年。 ”

果然是衣服有问题,杨墨追问道:“她平时说些什么胡话?”

黑大个摇了摇头:“听不懂,谁也听不懂她说的话,那些医生道士们也不明白,连和尚也来过,都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