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脸kao过来,虚着声音道:“其实,城南有座大宅,不知怎的,住在附近的人不是生病便是亡故,都不得个好,后来……”

“你等下。 ”杨墨打断了掌柜的叙述,“那个宅子是不是很久前就修的,看起来富丽唐皇,实则破败不堪的?”

“对!你怎么会知道的?”

掌柜瞪圆了眼睛,杨墨叹了口气,那就是救凌飞出来的宅子,此时镇阴法被除了个干净,哪里还来什么鬼?

他不死心的问道:“除了那宅子呢?”

“哦,城东头王二牛家的老婆得了失心疯,这两天都跑街上跳大神呢。 ”掌柜嘴上不说,眼里却lou出“浪费我时间”的表情,“您这是要做什么?”

杨墨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应道:“赚钱!”

不理掌柜的疑惑,杨墨在走至自己房间前时,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侧耳倾听房内一大一小两个女声的谈话,对白吉暗道:『准备好了没?』

见莫言如见恐龙,白吉也是心有戚戚焉,一个不好,便是跟踪狂再临的情形,咽了口唾沫,她道:『准备好了!』及至他手去扶门框,她又叫起来,『不不不,等下等下,让我做下心理准备……好!』

她抢了主导权,猛力一推门,映入眼帘的视线让她血脉贲张,热血上头——只见莫言双手把住竹儿的肩膀,深情地凝视着小丫头美妙绝伦的眼睛。 逐渐的kao了过去,小丫头也是个猪脑子,居然就这么傻乎乎的睁着眼睛,任对方为所欲为。

杨墨知道白吉很关心竹儿,一种出于女性特有的母亲情怀,可是他低估了母性的力量,那传说中空手抬汽车并非子虚乌有。 更何况此时他们所拥有的肉身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他只觉得身体自动一步跳过桌子。 在莫言还未反应过来前,已一拳打上去,口中甚至还高呼:“你这个女禽兽!连孩子都不放过!”

莫言地身子飞了出去,和着血泪牙齿,杨墨手中急召咒术,瞬间便把莫言软软托住,察觉到对方昏了过去。 他不禁在脑中训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那个混蛋对竹儿下手啊!竹儿还是个小女孩呢!』她气急败坏地顶回去,转身不顾他的抗议拉起竹儿上下仔细察看,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灵魂在看,她恨不得把小丫头扒光看看是不是遭到了欺负。

“竹儿乖哦,跟我说刚才那个神经病跟你做了什么?”

竹儿睁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木然的望了望躺在地上的莫言,突然开始大哭:“猪(主)人不要打我,我真的拼命拉住莫姐姐了……”

“莫、莫姐姐!?”杨墨感觉到白吉地灵魂扭曲了一下。 带出几点波纹,“那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竹儿一边抽抽噎噎,一边道:“我眼睛迷了,莫姐姐在给我吹眼睛……”

“……”

『白吉,你是傻蛋。 』

『嗯,我是傻蛋。 』

杨墨走至莫言身边。 把她抱上床,平静却冰冷的道:『以后再犯这种错,你睡觉时我就去嫖妓。 』

『我错了……』白吉又补充道,『我不是怕你,我是觉得这事我做的不厚道而已。 』

现下眼里看着莫言了,杨墨又有些担心起凌飞来,那位可是做什么事都不跟人打招呼的主,他便对竹儿说:“你去守在凌飞房外,他要出来了,你就大叫。 知道了没?”

双眼通红的竹儿点了点头。 一溜烟跑了出去,直奔凌飞房门口。 蹲在那儿动也不敢动,杨墨听得她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才叹了口气,转身望着昏迷的莫言,只觉得想飞奔离开此地,再也不管,只是此时还不到休息之时,不得不打起精神,施个治愈咒为她掩去伤口,再推了推,听她低声呻吟着醒来,这才坐回桌边,喘了一口气。

这两日莫言和凌飞同时呆着,还要顾忌老鬼与竹儿,他只觉得精神总不够用,几乎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最主要的莫言与凌飞这两人现在落得个互相敌对地态势,偏偏还离得这么近,几乎抬头不见低头见,弄的他心力憔悴,疲惫不堪。

“嗯……我怎么……”莫言方一睁眼,便恢复了平时的警觉,翻身坐了起来,锐利的眼神直视着坐于桌边的杨墨,口中喃喃道,“方才我在给竹儿吹眼睛……然后?”

见对方没有破口大骂,杨墨疑惑顿起,小心翼翼的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一下子便倒了。 ”

莫言皱着眉头,细细回想先前地情形,却只有大概:“似乎,有个黑影扑了下来,然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我昏倒了吗?”

『运气!』

听着脑内白吉兴奋的叫声,杨墨无奈的点了点头,试图安抚失忆的莫言:“大概你太累了吧,陪了竹儿一早上。 ”

“不,竹儿很乖,是个很漂亮的……”

打量了杨墨片刻,莫言踌躇的寻找着字眼,杨墨想要打探她与竹儿说了什么,故意装出不明所以的表情等着,见他没有要接口的意思,她只有硬着头皮,选择了一个比较保险的词道:“妹妹?”

杨墨眉毛一跳,看来真是小看了竹儿,聊了这么久,居然连身份都瞒地紧紧地,果然非是一般孩子,他冲着莫言一笑,放软了声音道:“莫小姐既然累了,不如回房好好休息一下?”

莫言本是来寻问失忆真相的,先是被莫名其妙地拉进房里,再被门撞了两回,接着又被竹儿拖着东拉西扯了一上午,此时前额发涨,脑袋隐痛,心短气闷的,哪里都不舒服,听见杨墨这样建议,只是稍稍考虑了一下,想来问真相这事急不来,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准备回房。

杨墨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要莫言肯回房,他再把凌飞拖出去抓鬼,至少今天是不虑他们见面了,晚上再寻个办法,骗莫言离城回家,便能够完美的解决问题,接下来混到魔尊副官抓到饺子,万事大吉。

他尽着绅士本能,“护送”着莫言一步步向外走去,开门,离房,关门,往她的房间步去,一切正常,没有尖叫,没有尸体,没有殴打,更没有乌龙,前方几步拐过个弯,便是她的房间,胜利就在眼前。

不想——凡事总有曲折,道路总是光明——杨墨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稚嫩的细声努力大叫道:“凌公纸(子),你、你要找小……主人吗!?”

凌飞走的不快也不慢,沉稳有力,踩着节奏,听得身后熟悉的脚步传来,他不及细想,一把揽上莫言的肩,疾步便往她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随口说道:“莫小姐,其实有件事我急着想找你商量下……”

竹儿不敢再使用拖身大法,只是一路跟着凌飞,一大一小两个脚步向着杨墨的房间快速走来。

说来好笑,三人的房间如同三个横着排的方盒子,每间房与别间都隔着一条细细的走廊,也不知这家客栈的设计人怎想的,如此浪费地皮,想来古代的地皮也不值钱。

三间房中间是白吉杨墨,一边是凌飞,一边是莫言,他们正好把两人隔了开来,凌飞、莫言的房门都冲着他们房间开,而他们的房门却是开在正前方,凌飞莫言要想去他们的房间,只有拐过一个弯角,方能实现。

听得身后的脚步就要拐过弯来,杨墨不及多想,把莫言抱在怀里紧跑几步,几乎是拖着把她拐过了弯去,他们前脚刚过去,后脚凌飞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先前呆过的走廊,直直走到他们房前,敲门片刻后,自然是没的回音,竹儿劝他回房,他却一推房门自顾自进去坐下等候起来。

那边杨墨听得凌飞的脚步进了房中,暗地里舒了口气,再如此折腾下去,他非得心脏病不可,就连白吉,也暗中咕哝“未老先衰”之类。

“那个,柏公子……”

低低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杨墨猛的省起还揽着莫言,立时如烫了手般跳了开去,先行抢白道:“一时情急,莫小姐勿怪!”

“不,这没什么……”莫言的脸飞红霞,低垂的脑袋之后lou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如同天鹅般,难得有女性化的样子。

“只是,方才柏公子是要急着与我说什么?”

“呃?”杨墨反应极快,在心中稍一组织语言,便面不改色的撒起谎来,“方才莫小姐是否也听见了一个脚步声。 ”

莫言眼中恢复清明,轻轻点了点头,杨墨暗叹好险,她果然听出来了!如若不是他先说,恐怕此后她又不知脑补些什么剧情。

“莫小姐怎的今天这样糊涂,听见那人声音也不赶紧躲起来!”他皱起眉头,做出付难以置信的表情,“万一要是被那魔头发现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魔头?”莫言的表情越发肃穆,“我为何要躲?”

杨墨演技精湛,一脸疑惑的道:“莫小姐不正是追杀那人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