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答应了?白吉想道,这家伙也太爽快了吧?是不是大脑受损,有毛病了?我可不想再遇着一个神经病了,有莫言这个跟踪狂就够了!

这便是答应了?杨墨想道,这家伙也太直接了吧?是不是下了圈套,有问题?还是说这从到尾都是老鬼玩的把戏?可要小心了,再不能出错了!

两人各怀心思,扶着男子走至门口时,却见竹儿抱着包袱坐在台阶上,听见身后声响,急急的转过身来,瞧见主人出来,立刻扑了过去,一付泫然欲泣的表情。

白吉最见不得人哭,急忙哄道:“怎么了啊,发生了何事?”

“那、那个有病的……公子来了……”

“嗯?”

白吉心中一紧,便听见满含醋意的语调传入耳中:“这又是您的哪位啊?”

抬起头来,莫言面含厉色的表情正入眼中,她在心里呻吟一声:『这也太阴魂不散了吧?』

『正常,跟踪狂都是这样的。 』杨墨反应平淡,『上辈子还有跟进我卧室的。 』

『女人?』

『女人雇的黑道。 』

『……你的桃花真烂。 』

不管如何,唐朝可没有警察出来摆平跟踪者,捕头?笑话,谁管这等事?说不定还劝他们“人家小姐一片痴心,你便应了吧”,媒人这个职业古今中外。 老少咸宜。

这种时候,白吉是绝对交给杨墨来办的,只是此时,她却恼怒于莫言此等行为,现下她终于了解到,为什么会有针对跟踪狂制定地法律。

“莫小姐,你有什么事?”

“他是谁!?”

莫言一指她扶着的人。 面目含煞,眼眉欲裂。 一付捉jian现场的原配表情,被指的“小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扶着他的人,眼光中满是不耐,却什么也没有说,竹儿早跑到主人身后,lou出一个脸来。 她只觉得主人好可怜,身边环绕的全是病人,照顾起来多烦啊……

“他是谁不关你的事!”白吉沉下脸来,讲话也越发刻薄起来,“倒是你,你是我地谁啊?”

莫言热泪盈眶,撕心裂肺的叫道:“我是你地娘子啊!”

“小三男”眉毛也没动一根,对于莫言的惊爆发言充耳不闻。 只是四下打量着周围的场景,看向天空时,才显出稍许惊讶,显然不是为着白吉杨墨,而是为了镇阴法的消失,此时他看向救命恩人的眼神才带上几分仔细——这人说不上哪里好看。 可也说不上哪里丑,总觉得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游离于尘世之外,眼中闪着精明锐利的目光,嘴里说出来地话却不成章法,颇为幼稚可笑,好似不是一人般。

“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是你的娘子怎的不能跟着你!?”

“我们拜过堂了?”

“拜过了!”

“什么时候?”

“你跟我回去,过不了多久我们不是能拜堂了吗?”

“谁要跟你回去!?”

“那在外面拜堂也行!”

白吉猛的刹住嘴,发现她已经被绕了进去。 跳脚大怒。 气的说不出话来,杨墨悠闲的道:『行了。 我来应付吧。 』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她只重复着这句话,气的大肠都疼,杨墨有些好笑,象白吉这等歪楼大王居然也有掐不过别人的时候,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莫言,你听我说。 ”

异色妖瞳地男人听见耳边声音突然温柔起来,顺眼看过去,却惊讶的发现,那人眼中精明已换过另付气急的模样,语气变的淡然平静,掺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冰冷而礼貌,混着藐视苍生的意味,他回忆想师父曾说过,象这样地人,骨子里都是极傲的,脸上,永远都会戴着面具。

他见了救命恩人截然不同的两付脸孔,心底却仍平静无波,没有半点好奇,不过,方才面前这“男人”说“是他的娘子”,莫非是男扮女装?又或者女扮男装?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他亦无法分辨出此人的性别,不由有些困惑,如此一来,要让他怎样去爱呢?他这样想着,却全然没有意识到,他的想法却更加与众不同,寻常人,哪会这么容易就想着献“爱心”?怕是该会想想,对方怎的出这么个要求来吧?

他暂时忘了听他们的对答,沉浸到心思中去,想了半天,却不得而知,决定反正可以慢慢找出方法,以后应是有机会慢慢相处,他便收回神游,耐着性子继续听她,或者他怎么打发“娘子”。

“我从以前,到以后,到永远,永远的以后,哪怕世界灭绝,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想爱你,也不想和你相处,更不想与你成婚,如果有可能,永远不想见到你。 ”杨墨带着微笑,彬彬有礼吐出毒辣的言语,见着莫言脸色越来越白,他地笑容也越发灿烂,白吉清晰地感觉到嘴角在咧开,可是触手可及他的魂魄,却冰冷如海底,“你记住了没?”

杨墨地话如刀,刀刀刺进莫言的心口,她哆嗦着嘴唇,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你曾经答应我的……”

“我没有。 ”他打断了她的话,语调温柔如水,“你再仔细想想,我从未答应过你,任何事,没有。 ”

她过了半晌,张嘴想说什么。 吐出来的不是话,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虚浮的脚步踉跄了几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了,他却仍不想放过她,知她这样的性子。 不撞南墙,会连北墙也撞了。 直接道:“你从未说过你爱我。 ”

白吉听的倒急了:『这时候你问这些不是给她暗示吗?』

『你听着就好了。 』

莫言果然心中一喜,拖口而出:“我爱你啊。 ”

白吉与杨墨听见这句后,自然的屏息静气,上次严云表白时杨墨处于发狂中,什么也没感觉到,两人不知收获真心是何感觉,这一次。 等了半天……毫无感觉,包袱也未升起,妖怪爹娘也未出现,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杨墨笑着开口:“可是我不爱你啊,而且,你也不是真的爱我!”

莫言心怀希望的等了半天,等来这句,顿时大叫一声。 又吐了口血,头一歪,眼一闭,居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白吉杨墨瞪着她倒在地上,一时无语,他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预感到她不会肯就这么扔下莫言,却仍不死心地问道:『你要带着她?』

她挣扎了片刻,烦燥的怒道:『没办法,总不能把她扔在这里吧?况且,她都吐血了……』

『吐血又不会死……』虽是这样叨叨道,他仍是长叹一声,『我不管了,你去扶她吧。 』

她闻言,才放下心来,扶着妖瞳男走过去。 好不容易单手把莫言挟起来。 虽说妖身神力无敌,挟着两个大活人仍是有点不便。 蓦地反应过来,在脑中叫道:『我凭什么要向你请准啊?这身体好歹我用四分之三呢!』

『顶多一半,你少跟我贫嘴了,挟好你的人。 』杨墨没好气的道,『左救一个,右救一个,我看你最后要救多少个!』

被这么一说,自觉有些理亏的她立时闭上了嘴,肩扶手挟,往客栈走去。

老鬼从头到尾看的津津有味,不时从七窍中吐出几团白雾来消遣,竹儿却是一直躲在主人身后,不敢造次,心恨自己年小力弱,帮不上忙,这份真心,倒是没有掺得半分虚假,白吉若听见了,保准lou出如怪叔叔般的表情。

一路沉默,走了没多久,那妖瞳男先开口道:“在下凌飞。 ”白吉嗯了一声,接着便听见令她头炸的话,“方才这人为什么称是你娘子?”

她拖口而出:“这人有精神病!”

“哦?”凌飞望了望老鬼,再瞧了瞧竹儿,嘴唇不动,却有细微声音传入她地耳中,“不要用骗孩子的理由来骗我。 ”白吉奇异的盯着他的嘴唇,没有动作,耳中却又听见他道,“传音入密。 ”

看不出来这妖瞳还是武林高手啊,她脑中这样想着,盯了会儿,只觉得脸上似乎被抹了劣质消炎膏,温度直线上升,忙不迭的转过头去,杨墨却又转了回来,边直直的望着那人,边在脑中道:『你确定还要带着他?』

她吱吱唔唔道:『你不是说要给他一个奉献‘爱心’的机会吗?』

『我现在觉得我判断失误了。 』他把眼光移开凌飞面不改色的脸,『这种人不可能有什么‘爱’心。 』

『为什么?』

『他太无所谓,对于周围地事。 一般人听我们说性别时,总会有些惊讶,你想想他那时候的反应。 』

她回忆起凌飞那时的干脆,也暗地里吐了吐舌头,这人还真是干脆俐落,无论是知晓他们性别时,还是听见莫言的鬼话时,又或者答应杨墨离谱条件时,都是异常冷漠,似乎万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话说没几句,白吉正与杨墨讨论着该给凌飞一个什么理由时,左边胳膊下一声呻吟,无事添乱的又醒了过来,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当莫言说出话来后,她更觉得自己是千古罪人,为什么那时候就那么圣母去装好人?当时就应该把这种跟踪狂塞进麻袋再扔进长江里去,顺便再弄些乌龟王八扔进去,最好吃地连她妈妈也认不出来才叫正常!

莫言是如此说的:“夫君,你终于接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