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保证。”杨墨平静的应道,“要么相信我,要么杀了我,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趣!

黑衣人眯起眼睛再度打量跟前的娃娃,白玉脸盘,如墨双瞳,一点水红的小嘴儿,长大必是个美人,只是瞧了半晌,他居然辨不出雌雄,况且这气度,不似幼童,反拟老江湖,实在诡异之至!

“这也并非不行。”黑衣人呷了口酒,似乎在思虑着怎样说话,“只是不知你这娃娃,为何要叫我说这等情人间的肉麻话?”

“因为我对你一见倾心。”

『我kao!杨墨你生前是不是干传销的!?』

白吉的吼叫并不能动摇杨墨的意志,他早已想好,这样的胡言乱语,对方必不会相信,他手中筹码渐少,说出这类明显假话,反而能乱其军心。

杨墨的打算并未落空,黑衣人把玩着手中杯子,心中却转了千百个念头,他当然不会相信这娃娃说的,只是,为何对方要提这种不合常理的要求?想来想去,倒也想不出自己会有何损失,既然如此,倒不如卖个便宜乖?

杨墨见黑衣人放下酒杯,知对方已下了决意,不由也有些紧张起来,幸尔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黑衣人倾身至两人的面前,俯下身来kao近,显然是不想说的话被别人听去,这也难怪,要是哪位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间见青年对一小娃儿口称“我爱你”这等话,怕不是立刻把他归入采花疯贼之列。

白吉同样紧张的心脏狂跳,虽说此役对她极为不利,但好歹只是一个人,离九这个目标尚远,况且她隐约觉得,哪会如此简单,只是没心没肺的一句话便可成功?只是她却没兴趣把这话告予“同居人”,只等着奚落他。

此时只单纯吃着眼前男子豆腐,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这等好人不去进军演艺界可惜了,唐朝不是流行男宠?此男有潜力!况且,对着杨墨说,不等同于对她说?终于,终于有男人向她告白了!想到这儿,她顿时心花怒放的汹涌澎湃。

白吉与杨墨各怀心事,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黑衣男越kao越近的俊脸。

“我……”轻轻的字眼刚钻入两人耳朵,他们的心都提了起来,黑衣人又象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你是男是女?”

这次,在杨墨抢答之前,白吉抢白道:『其实,古代许多男人是同性恋哦。』

虽说他一直觉得她不够灵光,可是也认可她在穿越后的适应性,以及对于古代知识的了解,是以虽觉得这句话只有0.000001的可信度,仍犹豫了下:『假话好歹说真点。』

『随便你,不要后悔。』虽然令杨墨想起推销过期产品的人,但他仍然耐心听下去,『你想想,断袖、分桃、龙阳这些词哪来的?你看看眼前的人,长的是不是一付娘娘样?没听说过江湖之中多GAY男?再说了,这男人一付演艺圈中人的模样,演艺圈耶,GAY不要太多哦!』

杨墨眼神数变,沉默不语听着:『想想古希腊,也许中国古代也是这样!你说你是男的,他如果不是GAY顶多觉得你不正常,如果你说你是女的,GAY男是绝不会对女人说这三个字的!』

当然,这一切都没能打动杨墨,他等了片刻,问道:『没了?』

『你还想听什么?』

『驳回,你以为我会信你这话?』不等白吉回嘴,杨墨在等着不耐烦的黑衣人眼神催促下开口道,“当然是女的。”

“哦?”黑衣青年眼珠转了转,“可是我比较喜欢男娃,江湖之中多断袖啊……”

如果晴天有霹雳的话,大概会直接霹在两人的脑子里吧,杨墨一口气憋在嗓子里,看着黑衣人平静无波的脸不知该说什么好,白吉同样在震的七荤八素后先反应过来,干笑两声道:『活该!谁让你不听我的!』

杨墨正不知所措间,突见黑衣人的脸kao了过来,嘴角带着几分嘲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吐息喷在脸上令他差点没吐出来。

“不过念在你长的还不错的,又奉送赤宵的份上,我就满足你的条件。”虽是这样调戏的口气,青年眼中却一片清明,仔细盯着眼前娃娃的表情,似想要找出某样答案来,“我……和你好久不见了,兰姬。”

杨墨与白吉听的一头雾水,顺着黑衣人的眼光看了过去,一身白衣,娇美神情,不是那曾经追杀过他们的白衣女子又是谁?

“严云,好久不见。”被称作兰姬的女子巧笑颦兮,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杨墨与白吉般,莲步轻移kao了过来,“近来可好?”

“很好。”

严云随着兰姬的kao近,身上散发出强烈的警戒意味,强到旁边的娃娃都可以感觉的到,白吉抢先道:『有没有机会逃跑?』

杨墨正寻思着,听她这么一说,随口道:『你跑跑看呢?手被绑着怎么跑?』

白吉听他口气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压下嗓子欲出的反驳道:『我们是妖怪啊,你想想前面,不是随手就杀了个……人,虽然说不知道对方底细,但和这个兰姬走在一起,应该不是一般人吧?』

他嘴上不答,手里却暗暗使劲,本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挣松绳子,不想双臂中血管发烫,爆发出一阵蛮力,绳子应声而断,双手用力过猛高举了起来,三人——或者说“四”人,同时愣在了当场。

杨墨最先反应过来,一个鸽子翻身便往酒楼栏杆爬去,左膝撑在木板上撞的生疼,手刚刚摸上栏杆,想要再次从这个跳过的地方故技重施逃拖重围时,却没有上一次的好运,右腿一紧,便被向后拖去,下巴嗑在栏杆上震动了受伤的舌头,疼的白吉不由痛叫出声。

兰姬自从出现眼神便未离开过娃娃身上,见势不对,移行换影间纤纤素手疾如闪电般扣向对方右腿,往后飘飞拽了回来,她与严云相识一场,彼此却无甚好感,捉捕目标间,还分神注意着身边黑衣男子的动静,却见他毫不在意,嘴角噙着微笑,心念电转间已然明白他盘算着渔翁得利,不禁更加戒备起来。

多看了严云几眼,杨墨白吉这边就没盯紧,白吉的运动细胞缺乏,加这宅之基础就是少的可怜的运动量,杨墨好歹为了防身练过一段时间的拳击,杂七杂八的动作在脑中一闪而过,随便抓了一个依葫芦化瓢做了出去——双臂向前一撑,也就是仗着妖身蛮力无穷,左腿向后蹬去——正巧是兰姬两腿之间。

凡是练武之人,听声辩位,一招一式莫不是经过千锤百炼,既使不面对着目标,也能收发自如,穿越者们哪里会这一套,只是胡乱蹬去而已,那不雅的位置立时让兰姬羞红了脸,啐了一口喝道:“你这娃娃真是有娘生没娘教!这等下三滥的招式也有脸使出来!”

兰姬顾此失彼,看得了这头看不到那头,一边向后疾退避让穿越者们的一脚,一边喝骂,等到觉察出左侧杀气扑来,为时已晚,严云似乎在嘲笑她般如鬼魅般欺了上来,一指点在她颈间要穴,劲气一入,她顿时觉得半边身子一麻,此时穿越者们的蹬势不歇,避让不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沾满泥土的鞋底在白衣上留下个黑印儿,“唉哟”一声倒了下来。

杨墨反射性的回头张望,白吉却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着逃跑,落回地上一点,便欲借力飞出酒楼,重获自由,严云哪会让她如意,抬脚踩在她脚踝之上,身体如没有重量般向前鱼跃,一手抓住她脑后头发,一手抓住她手腕扭往背后,便实实贴贴的重新把她压个正着,动弹不得。

才开始适应单双号身体使用规则的白吉再也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严云下手虽说极有分寸,却是不会留情,稍一用力便让她痛的涕泪横流。

“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