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神(中)

山西民间,农民们以为疾病的原因是鬼魅缠身,或是踩着鬼了,只靠『药』物是治疗不了的,必须请专门的人以及作用某种特殊的办法征服鬼怪,人命才能得以保存,在山西的北部盛行一种“看闯客”的驱鬼方式。男女老少只要患了病,信奉此道者即到纸铺里去“看闯客”,所谓闯客者,鬼魅也。而“看闯客”实为寻求驱鬼之方。旧时,乡镇县城里的纸铺子都经营一种特殊的『迷』信纸张,如“钱垛”、“空位”等等,还有有关的书籍,精于此道者只要问明得病日期就可以用这些东西查到辞鬼的方法和所使用的器物。如哪个方向,出门几步,五『色』纸钱几个,钱垛几张等等。送鬼时,有一种办法是用一碗酸菜场水,把三柱香两头点着后在病人头上转三圈,口中念念有词,其中有两句能听清的话是“头上来,脚上去”,“哪里来,哪里去”,然后观察酸菜汤水,据说可见鬼之存处和送鬼方向,之后把各种神纸送到大门口焚化。这样,缠身之鬼就可被送走了,以治病救人。而这些善于作法利用鬼神的人就是我们现在见到的所谓的神汉,南方人对他们男的就称为“神汉”,女的就称为“梦婆”,此类事情也是记载,如“浮邑凡有疾病,多依鬼事,近始知延医服『药』。至于乡村山僻之处,医『药』难治,一有疾病,则巫觋乘间『惑』之;更有吃斋善婆,烧香念佛以救人病,『妇』女家多为所『惑』,牢不可破。”此外,“民间事少不平、辄书誓之,质诸神明。病疾,则豚蹄孟醴办香燃纸,膜拜『露』祷,客之若狐女『妇』更尚巫觋,名为‘问神’。”

这种习俗解放以后已近绝迹,80年代后始有复兴,但这种习俗已有一些变化,患病者家属一般自己去纸铺买纸,自己印鬼钱鬼纸,然后找一个阴阳先生或巫婆神汉主持送鬼仪式。

梦婆和神汉请神时手拿“神鼓”,又唱又摇,所唱歌词无法弄懂,几分钟之后,神便被请下来了,停留在巫婆身上。神附体后,巫婆又开始以更加激烈的方式疯狂地扭唱,并以神的名义把病人的病因传出。其所述病因大体上是从阴间出发,把病人的病同已死的老人、亲朋联系起来,病因则归结于鬼魔邪气之类。然后让病人吃一些纸灰、神『露』,并念符咒。神婆的这种活动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如果病人病情较重,要请几个巫婆共同请神治病。据称,巫婆的唱、跳、扭是为了让神快活,散心,把神的痛苦、烦恼倾吐出来,以便驱鬼避邪,医治人病。巫婆治病是有报酬的,十几年前收费还较低,如今价格可能已经是大不同以前了。

在民间,巫婆神汉是那些借神灵附体而为人祈祷驱鬼魂的“专业”人员。以老头老太太为多。他们一般以黄纸为神符,以香灰为灵丹,以清水为神『露』,装神扮鬼,手舞足蹈,所降之神,非此处狐仙即彼处神怪,南腔北调,大言不惭。实际上是『操』纵人命,借鬼神欺诈钱财而已。

而无知愚昧的农民对此却深信不疑,俯首贴耳,唯命是从。还有的巫婆神汉采用“静”的方式驱鬼魂,他们往往应患者家属之邀后,先静卧一屋室之中,不饮不食,以表示魂魄出窍,已到阴间患病者灵魂所在地探求解救之方,等到半天或一天之后,静卧的巫婆神汉才醒来,报告病家,说什么病者之魂,如不寄于某处便难以追回,因在阴间受罪未满。之后便用纸笔鬼函,及符咒等说法招魂。

总得来说,这都是谎骗大众的『迷』信活动,其实大多都是属于一种利用好奇心来达到某种目的的行为,这是人类的天『性』,它是人们希望拨开神秘而明白将来的希望。在灵魂观念的支配下,人们往往对于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产生畏惧和惊异。在谬误的推理下就形成了预兆的信仰形式,为了揭示未来的神秘使用某种方法进行占卜,用以观察与解释已知的预兆,当然也不能排除这种神论的存在,我以前听一个阴阳先生说起过,这些请神之类的事情一般都是属于部族祭司所用,而祭司之间的施法动作都是大同小异,他们这些人通常都会很神秘,这样一来才能显示出他们的身份特征,可不像我们现在看的这些人纯粹就是为了骗大众口袋里的钱票子。

胖子听完当即便说:“那咱们还在这干等个屁呀!赶紧回家去躺着舒服吧!”

我说:“不急,反正不来都来了,就等等看看,这么多人就等着他马爷,咱们不妨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胖子可是再也耐不住『性』子了,说道:“还等?在等下去,我这胖子都成了瘦子了。”

我笑道:“那不正好可以去了你几斤肥肉么?”

大金牙望了望那日上中天的太阳,对我们说道:“没事,我看马爷也该是时候吃中午饭了。”

我一听,觉得也是一个道理,他马爷喜欢人民币,这饭总不能忙着数钱而不去吃吧!等到他“退驹(退驹:意思指退神,与鬼神断开联系回复原来的样子)”,咱们再去找他问问,无非就是多花一点钱,胖子明确指出,这马爷要真是问起神来牛嘴不对马嘴,可别怪他胖爷发飙。

果然,过了不久之后,神汉马爷就不再接受来人的任何询问了,当然这个时候就只剩下一些农民同志了,有钱的早就优先给钱叫马爷解决问题了,没钱的他马爷没看上眼,那还不歇息吃饭去呀!

没等到人就只好下次来找机会了,胖子说看这情况就他妈当自己是神仙那样,神仙也知道扶贫的,是吧!

马爷此刻坐在太师椅上端起一边的茶杯喝了几口,正打算起身,我们就找上了他,马爷先是望了一望我们三个,见到我们的穿着也不是那么土里土气,计算着咱几个口袋里还有几个钱,这才开口道:“对不住,今天爷累了,不开坛了,下回请早吧!”

大金牙陪笑道:“马爷,实在是打搅你的清修了,这不是有点急事嘛!你马爷的名声在外可都是响的紧,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跑来这地方上请教您哪!”

大金牙说着就把刚才我们吃剩不少的一蓝水果放上了神坛的供桌,本来这水果是买来探望老胡和shirley杨的,没想到人没有探着,最后还得拿来孝敬给供桌上的神。

马爷一听大金牙的一番客气话,说道:“好说,不过想必你也是知道规矩的,我这一退驹可是费了不少的气,我饭都还没吃呢,这茶也不好喝,最近我桑子总是不舒服,这要是帮了你们了,到时候还真不知道要花我多少的钱治我这桑子哪!”

我暗骂道:“娘的,你无非就是想多要钱,还虎哩吧叽的说个没完,道理都让你给说了。”

胖子正想开骂:“你小子就是欠……”

那“揍”字还没说出口,我便忙阻断他的话说道:“我这朋友说你马爷身体欠安,现在找你确实是难为了,可我们还真有急事找你,你看,是不是行个方便……”

马爷说:“方便是人给的,就看你们怎么做了,这个,意思我就不多说了,啊!”

大金牙随即就塞了两张十圆整的票子过去,那马爷也不客气,全把钱收了,就让我们候在一旁,他自己就坐稳了太师椅,一颗头颅晃得老厉害,接着就忽然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一张脸憋得发青,那脚底的木垫似乎都能让他踩穿了,如此夸张的动作着实给我们几个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