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被带到派出所,将他关在预审室中,警察临走时丢下一句话,叫他把所犯罪行仔细想清楚了,待会接受调查。两个时辰过去了,并没有人前来过问此事,叫他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跛子并非头一次‘光顾’派出所,也并非第一次独自被圏进只有栅栏没有门的待审室中。他了解警察那一套,先和你玩深沉,造成你精神上的压力,留给你不长不短的时间,让真正触及法律的人赶紧想对策,想的越细,漏洞就越大,因为假的就是假的。真正犯有罪孽的人,如果被突破一道防线,他们会穷追不舍,重复询问提问过的问题,让你思维混乱,语句颠颠,词不达意,前后相互矛盾,顿时便满盘皆输!装彪卖傻?没用!

警察不打人,他们对那些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们,有着特殊的手段,你不是咬牙不招吗?办法很是简单,来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白天不行晚上接着来,睏的你是哈啦着脑袋,半闭着眼,你根本听不见也听不清人家在问你什么。你刚一入睡,肩膀就会被人摇晃着,有时朦胧中像是被雷电击中,一下子便清醒过来。看看眼前,什么也没有,自己只是倚在身后暖气管道什么上,或许是自己象被什么碰了,扎了。反正你想睡觉那是白扯。

稀里哗啦一阵铁链声响过,栅栏外有人喊到:“想好了就出来交代!”

跛子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转念一想,不对。出去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有问题了吗!他用卑视的目光朝栅栏外瞥了一眼,懒散地又坐回原处,“别和我玩些文字游戏啦,耍我?”

“站起来,跟我走!”警察见他毫无畏惧,脸色聚然间阴沉下来,厉声喝道。

“吼什么!你瞧好了,我是良民,不是犯人!”跛子傲气十足地歪着脑袋藐视在警察。

警察双眉一皱,疾步走到跛子身前,一把揪住跛子的后衣领就往外拽。“嘴挺巧啊,现在不是犯人是吧?一会你就不是良民啦。”

“哎哎哎——干什么,不让百姓说话啊,警察就这么点能事啊?”

警察没理他,连拖带拽就把他按到预审室的特制椅子上。

“你们懂不懂法,你们这是侵犯**,我要控告你们!”跛子被铐在椅子的扶手上,尽管他张牙舞爪地暴跳如雷,但始终没能摆脱手铐的束搏。

“表演结束了吗?”曹队坐在跛子对面的桌后,心不在焉地吸着香烟,就向在观赏一场无趣的话剧。

“你们这是知法犯法,是犯罪!”跛子脑门青筋暴露,怒目圆睁。

“你也懂法?”曹队冷漠地直视着跛子。“你也知道犯法就是犯罪?”

“怎么,你们抓唬我俩五不知一十呗!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头一次来这里。”跛子用手咚咚地擂着桌子。

“脾气不小,蹦跶完了吗?”曹队将烟头狠狠地阻进烟缸里。“那我问你,你强奸一个疯女人就不知道是犯罪吗?”

“你血口喷人,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好啊!我今天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来啊!请许俊杰证人。”曹队目不转睛地盯凝着跛子。

“等等!”所长突然出现在推开的门中。

“所长。”曹队站起身来,猜测着领导的来意。

所长并没有顾及曹队的举动,径直朝跛子走去。“你就是——吧?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这次你赖帐没用,证人已经康复,现在就在隔壁,为什么我没叫他过来指证,就是考虑你是个残疾人,没妻没女的,家庭生活又那么困难,毕竟这不是什么命案,如果你能承认还算你是自首,法官在量刑时会考虑的。

“警察大老爷,我真的没强奸过什么疯女人啊!”跛子的表情是那么的委屈。

“别和我整这个,我是为你着想,你要是就是死不认帐,就别怪我了!”所长的眼睛里流露出怜悯后的愤怒。

“我……”跛子的思维矛盾了。

“这样吧,我给你最后十分钟考虑,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所长向曹队摆了摆手,“咱们先出去,让他一个人好好考虑清楚。”

所长将曹队叫道办公室,“曹队,事情有些变化,证人因脑伤遗留的癫痫病,在家又发作了,考虑到病人的身体状况,今天恐怕不能出来作证。”

“噢,那就改日再审,先放了他吧。”曹队点了点头。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所长拍了拍曹队的肩头,皱眉道:“刚才,我感觉跛子的心理似乎起了变化,我们需要一鼓作气,突破他的心里底线,再施加点压力。”

“这个……如果他拒绝承认,我们也没办法。”曹队无奈地摊开两手。

“怎么就这么灰心啊?”所长脸色阴沉下来。

“那到未必,所长的意思是……”

“直到他承认的时候。”所长口气不容回绝。

“可是,我们有拘留时间权限,也只不过是二十四小时,如果……”曹队为难地皱着眉头。

“没有如果,执行吧!”所长很是厌恶地把手一挥,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