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有人提到我国的大西南、大西北等内陆地区,人们自然就会和贫穷落后联系在一起。且不知改革开放这十几年间,那里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只是和沿海城市相比,稍有些逊色罢了。可在周文凯的眼里,大西南中的这座s城市,就是天堂!

细细想来,文凯来到这座城市已近一年了,他除了利用休息时间,带着妹妹周游过些免费的公园,商店等公共场所外,几乎是没有涉及到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如果说奢侈的话,就应该算是那次节日的舞厅免费招待吧。十八年来,身临这样的场所还是头一次,旋转的彩灯忽明忽暗,搅乱了他的思想,欢快,、悠扬、亢奋的乐曲,让他浑然欲醉;舞男美女翩翩起舞,令他心驰神往,他多么企盼自己也能够有那么消魂的一天!

他现在没有钱去消费,他明白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填饱肚子;如何攒点钱给妹妹租个安全的房子、给妹妹买件新衣服;如何把高利贷还清,安安稳稳过清静的日子。

“走,我领你去开开眼界!”走出老板办公室,德哥抬手拍了拍文凯的肩膀,给全神贯注凝视舞池的文凯吓了一跳。

“很少来这种场合吧?”黑影里德哥的声音。

文凯看不清德哥的脸,可从他的声音中,文凯可以想象得到,德哥的笑容一定很得意和自豪。“嗯!”

两人在一处空闲的茶座桌旁坐下,还不等德哥招呼,服务生就马上就送上一壶茶水,端来一个果盘。两人聆听着婉转美妙的音乐,欣赏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女。在文凯的眼里,彩灯下的舞女,各个都容颜娇柔,神情充满激情,甚至有点火辣辣的光芒四射。文凯在家读书的时候,学校曾经组织过学生去县城看过文艺汇演,可文凯觉得,舞台上的女人,就是不如舞池中的女人耐看。那么,有魅力,仿佛眼睛被女人的钳住似的呗拴着走。

文凯坐在暗处窥视着让自己心跳的的女人。尽管心里知道别人不会发觉自己的行为,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乱跳。

德哥给他介绍了舞厅的概况,交代他上岗后的职责。他诚恳地告诉他,之所以万人之中选择了他,是因为文凯的神情使德哥感到他有潜在的才能,用心做事,会有前途。

“到这里来工作的人都是这种待遇么?”文凯指了指桌上的糖果,感觉就像以往逢年过节家里招待客人的摆设,但那些东西可以随便吃,不想家里,多吃一块糖,还得背着父母偷偷地藏在兜里。

“不,除了老板,就是我和几个老板的心腹,另一个就是刚来的你!”

“哦——谢谢老板和德哥这样看的起我!”文凯猛然觉得心跳的很乱,要不是隐没在黑暗中,文凯还真有点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不过文凯也感到狐疑,“为什么老板要给我这么高的待遇?”

“因为,你是我选中的雇员,老板知道我很器重你,所以,你就成了老板朋友的朋友啦!”

对德哥的幽默,文凯笑得很开心。也为自己有了这么一种身份感到自豪。

“会跳舞吗?”德哥斟口茶,侧脸望了望文凯。

“不会!”文凯有点不好意思。

“那……是不是不想学噢?”

“……”文凯很想尝试一下,可又怕叫德哥瞧不起自己,他茫然地垂下头去,不知该怎样回答德哥的问话。文凯想了想,“我是来工作的,听说学会了,舞隐上来会耽搁事的。”

“德哥——”两个妖娆的女子身影,立在桌前,搭讪道:“今天,怎么有时间放松放松了?”

“唉——你俩来的正好。过来陪朋友坐坐!”德哥见此急忙向两位女子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德哥的手机响了,因舞厅的乐曲激亢淹没了听筒,他听不清楚电话里的声音,只好情不自愿地向门外走去。文凯被一个人撂在那里。

“这位小哥,怎么不下去玩玩呐?”坐在邻桌的靓妹,见缝插针,就像遇见了熟人一般,无所顾忌地抢先坐到了文凯的身边,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露出甜蜜的微笑。两个被德哥招呼的女人见有人于文凯搭上话,挂着笑容的脸嘎然收住,失意地离去。

“我不会!”文凯被前来的女子亲昵的举动,感到惶恐不安。他羞涩地摇了摇头,周身有种热乎乎舒服的感觉。进入成年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女人感觉出他身在颤抖,憋不住笑出声来,“吆,你是头次来这里吧?请别告诉我说,你是一个童子!”

文凯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习惯地用手挠着头更正说道,“我都十八啦,不再是童子啦!是个大老爷们!”

“吆,我的傻弟弟!”女人默默地他的无知、怜悯地抚摸着文凯的头,:“真纯。走,姐姐带大老爷们下池跳个舞!”

“我真的不会!”文凯不知所措,尴尬地缩着身子。其实,文凯期盼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只是畏惧女人对他的耻笑,才下意识随口说道。

“没事的,别担心,姐姐教你。”她揽住文凯的胳膊走向舞池。

“我叫小青,以后就叫我小青姐好啦。”她双手拢住他的腰,原地不动地随着乐曲扭动着屁股,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周文凯,”他魂不守舍被小青幌着,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如花似玉的女人竟然比自己还大!哎,城里的女人就是年轻漂亮。

“你这是怎么啦?”小青望着傻傻呆立的文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怎么啦?是太紧张了吧?我说过没事的,你用不着这么拘束。放开点!”

“我从来没跳过舞。”文凯不敢直视女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偶尔偷窥几眼,正好迎着小青姐的目光,眼内的瞳孔似乎被雷电击打一样,扎眼!

“是从来没碰过女人吧?”小青挑逗地说。“唉,说正经的,德哥是你什么人?”

“我们……我们是朋友啊!”文凯想起德哥说的话:咱们往后就是朋友。“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是说,大家在外边混,相互照应点。你说对吗?”其实小青姐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从文凯的嘴中套出一些自己觉得有用价值的事。

文凯似乎很熟悉这句同行们常说的一句话,赞同地点点头。

其实,小青姓高名云,芳龄二十有五,年龄虽说不大,却是混社会的老手,高中毕业后,放弃考大学的机会,从东北农村老家跑到东南沿海几个城市自闯天下。她暗自立下誓言,要拿青春换财富,逍遥自在下半生。凭着她那靓丽的容貌;杨柳细腰的身材,很快结识了一些钱权人物。只因她心太贪、太独、手太辣,没多久便失去了男人的宠爱,只剩得孤家寡人。实在混不下去了,只好跑到大西南,从打鼓另开张。此时的她,吸取了以往失败的教训,细心琢磨着社会中的潜规则,用自己的优势立足社会。

文凯不懂得什么舞姿舞步节奏感,时而趿拉着两脚被小青拖入另一处暗淡的角落,那姿态象一位患脑血栓的老人。心跳的厉害,张开嘴似乎就能从嗓子里崩出来,他尽可能地屏住呼吸,可怎么也抑制不住神经的慌乱带给他的狼狈。他的胸被小青用紧紧地挤着,脸贴着脸。他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在茫茫的黑暗当中。小青的脸在缓缓地向后拉动着,鼻息象热Lang一般烤灼着他的脸,然遍他的身。

她注视着他那张充满渴望的脸,心中暗庆自己的成功。她用迷蒙的双眼看着文凯:“喜欢姐姐吗?”

“喜欢!”文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恨不得一口吻住她那令人垂涎三尺的樱唇。

“那我要是求你一件事,你能帮姐姐吗?”小青姐莞尔一笑,眼睛中并发出诡秘的神情。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文凯不假思索,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圆扁张合的嘴,红里露着洁白的牙齿。

“姐姐谢你啦!”小青莞尔一笑。“其实啊,我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你对我的诚意!”说罢,他把住文凯的手,缓缓地拉进自己的胸上。她吻向他的唇,一只抚摸他胸背的纤细、小巧的手渐渐地滑落到文凯的腰带下

文凯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按捺不住**的心将她死死地抱住,人疆立地站着、心在剧烈地跳,血在身上涌,下身在猛烈地彭涨、在涌动、在奋发向上……

忽然间,他感到体内猛烈**,一股暖暖的什么东西顺腿而下,文凯懵了。若不是小青姐扶住他那瘫软身子,文凯真的会倒下去。

文凯就是这样,把自己青春的初次,稀里糊涂地献给了一个不曾相识的大‘女人’。

德哥回来后,不见文凯的踪影,便满舞厅寻他。当他在服务生休息室里,发现卷曲在**的文凯萎靡的样子后,预感有什么不幸已经发生。

“文凯,你怎么了?”

“我……”文凯揉了揉眼睛,不知如何解释,仿佛犯下大逆不道似的沮丧着脸。

“别害怕,什么事,尽管说!”德哥安祥平和的样子给了他说话的勇气,“你和那两个女人有事了?”

“嗯!不!是和一个女人。”

“那……她讹你钱了吗?”德哥眼中掠过忿恨急忙问道。

文凯摇摇头。“她没要我钱。”

“那就是说,你白吃了豆腐?”德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得。

“什么叫白吃豆腐?”文凯不解地怔怔望着德哥。

他浓眉微微一挑,“噢,没事,以后别再和这种女人打交道,小姐不会讲究情感,不为钱,那他们来这里干嘛?显然是另有所图。记住,以后不要和他们来往!”

“不,德哥……我,我想讨她做老婆!”文凯诚惶诚恐地避开德哥的目光。

“你是不是疯了,太幼稚啦!象她这种人能给你当老婆?就算你们两个情投意合,可他们过惯了奢侈的生活,你有钱吗?你拿什么养活他?”德哥气的哭笑不得,“记住,风流场所,谁动情谁是傻子!如果你就是割舍不下对女人的这份依恋,只要你好好给老板做事,老板自然就会高兴,到时候你哪天吱个声,我就哪天把她给你送过去,解决你的生活问题,行吧?那都是些什么人,你知道什么叫**无情吗?”

文凯懵怔,有种失落感。

他简直不敢相信德哥对他所说的暗示,怀疑他是从哪个角度来劝自己的。

他不相信她的柔情是假的!

这夜,室外雷雨交加,世界顿时灰蒙蒙的,失去了华丽,变的如此丑陋。仿佛苍天是在对人世间败坏伦理罪人的惩罚。洒下洁净的甘水,刷洗人类那些肮脏的灵魂!

文凯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相思难眠的痛苦。

夜里,在他的眼前,总是朦胧地映现着小青姐的身影,摸不着,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