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娜几日里,吃不香睡不好,脑子里总是惦记着两件事:一是,又可气又可爱的冤家,顺子。如今身患绝症,上哪去给他筹那么多的钱治病。二就是自己为那个不相识的女人作保,一旦事情出现意外,自己又该怎么办?

愁!愁!愁!

晓娜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顿时一展愁眉。晓娜喜欢上网,而那个自吹自擂的富豪公子哥,不是多次告诉她说,需要钱尽管说话吗?对,何不向他求助。事与愿违倒也无妨,就是多说几句话呗,又不损失什么!

晓娜即兴地舞动着他那纤细的手指,快速如飞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一串串银色的字符宛如水滴般地洒落在淡蓝色的荧屏上。那雨滴时而走时而停下脚步,时而奔跑疯狂又象是一个顽皮的孩童。

她兴奋的几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深更半夜竟然漂泊在外,忘记了回家。

其实,晓娜就住在离此不远的地方,因为顺子出门在外,自己又没有情人和常走动的朋友,自己住着,反正没人限制,什么早晚的,跟本就是无所谓的事。

突然间,一个网名叫做‘无泪’的QQ头像跳进她的眼里,呵,她想找的人终于出现在荧屏上。他的眼睛为之一亮。因为晓娜跟踪这个叫‘无泪’的男人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为什么近日来,他突然从网络中失踪了。

“亲,你好,无泪!”晓娜迅速地敲开他的QQ,用朦朦胧胧的话,贴切的情调提他的胃口。

“你好,心雨!”

“最近您是怎么啦,是不是到星球以外的什么地方去旅游了吧?”晓娜打趣道。留下一个很好的对白空间。

“噢,近些日子,生意太忙,跟本就没有时间上网。”

“那么就是说,你赚着大钱了呗?”晓娜平和的语气里隐含着探试。

“还可以吧,如果在旺季不去多赚几个钱,那么到了生意惨淡的季节不就得把本钱搭进去喽!”

“哈哈,高智商的资本家喽!”晓娜竭力用高调的字眼奉承着对方。

“哪里,哪里。您太抬举鄙人了,实在是愧不敢当!”酸溜溜的书生味。“哦,对了,您还答应我一件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晓娜佯装糊涂。”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不是说,有机会一定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吗?”‘无泪’的码字速度极快,就如同雨后泥地上被车碾过,尾后留下一串串车辙的痕迹。

“是啊,我并没有反悔啊?”晓娜并无歉意地反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让我的眼睛保福一下您的秀容吧?”网页上随即弹跳出一个动画小子,神经质地狂欢乱舞。

“不好意思,今天我在网吧,这里没有视频。”对于视频,他提过多次,这次晓娜又婉转地拒绝了他。

“汗,我真佩服您,总能找出无懈可击的理由回绝对方,您好厉害啊!”

“别嘲弄我了,我并非有意伤及您的雅兴,只是这次……”晓娜为自己能够挤兑出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而高兴。为调对方的胃口,晓娜紧接着追贴到:“大哥您好,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话也很投机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我也想有个见面的机会。顺便说一句,我喜欢您的直率和坦诚。为这,我才想认识您。

晓娜见对方一时无话可说,便见缝插针道:“如果真的有相见的那么一天,嗯——切记请您务必从头到脚净完身、换套不常穿的衣裤我们再一起出去吃饭,我可不想让海鲜的腥味呛进我的肺里。哈哈——”

“?”对方停了片刻,网络上跳出一个动漫头像,拧着眉头。“你是在提示我,还是在嘲笑我?”对方的字弹得很慢,仿佛一个高龄的老人在漫步攀梯。显然,对方的思维在有所考虑。

“噗嗤”晓娜笑出声来,随后她也为自己一时随意的一句话感到诧异。别说对方的男人听不懂,就连自己也感到为什么会整出这么一句话来。正当她的脑子在思考如何对这句话做出解释的时候,屏幕突然换页——网络中断。

“网管,网络掉线了!”晓娜下意识第扫了一眼自己两侧的荧屏,回过头来亟不可待地向俯身网吧服务台前站立的网管喊道。

“哎——是谁在喊我,就来!”那网管一身ru气的样子随即应声,可人却仍旧依依不舍地冲着吧台女扇情调笑着。

“掉线了,快点看看吧!真是。”不知是谁或许看不惯小生那副色迷迷的德性,酸溜溜地跟了一句当网吧重新响起欢快细碎的键盘击打声时,晓娜的脸色顿时却变的阴霾,对方的QQ头像失去了绚丽的色彩。‘无泪’下线了。他在离线前留言:‘莫名其妙,真不知让我说句什么话才好,对我没好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聊天的权力。跑掉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对自己那不负责任的话,感到羞愧还是逃避?我想了想,还是用‘再见’二字,证明男人的大度吧。

郁闷。晓娜愤恨地用手捶打键盘,在心里骂道,该死的破网线!

晓娜十分扫兴地回到家中,洗漱后躺在**,脑子里始终游荡着‘无泪’伤感的影子。晓娜不是为他的伤感而伤感,而是担心‘无泪’弃己而失意。

忽然听到屋外有敲门的声音。她愣了片刻,本能地厉声问道:“谁呀?”

“美女,是我。一个你不认识的网友。”清脆的男嗓子,似乎让人觉得是那么的纯洁、厚道。

“网友?我不认识你。”晓娜觉得有些失礼,于是缓和了语气说道,“那好,有事隔门说吧!”

“噢,是这么回事。”来者对这种待人方式似乎很理解,站在门外干咳簌两声,“噢,是这么一会事。你刚刚是不是去网吧了?就没有……”

“这管你什么事?”晓娜在心里耻笑着,没容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丢没丢什么东西啊?”来人的语调提高了八度,似乎有些躁意。

“东西?”晓娜此时还没有想起刚刚去网吧,一怒之下,气哼哼地拔腿就走,竟然将自己的手袋落在了网吧里。她皱起眉,眨巴着眼睛,心想,我丢什么啦?

“天太晚了,我也该回家了。如果你想不起来,我只好把东西送到派出所了,想起来你过后到那里去认领吧!”

“哎,你等等!”晓娜突然想起来,原来离开网吧时,只顾得发泄怒气,竟然把手袋丢在了网吧的座椅上。“是不是我的玫瑰红手袋?”

“没错。怎么,你是开门拿呐?还是拒绝开门,第二天到派出所自己领取啊?”毋庸置疑,来人是在挑逗自己。

晓娜打开门闩,脸上带着歉意地探头望着来人,不好意思地微笑道:“你好!”

“噢,不算太好!”来者风趣地回应道,给晓娜逗乐了。“这是你的手袋吧?”

晓娜微笑地点了点头,“是啊,刚才……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没事,是网管发现的。我只是顺路给你带过来而已。”来人年纪不大,确切地说和晓娜的年纪相仿,那年轻人长的眉清目秀,像个大姑娘。洪亮的声音有些让人听起来和他的容貌及其不配。

“噢!”晓娜眼里流露出感激之情。

“那我走了!”年轻人没等晓娜回话,就转身离去。

“等等!”晓娜忽然仿佛想起了自己应该为来人做点什么,见没喊住年轻人,便穿着睡衣追了出来。她拽住那年轻人的胳膊,诚恳地说:“现在这样的好人着实会让人误解,兄弟真是谢谢啦,这个拿着打个计程车回家吧!不然,我过意不去。”晓娜说着将五十元钱塞到年轻人的手里。

“哎——不必了,我们两家住的并不远,就在前面,不用打车。”年轻人双手挡住晓娜的手,善意开着玩笑道,“回去吧,免得没遇到**碰到我了!”说吧疾步地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

回到屋子做到沙发上,顺手从茶几的茶盘里揪出一支香烟点上,大口大口地吸着。

近两年来,晓娜在遭遇的苦难中学会了用吸烟来消减脑子里的忧伤和苦闷。尽管她还没有真正体会到烟给人的大脑带来的某种刺激,她是用这种思维方式,使自己不再孤独和苦恼。

哎,晓娜从心里为今天的偶然而失意,她担心自己不经意的失误会导致满盘皆输。因为她跟随‘无泪’已经好久,好容易得到他的一些相关资料,她不甘心就这么失去。

还有一个心理原因就是,他是她第一个锁定的作案目标,决不能出师不利。

在如今的社会里,有钱的生意人多的是,而真正做生意挣着钱的却寥寥无几,不是他们不经心,也不是他们经营不善,而是当今社会经济萧条,或者说是金融危机搅乱了市场经济。才使得饭好吃、钱难挣。晓娜之所以感到认识‘无泪’而兴奋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无泪’是有钱的生意人。

有钱人天南地北,但花钱大方当属北方佬,他们消费的时候往往不念及平日里的辛苦,那钱花的潇洒、大度。但晓娜还有一个不想说出口的秘笈,那就是北方人喜欢“装大头”。所以说晓娜打算用色与其周旋,伺机下手,敲他一笔,或者是骗他的钱财。反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自己的男人都在欺骗自己,还有谁能值得相信呐!

晓娜多次这样自己安慰自己,这不叫没这良心,而是自己的良心早已再为权势人士打工时,被富人蚕食的支离破碎,不再完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