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见小红因事而气的身体发抖,便扶着小红向屋里走去。两人刚坐到土炕上不久,就听到屋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文凯心中一怔,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人呐?难道是过路人?

“凯哥,你听,好像是有人说话?”小红侧着耳朵聆听着屋外的动静。

“咝——别出声!”文凯脸色微变,抬手轻轻地捂住小红的嘴巴。“快!咱俩到房门后躲一躲。”文凯一把拽起小红。

暮色中,从齐身高的庄稼里,闪现出一对男子,懒散地向院门走来。

“哎,我说咱还是回去吧,那警察都看不住犯人,跑了叫咱们帮着搜,小心逃犯没逮着,咱再把小命再搭上,就凭咱手里握着这杆破枪?”一副生意人装束的矮胖子发着牢骚。

“叫你溜,你就溜一趟,就你话多。我吃饱撑的没事找罪遭啊。你不来村,那村治安干部发现了还不得‘修理’你啊?”高个子躁意地抬手给了矮胖子一巴掌。“进院里去看看!”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进去。”矮胖子把脖子一收,扭过脸拒绝说。

“哎——你他妈的不听从指挥!大小我还是咱俩的组长”瘦高个子把眼一瞪。

“嘿嘿,别的什么都好说,就这事我不能听你的。谁不知道这邪门的院子,换了多少家房主了,结果还不是谁沾身谁倒霉。”矮子嬉皮笑脸。

“那也不能不查就回去吧?”高个子皱着眉头,显然不同意。

“要怎么说你不是做生意的料,脑袋水泥灌得。”矮子讥讽地嘲笑着他。“你瞧我的。”矮子踩着碎石攀过院墙,向院中的屋里喊:“喂!屋里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再不出来,老子就开枪了!”说罢,拉动枪栓,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靠,别他妈的像鬼子进村似的,就你那干破枪,能不能射出子弹还是问题。”高个子忍不住嬉笑地又朝矮子的屁股轻轻地踢了一脚,“下来吧!”

“没动静对吧?”咱做了,没说咱不尽职吧?”矮子跳下来,拍了拍胸前的泥土道。

“走,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一大早,还得进城帮朋友卸货。”高个子把手一辉。

“谁不忙,我明天还得起个大早,去海头进货。本来觉就亏,还得出来遛岗,明年啊,这民兵我说什么也不再干啦!”

两人横着小曲,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过来好长时间,躺在厨房门下的受伤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你先待在这,我到厨房看看。”文凯不放心地抚摸着小红的秀发说道。

“你要小心!狗急了必会咬人。”

“嗯!”

文凯走出房门,见那男人坐在地上,用手捂着头哼哼呀呀的。

“喂,小子,叫唤个啥?没把你一脚踹死就算你命大!”文凯掐腰立在男人的面前戏谑道。

“哎——兄弟,别人不把咱当人待,咱为什么还要自相残杀呐,哎——”男人话里有话。

“你……”文凯禁不住一愣,难道这小子看出点什么端倪。

“兄弟,别怪我心直口快,你身上也不‘干净’吧?”

“你什么意思?

“你和我一样,是个有案底的人对吧?只不过我是入狱在逃,你是伏案在逃对吧?”那人不紧不慢地叙说他的推断。

“胡说,你根据什么这么说?”文凯不想承认,以免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烦。

“别以为我是个傻子,就凭刚才发生的事,我就能推断出你俩也是个有问题的人,至少也不算什么清白的人。如果我豁出去牺牲我自己,你们俩也照样逃脱不了。朋友。我说的对吧?”

文凯惊讶地俯视着地上伤残的那人,心里忐忑不安,眼下应该如何对待这个涉世老道的男人,是携他一起走,还是丢下他不管?或者为了保存自己,让他永远把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