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冷不丁冒出来一声回答。听不出太多情绪。

“呵!”可顾冉就不一样了,她自己的哥哥她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顾希现在这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状态,明显就是对刚刚的事情十分在意,可又不想承认。她心情更加不爽了。

“哥,我觉得你真的应该端正一下自己的身份和审美了。那个女的根本不适合你,不管是身份,还是性格。她根本配不上你,更配不上咱们顾家少奶奶的身份。”她神色淡然地一直看着小路尽头,黑漆漆的,有些不真切,“虽然我对那个胡静涵也没什么好感,但至少她能给咱们顾家带来很不错的利益。”

顾希眉头皱了皱,明显氤氲出了怒气,“这都是谁教你的!小冉,你必须重新树立你的三观了!利益和爱情根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产生关联,一旦被强制放到一起,那毁掉的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顾冉听了不由得冷笑起来,驻足转过身看向顾希,“哥,是你要重新树立三观吧?尤其是你的价值观。爱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可有可无的东西。而你竟然把她当成重中之重,还高尚地说什么她绝对不能和利益掺和在一起?你清醒点吧!如果爱情这个廉价的,虚无的东西,能够给你的生活,甚至你的家族带来实质性的利益,那她才是有价值的,值得你去争取并且加以维持的。否则,一切都免谈。毫无意义。”

顾冉的话并非只是针对顾希对安然的感情,同样也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她所认为的爱情就是这样,在不会对她产生其他可观利益的时候,什么海枯石烂天荒地老……都和她每天要丢掉的垃圾没什么区别。

至少,在她的父亲彻底结束了阿弗生命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对这个想法有过丝毫动摇。

顾希对于顾冉能说出这样的话十分震惊。他印象中的小冉,难道不是一直都在期待爱情,总盼望有一天能找到真正爱她的男人,然后两个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吗?

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心里没有了柔软之处,就连一直跳动的位置,都变得冷冰冰硬邦邦的。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他觉得,眼前的姑娘,根本不是他的妹妹,不是他捧在手心的那个天真开朗的小冉!

她真的长大了!也改变了,变成了自以为想变成的样子。不管是不是她自愿的,她现在都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并且再也回不去了。

顾冉看着突然变得沉默的顾希。淡淡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继续沿着小路走。顾希也默默地跟在她一步之遥的位置。

然后,她继续说:“人总是会变的。既然活着,就得向前看。安然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死了这条心吧。看看胡静涵,长得也不错,也算是大家闺秀,就算现在没有感情,以后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也会有的。夫妻之间,不就是那回事吗?不止你一个人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可他们还是会一直走到死,为什么呢?显而易见,因为互相创造的利益。”

“你也看见今天这事了。安然心里根本没有你,时间久了,她甚至都不会想起生活里还有一个叫顾希的人。你在她的世界里,连备胎都不算,也太可笑了。对了,安然的那个男人,我们在烧烤店见过吧?哥哥,我不得不说……”顾冉顿了顿,嘴角扬起了个阴森的弧度,“他,看着确实比你更能产生价值。”

顾希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他几乎是完全陌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妹妹,那个他印象里一直都是孩子的妹妹!

顾冉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她的嘴角仍挂着笑。安然是绝对不可能和顾希在一起的,就算没有今天的这个男人,她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和顾家有什么联系!更不要说是成为她的嫂子!

她今天之所以会对顾希说这些,也完全是在刺激他。就算是因此把他伤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亏欠。因为,比起让顾希承受彻底失去一个人的痛苦,现在她只是打击一下他那微不足道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她可从来没打算把上次的事翻篇。安然,早晚要生不如死的。

沈风祁到北一胡同的时候,茶楼的老板已经早早在门口迎着了。

他和郑队说了青帮的要求之后,郑队虽然为难,但也没太墨迹,反正王坤早晚是个死。身上背着两条人命,如果真的因为精神问题而逃离了法律的制裁,连他的心里都不会痛快。

既然青帮要人,他当然会想出办法,把王坤送过去。毕竟到了那里,可就没人管他是不是精神病了。

“人就在后院。”茶楼老板直接了当地说了句。

沈风祁点点头,示意不用人跟着。临走的时候瞥见了一壶被喝剩下的糖茶,顺手拎着,朝后院走了进去。

老板看向阳阳,“怎么回事?”

阳阳抓了把坚果,神色寡淡,“踩了老虎脖子。”

王坤的病,与其说什么精神分裂,倒不如变态来的更实际点。

他的意识可是一直都很清晰。比如他详细地交代了作案手法,又比如他对于没有得到胡静涵的身体,而后悔莫及!

郑队把王坤送来之后,老板让手下的人把他脖子拴上了铁链,拴在了后院的库房。当然,库房有很多,一些没有装货的,自然就成了天然的牢监。

沈风祁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子很黑。这里白天都见不到太阳,潮湿阴森的厉害。他开了灯,拎着茶壶往里走。

王坤似乎是在睡觉,突然亮起的灯吓了他一跳!他下意识遮了遮眼睛,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年,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杀了人之后,你觉得很享受?”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蓦地响起。带着无尽的压迫和幽深的寒意,毫无预兆地压向他!几乎压得他整个人都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