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迈力十一岁那年，也就是他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你们在说什么？如果你们再乱说，小心我砍你们。”小唐迈力拿着一把菜刀，紧握着小拳头，杀气腾腾地盯着面前那两个一男一女的中年人。

“迈力，你冷静一点。”中年男人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痛心：“大伯我怎么会像外面那些，欺负你的坏小孩那样欺负你？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姐姐真的被汽车撞倒。现在快不行了。你还是快点跟我们去见一下你姐姐。”

“都说先不要告诉这小魔鬼了。你就偏不信！”中年女人在中年男人身后轻骂道。

“你想他更恨我们吗？”中年男子恼火道。

“你真的没有骗我？”小唐迈力猛擦了几下眼睛，还在怒视着面前的那两个大人。

“真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眼睛也不禁有些湿润起来。

小唐迈力拿着菜刀直指着面前的中年男女，恶狠狠道：“如果你们在耍我。我一定一刀砍死你们这两个混蛋。”然后拿着菜刀冲出昏暗的小蜗居。

一个月后。

唐忏语躺在病**，眼睛红肿含着泪水，看着床前的两个警察和小唐迈力。

“你们姐弟俩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一个女警察抚摸着小唐迈力乱缝缝的头，轻声道：“刚才他拿着菜刀想抢劫一对美国人夫妇的钱，但他撞到了铁板。那个男的是空手道教练。两三下就把他打倒。

我知道他一定是憎恨那两个外国人开车撞了你之后就逃逸。但他也不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并不是所有外国人都是坏人，还有很多好的外国人存在的。不要一见到外国人就见到仇人一样。”

“所有洋鬼子都不是好人。”脸青鼻肿的唐迈力突然大骂道：“如是没有那个鬼女人帮手。他哪里是我对手？”

女警察轻拍了一下唐迈力的头，继续说道：“他实在是太傻了！那个美国佬明显就比他高了两倍有余。就算不会空手道，应该也不是好对会的人。真想不到他的胆量从哪里来？我们知道他只是转牛角尖，所以不留他案底。你开解他一下吧！不要再让他乱来。不然他迟早都被外国人打死。”

“你们不要小看我。我还会飞镖的！”小唐迈力神气地拿出一枚硬币，向身后两个警察做出扔射的动作。

两个警察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唐迈力，都觉得他可能有精神病。

“对不起！”唐忏语突然伸手抱住小唐迈力，伤心地哭了起来。

小唐迈力马上双手捧住唐忏语的泪脸，两只小眼睛里也不禁涌出点泪花，但死忍住没有流出来。他坚定道：“放心好了！我所欠你的一切，一定会十倍偿还给你的。”

****柳文君在唐忏语的**辗转反侧，还是不能入睡，还在想着唐忏语刚才跟她所说的话。

刚才，柳文君与唐忏语面对面地坐着聊天。

唐忏语突然把遮挡住右脸的长发拨开，让柳文君能更清楚地看到她有点恐怖的右脸：“你看到我这里没有？是不是很难看。是五年前一场车祸造成的。那时真的差点就去陪迈力的爸爸妈妈。迈力从那时起就开始很讨厌外国人，应该是憎恨才对。

因为开车撞我的人是一个外国人，和一个应该也是外国的人。当时我也不是看得很清楚。视线已经变得有点模糊。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从车的驾驶室走出来，接着又被一个男人拉回去。到现在为止，这两个人都没有被捉到。”

唐忏语微低着头，擦了一下眼角：“所以唐迈力到现在为止还非常憎恨外国人，甚至连会说英语的人他也憎恨。其实我知道他是在内疚，内疚没有照顾好我。我妈妈死前跟他说，要他做男人千万不能哭，要坚强，要保护我，要做一个强大的男人。当时我妈妈只是想让他坚强而已。想不到他会这么当真。”

唐忏语又擦了擦眼角，笑道：“你是教迈力英语的，他一定经常跟你作对吧？呵呵呵……你不要否认。我对迈力很清楚。读初中的时候，他就是经常跟教他英语的老师作对。让这些老师经常找我投诉。不过，你不要担心他的英语水平。虽然他的入学成绩中，只有英语一科不是拿满分，但都是因为他乱来……”

“吱……”突然从房外客厅里传来开大门的声音。

柳文君一听，思绪马上被打断了，也吓了她一跳，以为有傻贼闯进来。不过听不到那只叫苹果的狗在大吠，而且还传来唐迈力的声音。柳文君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唐迈力回来了。

看到睡房门突然打开，柳文君再次吓了一跳，并马上闭上眼睛。知道唐迈力走进来了。

唐迈力只是走进睡房里，看一下两女就把门关上，走回到小客厅里。

柳文君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以为唐迈力想趁她睡觉做坏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整晚都心神不定的柳文君终于慢慢进入了梦乡。只是，突然从房外传来的杂声，又把她叫醒了。虽然这杂声很细少，然而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却显得很大声了。

柳文君不悦地慢慢爬下床，轻轻地拉开房门，想看睡在小客厅里的唐迈力到底在干什么？

此时，唐迈力坐在一台缝衣机前，开了一盏小台灯，竟然在缝东西。

柳文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她用力地捏了一下脸蛋。痛楚马上传进脑袋，让她更加的清醒，也让她确定此时所看到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

突然，一只白手从柳文君的身后伸过来一下捂住她的小嘴。浑然不知的榔文群顿时吓个半死，紧接着就想惊叫。

“嘘！”原来是唐忏语突然捂住柳文君的小嘴。她向柳文君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床，小声说道：“不要问也不要说。快点睡。明天我告诉你！”

柳文君一下提起的心缓慢地放回下来，松了口气。差点被神秘兮兮的唐忏语吓死。虽然唐忏语要她不要说话，柳文君还是忍不住，轻拍着小心肝，小声问道：“迈力在外面做什么了？”

“嘘！”唐忏语还是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还是不想多说，要柳文君快点睡。

既然唐忏语不肯现在说，柳文君只好带着满脑子疑惑躺回到**。然后听着缝衣机发出来的细微杂音，不知不间进入了梦乡。

第二早上。柳文君被唐忏语叫醒吃早餐。柳文君昨晚很晚才入睡，不想这么早就起床。不过，既然唐忏语叫到，柳文君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起床了。

坐在小饭桌前，柳文君第一时间并不是去吃面前那碗稀粥，而是有点心急地问唐忏语：唐迈力去了哪里？

得知唐迈力手伤了还去打篮球。柳文君并没有太过关心，而是继续心急地问起唐迈力昨晚是否梦游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在深夜里缝衣服。而做姐姐就神秘兮兮。柳文君当然认为唐迈力梦游了。

唐忏语从缝衣机下面的那个箱子里，拿出一只样子有点怪异的小狗布偶递给柳文君看：“这是迈力昨晚做的。”

“他昨晚不是在缝衣服，而是在做这个？”柳文君惊讶地接过那只小狗布偶。

唐忏语点了点头，有点郁闷地看着柳文君手中的小狗布偶：“他每次回来都会偷偷地帮我做手工布偶。虽然他想帮我分担压力，但我宁愿他不要帮手。他只会越帮越忙。每次都要我帮他捡烂摊子。”

“怎么烂摊子？这还可以啊！”柳文君笑着向唐忏语扯了扯小狗布偶的头。突然“滋啦啦”的一阵声响。小狗布偶的头竟然被柳文君拉出来了。柳文君吓了一跳。她只是轻轻一拉而已，想不到这布偶会这么化学。

柳文君惊慌地一手捉住狗头，一手捉住狗身递给唐忏语，一会儿又拿回来。

唐忏语连忙摆了摆手，笑道：“这不关你的问题。刚才所说的烂摊子，就是这个。”

柳文君松了一口气，有唐忏语的这句话。她不怕唐迈力回来找他算账了。柳文君看了看狗头里的绵花，好奇地问道：“你们经常做手工布偶的吗？”

唐忏语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一家的收入来源，就是帮人做手工布偶。我出事后，臭小子就再也不准我离开家门去工作。说我残疾没有老板会要我，又说我残疾做不到事。”

唐忏语看着有点崎形的左手，竟然露出幸福的笑容：“其实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他不想让我被人取笑、歧视。不想再让我再出事。我知道的！所以他就要我做手工布偶。我负责做布偶，他就负责画图和销售。臭小子很有艺术细胞和经商头脑。很快就打响了品牌……”

听着唐忏语滔滔不绝地说起这几年的生活，或者是工作。柳文君眼睛慢慢睁大，嘴巴也慢慢张大。

途中，柳文君忍不住问道：“你们的布偶品牌是什么？”

唐忏语迟疑了一下，才轻声说道：“以前叫糖水。现在叫牛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