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不得而知此人摇了摇头,随即似是怕陈洲个旧,又道:“道友若是不信,可到城中冉问。”说着半侧身子,让开了去路。

陈长生见他这般坦然,顿时就信了大半。何况他本不知道自己的底细,没有道理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而得罪了自己。

毕竟方才自己喝破藏于暗处之人的行迹。就是摆明了自己道行远超他们数倍。想来他也不敢撒谎,此时说是不知。想来就是真的不知了。

。也罢,烦劳二位道友替我留意,若是见到了她请代我捎个话,便说锦华城中有数百病人身患顽疾,生命垂危。等她来救。”说着,陈长生转身跃走。但随即又复停住,反手一抬将一个青玉瓶子扔给了答话之人,随即剑光一闪,已经远远去了,声音却悠悠然传入两人耳中: “丹药一瓶,不成谢意

虽说他对四宗二十八派的人并没好感。不过俗话说的好,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想让这俩人帮着自己传话,不但要示之以威更得诱之以利,若是不然。谁晓得他们会不会真的帮自己这个忙。

不过他这次却是想的多了,那俩人眼见得陈长生的剑光消失不见,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大气,先前一人道:“可吓死我了,平素里见了内门的那些弟子我都没有这么怕过。”

“哼,内门弟子算得了什么,至多不过就是旋照后期罢了,比起咱们来又强的多了多少,依我看他和内门的长老的道行说不定都要高上几分,刚才他看过来时,双目如电,吓的我差点没尿了裤子

“这等丢人的话也有脸说。没的坠了咱们女土派的名头。”

“这不是只有你一人吗?。后面一人嘿嘿一笑。似乎也不想再提丑事,问道:“这位前辈赏了些什么好东西?。

“十颗培灵丹。”

“嚯,这位前辈可真是大手笔,一颗丹药可牙财导上五年的修为,到底是前辈高人,出手就是大方

“那是自拜 ”

且不提这两人如何分这丹药。出手阔绰的陈长生此时已然重返归途,那培灵丹虽是好东西,不过在他看来却远不如五色豆好,当日诛杀四宗弟子时从他们身上搜检到了不少,此时正好拿出来打赏这俩人,慷他人之慨他是丝毫不觉得心疼。

去时心急如焚,回来时陈产生也是归心似箭,一想到阎不收说的那番话,他这心里就翻来覆去总是不得安宁。若是这五百人死在他的面前,且不说因果纠缠下又平添多少罪业,先就于心难安。

不过归来途中。陈长生又朝那边拐了个弯子,多走了两三百里绕到谓河边上看了看。

先前他早就从张三等浪迹江河,打渣为生的人口中问出了渭河的方位,倒是不虞在暴雨之中迷了路。

泾河、渭河源头不同,一清一浊,不过却都横穿了大半个扬洲大陆,而后合流,直入北海。

其中谓河卷带泥沙而下,本来就浑浊不堪,此时水借了风势,越发的浊浪滔滴,势如万千万千奔腾不休的野马在已经崩塌了大半的河道之中横冲直撞,时不时的卷起治天巨浪,水花飞溅中,轰隆作响,而后冲出垮塌的堤坝,撞入洪流之中。

陈长生睁大了双眼,运起青木灵瞳俯视深不见底的渭河,一路行走,沿河走了将近两百三里却也没看到一丝一毫的妖气鬼气,到像是他现在的猜测尽数错了,这一次并非他错手放出来的凶妖恶鬼趁机兴风作浪,为祸线间,而只是天灾罢了。

奇怪,若真是这样的,苏苏的卦象又该如何说呢?莫非错了?

陈长生心中纳闷。但是心中记挂那些生命垂危的灾民,遂按下满肚子的疑惑,偏转剑光,朝着锦华城而来。

相隔锦华城有二三十里时,陈长生的青木灵瞳便瞥见张三正在墙头之上朝着自己挥手呐喊。隔的远些,竟是听不真切,心里却是暗暗惶急,恐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又起了变故,便催动流火剑电射而至,掠过城头时却丝毫未停,使出混元一气大擒拿已经将张三抓了起来,喝问道:。怎么了?莫非又有人捣乱?。

“不是张三何曾经过这样的场面,虽说被抓在五色大手之中,可终究是在天上飞,吓的腿都软了,说话都微微打颤,不过还是死撑着道: “是那个小医仙已经来了,正在给咱们的人瞧病。”

陈长生的剑光何等之快,不过是说这两句话的功夫,便已经来到县官的府邸之前,按落剑光下来时果见一个身着青布罗裙,头戴荆钗,面罩轻纱的女子正坐在人群之中,为得病的灾民诊治,而那个自傲非常…闷,八汉此时则恭恭敬敬的垂午侍它一豪,宛如弟午一…

按说剑光发 “空而过,声势何等浩大,就算是瞎子看不到也能听得到风雷之声。

不过小医仙却宛如丝毫没有听到一半。纤纤素指按在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手腕之上,兀自诊脉。自始至终连头都未曾抬上分毫,至于一双剪水双瞳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病人,倒像是丝毫没有把个身材魁梧的陈长生看在眼中。

“手,这女子未免忒也傲气了些,便算是有几分手段,被人捧着叫了两句小医仙,莫非就真把自己当成了仙人不成,好大的架子。”

陈长生未曾生气,反倒是苏苏看不惯了,冷言论语的对她好一通数落。

知道苏苏乃是为了自己鸣不平,话说的虽不中听却也是她一番心意,倒也不能说她不对,只是对于她的恭敬却多有不惯,反倒不如过去那样有说有笑来的爽快。

只不过他也知道随着自己一点点炼化山河图。只怕苏苏对自己只怕会越发的谦恭。却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无奈了。

此时见她愤愤不平,遂笑道:“有本事的人有些傲气也没什么,我在你的眼中是尊主,在别人看来说不得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泥腿子,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不还是我吗?她能善待灾民,专心治病,可见是个善心之人,只要对灾民好,就算我受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尊主宽宏大量,奴婢不及。”

“又来了,这样的马屁留给黄尹拍就走了,你还是做回原来的那个苏苏吧,总是这样我真有些不习惯。”

“没有规矩、难成方圆,尊主日后必然家大业大,若是没有威仪又怎么能驾驻底下的奴仆,现在早些习惯总好过日后再习惯。”苏苏竟是颇为执着。

“算我没说。”这话陈长生说了也不是一次了,见她坚持也便闭口不提。

陈长生将张三叫到一旁,询问一番才知道自己刚走小医仙便来了,径直就走入圈中为众灾民诊脉。

张三等人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本想阻拦却被她摆了摆袖子就定在了原地,知道必定也是神仙之辈,再加上她并没恶意,也便不再阻挠了。

再加上阎不收被她出神入化的医术折服。不惜以弟子待,众人这才知道她乃是小医仙,更是恭敬。

“她可曾开了药吗?”陈长生问道。

“那倒没有。”张三摇了摇头,随后道:“她一来就只是看了看我熬的粥,还喝了小半碗,皱了皱眉头,楞了会神就去瞧病,我们也是看的糊涂。

陈长生听着也是糊涂,刚想再多问两句时,身后脚步声响,阎不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瞥了陈长生一眼道:“我师父说了,请你过去。”

“你师父?”

“学有先后达者为师。”阎不收原本就不怕陈长生,现在自恃有了师父就更不怕了,梗着脖子道:“我新拜的,不行吗?”

陈长生懒得跟他抬扛,迈步朝人群中走去,他倒是很好奇这个小医仙找自己有什么事。

可是他刚刚坐到近前,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小医仙却已经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五谷粥是你熬的吗?”声音清冷,目光如水,虽然柔和却自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

“呔,怎么说话呢?”张三不满地道:“这是我家仙爷,可不是你的这个糟老头子徒弟,说话客气些。”

“徒弟?小医仙也不生气,只是满目疑惑地道:“谁是我的徒弟?”

“可不就是他么。”张三伸手一指旁边满脸尴尬的阎不收。

“他不是我的徒弟。小医仙瞥了可怜巴巴的阎不收一眼,宛如没有看到他目光中的恳求之色。平静的道:“我将来肯定会收个弟子传承医术,但绝对不会是他。”

“哦,原来还是个冒名顶替的。”张三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 头,笑嘻嘻的阎不收,臊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陈长生一心只惦记着中毒的众灾民能否瘙愈。倒也不怎么在乎医仙问话的口吻是否和善,见她清澈的目光又看了过来,遂点了点头又问道:“是我熬的,是否此时喝着不妥?”说着将阎不收当日所作的诊断又复述了一遍。

“他这么说虽然没错,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