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坤元洞时,火丁并没带着冯小虎同来,据说是见他如此不安分,好好调教调教他,免得终日招惹是非。

陈长生本欲求情,但是话没出口,却见到师父朝着自己微微摇头,心中不解但是出于信任也就没再多言,回来的路上才问道:“师父为何不让我替虎头求情呢?”

“呵呵。”土申微笑道:“你可莫要被你火师叔给骗了,休看他嘴上喊的震天响心里对这个徒弟却是宝贝的很,哪里真就舍得严惩,回去之后多半呵斥两句也就完了,不过他说调教倒也非是假的。”

陈长生一愣,有点不明白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可是很清楚火丁所谓的调教是个什么滋味,现在想了依旧心有余悸。

土申见陈长生脸色微变,哪里猜不出来他会错了意,只道火丁也拿对待他的法子调教冯小虎,见他们师兄弟之间和睦友爱,土申也是欣喜,微笑道:“你真以为这次的事真就这么了结了吗?”

“莫非他们还有后手?”陈长生一惊。

“那倒没有,起码短期之内是不会再有了,只是这口恶气想必无论是金默峰还是水笙都是不会这么轻易咽下去的。”土申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道:“而用不了多久,就有个既能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出气泄恨,又不会招人诟病的由头,那便是五行宗弟子都要参与的岁末大比了。”

“岁末大比?”陈长生倒是头一次听到,满脸疑惑的看着师父。

土申道:“现下灵气匮乏,各门各派的弟子无论资质优劣,筑基都是头等的大事,也是修真路上的第一道门槛,咱们五行宗更是如此,虽说是地处大荒泽,各种药草并不难找,算得上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终究是僧多粥少,各门弟子加在一起怕不有上千人之多,如你这般运气好到看看书就能自行筑基的却是一个都没有,想要筑基就得服用筑基丹。”

“但是碍于各人的修为、资质以及机缘等缘故,即便是服用了筑基丹,十个里面也未必有七八个能筑基成功,如此一来,原本就不富余的筑基丹就越发显得稀缺了。”

“为了激励各门弟子,故而五行宗一分为五后,就立了个规矩,每年岁末都会有一次大比,各门但凡未曾筑基的弟子通统都要参与其中,一来是考较一年的修行成果,二来也是以门下弟子得胜的多寡来分派筑基丹,更重要的是名列前五的弟子皆有奖赏,从法宝、飞剑以及筑基丹不等。”

“当日为师和你两位师叔到水门后,金默峰随后也赶了过来,虽说为了各自的颜面约定此事既往不咎、不了了之,但临出门前,少不了又斗了几句嘴,约定在这岁末大比上分个高低胜负。”

“你火师叔素来看不上金默峰,又甚爱面子,他既发出了挑战,你火师叔又岂能不应,因此才急于带着虎头回去好好调教,以便让他在岁末大比时赢个头彩,好好的出一出风头。”

陈长生听到此处,方才知道为何火丁会走的如此匆忙,不过想到能在岁末大比之上堂而皇之的臭揍金建一顿,也不禁有些跃跃欲试,遂试探着问道:“师父,那咱们坤元洞呢?”

“那自然也是要出战的。”土申瞥了陈长生一眼,见他面露喜色,自然猜的到他心里在转些什么年头,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却是只能小胜却不可锋芒太露。”

陈长生不禁有些迷惑不解,还没听说过有师父不愿意让徒弟为自己露脸的,忙问道:“师父,这又是为何呀?”

土申脸色一变,轻叹了口气道:“其中缘由不说也罢,免得你听了憋屈,总之你只管记住为师的话,只许赢个两三阵找个由头输了便是,以免被人窥到你已然筑基。”

“是。”

陈长生见土申说话含含糊糊,心中越发好奇,但是见他不肯说也是没辙,也知道师父不会坑害自己,虽然迷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头坤元洞后,土申又给陈长生指点了一些功课,问起了他和金建拼斗时的情景。

陈长生绘声绘色的将对方如何施法以及自己的应对之法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道:“师父刚传我的地缚印果真好用,我一使将出来,他就被粘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土申嘴角一勾,笑道:“长生,须知水满则溢,月满则缺,为人处事时时处处都要谦逊谨慎,切不可骄傲自满,你莫要以为今日打败了个金建就真的没了敌手,要为师说,你差的还远呢。”

陈长生闻言一凛,回想起来自己也的确是有些太过得意洋洋了,遂恭声道:“师父教诲,徒儿谨记。”

土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自古至今,法术有四,从低到高为术法、印法、道法、神通,也有好事者将其细分为上中下三品,每品又分上中下三阶,我传你的地缚印也不过是个下品中阶印法罢了。”

“不若师父再传我个中品的傍身。”陈长生顺杆子求道。

土申却是摇了摇头道:“长生,贪多而嚼不烂,倒不如学有专精,修真者乃是以得道飞升为追求,并非是为了好勇斗狠,要不然的话又和蝇营狗苟的俗人有何分别,平素里习练法术防身乃是次要,首要的爱是以此为契机领悟大道至理,只是眼下灵气匮乏,飞升无望,以至于绝大多数修真尽皆舍本逐末罢了,可悲,可叹,可怜,可笑。”

这话恰如当头棒喝,让陈长生猝然梦醒,方才贪多之心顿消。

土申继续道:“长生,莫要以为术法简单便无大用,只须用的好,小术法也有大用处,你想想看,若是与你个上阶印法你却不慎熟练,徒劳而无功,而你的敌手只会术法,但是却娴熟无比,信手拈来,若是你与他狭路相逢,谁胜谁败?”

陈长生不用深想已经知道结果,不由的冷汗淋漓,若非当日那金建也是个草包,并没什么真才实学,自己未必就真能轻巧取胜。

再想火丁和自己交手时,施展的也多数都是术法,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是在让着自己,现在想想却和师父说的是一个道理,小术法用的好,照样是能克敌制胜。

这倒是跟自己种田一样,未必金锄头就真好用,只要用的惯,能把草除去,铁锄头未必就比金锄头差。

一念至此,陈长生伏地拜道:“多谢师父指点。”

孺子可教也。土申见他一点便透,也是欣慰,微笑道:“我传你的地缚印,你火师叔教你的混元一气大擒拿皆非平庸之法术,只要你细加揣摩,多多习练,来日方长必定能从中得到诸多领悟,与你修炼大有裨益。”

陈长生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次日,土申叮嘱陈长生在坤元洞中好好修炼,自己出去些日子,岁末大比前必定归来,随即便又腾空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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