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生死的顿悟
“萧凌，多谢你的出手帮助，让少林度过这次难关，老衲感激不尽。”
方证大师的语气仍旧随和，不过虽然说的是感谢的话，眼里却是掩盖不了的疲惫和难过。
萧凌也能理解，毕竟这一次大战，虽然还是让少林保存下来了，但原本的少林弟子也死伤惨重，整个少林元气大伤。
刚刚才将寺内的尸体处理完，方证大师的心里，肯定有许多的愧疚和无力，就连田伯光刚刚也被他派去帮忙了。
“无碍。”
看着方证大师心情不佳，萧凌也不多说，两个字简单的将自己的意思的表达清楚，两人便相对无言。
而另一边，田伯光被派到，与少林弟子一起收拾满寺的尸体时，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自从大战开始，他并没有再见到过慧能的身影了。
之前他一直忙于战斗，因为那些战士们每一个都身经百战，若是他一旦走神，也是很危险的，因此，他完全顾不得周边的人。
而在战争结束之后，田伯光便一直紧跟着萧凌，哪里都没有去，而他现在在后山打扫了这么久，却完全没有看到慧能。
一个大胆的猜测，从田伯光脑海中冒出来，下一秒，他忽然疯了一样，不顾众人的眼神，在尸体堆里翻找起来。
田伯光的这副模样，着实吓到了旁边的人，因为田伯光的实力远远的高出了他们，所以没有人敢上去阻止，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任由田伯光将他们刚刚放在一起的尸体，在一次刨散开。
萧凌并没有在方证大师的禅房里呆太久，当他去找田伯光交代一些事情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这副模样。
虽然萧凌也不知道，田伯光到底在找什么，但是看他这副模样，定然是十分紧张的事情，因此也没有打扰，默默的在旁边等着他。
“不是，不是，还不是，慧能，你可千万不要出现在这里，拜托了。”
走进之后，萧凌才知道，原来田伯光是在找，那日他所遇到的那个小和尚，回想起来，那小和尚确实挺讨人喜欢。
那日，若不是因为萧凌体内的内力四溢溃散，或许他还会好好的指导一下那个小和尚。
“听说他是方证大师的弟子，说起来，确实该叫我一声师兄，可惜了呀！”
但是看到田伯光这一副模样，萧凌就能猜测的到，那小和尚活着的几率估计不怎么大了。
果然，眼看着所有尸体都要被翻完了，还是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田伯光的心却吊得越来越高，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仿佛，只要他一不小心呼吸重些，慧能小和尚就会因此而遇到什么事情。
“不会的，这绝对不是你，绝对不是。”
在最后剩下的两具尸体中，有一具尸体穿着少林寺练功的衣服，个子娇小，完全不像是常年修炼之人的强壮。
而在之前的所有少林弟子中，慧能确实是其中最小的一个，眼前这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是慧能。
到了这里，田伯光都没有勇气，再下去从尸体翻过来，因为他心中的那个答案越来越清晰了。
虽然萧凌并没有见到，那个小和尚和田伯光之间的交集，但是从田伯光现在的反应看来，那个小和尚估计是他在这寺中，最为亲密的人了。
所有人都以为，田伯光真的只是江湖传言的那样，是糟蹋良家妇女，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但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能够唤起他心中忠义之气的人。
因为江湖险恶，对于所有人都不得不防，所以也不会有谁真的对你好，为了不让别人背叛自己，只能选择与所有人都站向对立面。
而萧凌，能从那日的一面之缘看出，那慧能小和尚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为什么事情都抱有着满满的好奇和真情。
田伯光在少林中也呆了不少时日，在那么真挚而又热烈的对待中，让他也极为罕见的，将其当做了自己真正的兄弟。
没有人知道，背对着他们田伯光此刻到底怎么样了，只能感觉得到，从看到那个尸体开始，田伯光周身的空气都仿佛被感染了，变得让人极度的悲伤。
对此，萧凌什么都做不了，说实话，田伯光虽然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但这种事情，估计也是第一次遇见，他还没有对于生死的顿悟。
这次慧能小和尚的死，对田伯光来说，或许可以让他真正的领悟，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江湖。
没有人去安慰她，而田伯光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所有人都已经散去了，他才慢慢的从悲伤中醒过来。
看到旁边萧凌一直在等着他，苦涩的咧开嘴角，声音沙哑。
“师父……”
田伯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只是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所有的情绪都堵在嗓子里。
这是萧凌在收田伯光为徒之后，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样子，或许只有经历过这一次，田伯光才能真正的蜕变。
“好了，别说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好。”
现在田伯光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做什么，慧能的死就像是当头一棒，像是在讽刺他，即便实力高又有什么用，最后连该保护的人，都没有保护的了。
这是田伯光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原来他的实力真的不算什么，在遇到真正的危险时，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之前遇到萧凌的时候，也只是让他感觉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都没能让他怀疑过自己的实力，可现在……
一路上萧凌不说话，田伯光也不说话，而萧凌刻意的绕开了繁华热闹的集市，毕竟田伯光跟在他身后，众人猜都不用猜，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现在岳不群的阴谋，还没有被彻底揭开，所以他与神秘人之间的联系还不能暴露，而他的行踪也还不能公布，因此，只能先挑着隐秘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