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侵犯

玉玲珑像是被利剑狠狠地『插』入胸口,她浑身战栗着,一脸媚『色』消失殆尽,黛『色』娥眉紧紧蹙着,玲珑美目竟透着恨意。

眼前这个女人那寒冷的恨让他一颤,突然感到了一种灭顶的恐惧,肖然直觉闵玥儿似乎有危险,他必须马上见到她,一刻也不能耽误!

他立刻翻身下来,整好衣襟,刚到门口,房门就被撞开了。是一脸急切的杨奕霄,还有狄琨!

狄琨应该是和闵玥儿在一起的,怎么会独自来到这里!

“玥儿呢?”他一把握住他的臂。

“在街上有人扮作圣莲教的人引开了我,掳走了闵姑娘。”

肖然转身看向玉玲珑,只见她正悠悠地披上那鹅黄的薄纱在身,他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是你干的?”

“是又如何。”

“你把她藏在哪里?”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就如此在意她吗?”她忍着自己发痛的心,那痛楚到了脸上,却全然是更加冷漠与尖刻的表情。

他紧握双拳,步步『逼』近:“我说过你休想对她打任何主意!”

“我能对她打什么主意吗?我们姐妹相聚叙情也不可以吗?”

“玉玲珑!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他的字里行间只有着彻骨的寒,她呆呆地紧盯着他——所有男人在她面前都温顺而臣服,她可以把他们的耐『性』玩弄于股掌之间,唯独对他,她不敢,真的不敢……

她的语调有些不稳,又极力压制着:“你真的就无情至此吗?你的眼里就一点也看不到我吗?”

“回答我的问话。”他根本不理会她的『逼』问。

而她只是狠狠盯着他,缄口不言。

杨奕霄上前一步:“本来应该在这里的,可是刚刚被一个大汉扛走了,我没有追上。”

玉玲珑一愣,转身推开一扇紫玉屏风,看到那床铺上果真空空如也,不禁娥眉紧蹙。

肖然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立刻明白了,刚刚闵玥儿竟被束缚在这屏风内侧,玉玲珑掳她来这里,竟是想要她亲眼看着他们欢爱!再也无法遏制怒气的他,狠狠抓住她的脖颈,像要捏碎了她。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咳,咳……”她几乎无法呼吸,痛苦地咳喘着,却仍不示弱:“你在心虚吗?咳……你与她恭让恪守,不越雷池,却与我在此**纠缠,被她看在眼里,你很怕吧……”

“她在哪里?”几乎是牙齿缝隙里挤出的声音,他的手力更大了。

“不要问我……正如那个公子所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几乎就要断气。

肖然强忍着想要一把拧断她脖子的冲动,猛地放手,她踉跄倒地。然后他再也不多看她一眼地转身急冲出去。

正要跟着走开的杨奕霄突然又回身蹲下来,伸手抬起她的下颚,上下端详:“不错,的确很美,只是,比闵玥儿还差得远。”说罢才起身离开。

玉玲珑整个人如同脱线般地瘫软下来,大颗的泪珠顺着脸庞纷纷洒落。

感觉被再次扔在**的闵玥儿浑身无力,她仍旧不能动弹,仍旧无法言语,仍旧被黑『色』的罩子蒙着头,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将会迎来什么,但都不重要了。

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或许生命的结束亦不过如此。待那锥心的痛楚过后,剩下的就只有这飘飘渺渺的虚脱。即使那将死时的痛苦曾如何让人无法承受,却好像一下子全都过去了。闵玥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下坠着,下坠着,全然失重。

四周好静,感觉好累好累,就想这样沉沉睡去吧,再也不要醒来。

然而,这种茫然的虚脱并没有维持片刻,蒙头的黑布便被粗野地掀开,室内强烈的烛火刺得她睁不开眼。

而在她还未看清任何东西的时候,竟感觉到一只大手重重地捏着她的脸,好疼。

她无法动弹,只能努力地调整自己的视线,以便看清目前的状况。很快,那一张厚重肥圆,黑须乖张的脸令她大惊失措。

万乔山!

刚才从玉楼里扛自己跑出的竟是万乔山!掳自己去玉楼的也是他啊!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和玉玲珑又有什么纠葛?

然而,她的问题此刻根本无法得到答案,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竟然张着粗厚的大手,反复『揉』捏着自己的脸庞——那里只有肖然抚『摸』过的地方!

闵玥儿怒目瞪着他,就见万乔山一改惯有的和气和憨然,满满的一张脸竟全是那晚宴上与舞姬调笑对饮的猥亵表情,而那一只放肆的大手已经由她的脸颊移开,径直捏上她的胸口!

不!不可以!她想惊呼的,却根本无能为力。只看到万乔山将自己整个肥重的身子压上来,埋首在她的颈窝疯狂地啃噬,刚硬的胡髭扎的她痛不欲生。

稍适,他似乎不满意她的无动于衷,低吼着:“妈的,这玉玲珑也真够劲,自己快活还要让旁人眼睁睁地看。”说罢,他伸手点开了她的『穴』道。

刚能动弹的闵玥儿顾不上仍然酸麻的身体,起身向宽大的床铺最里面跌去,她紧紧攥住自己些许凌『乱』的领口,使出全身力气大喊:“万乔山,你滚开!”

然而万乔山反倒更加的兴奋,哈哈大笑一声:“这才对,这才有意思!”说着起身就向里面扑去。闵玥儿惊恐地翻滚到另一角。“不许碰我!不许碰我!”

“怎么就不许碰,他姓肖的能碰,我怎么就不能碰!”

“你敢碰我,肖然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你自己看见了,他现在正跟玉玲珑在**打得火热,根本管不上你。看在我们兄弟一场,我也算是替他安慰安慰你,省得你一个人寂寞。”

肖然……他正和玉玲珑……那『迷』幻之极的喘息交缠声再次充斥在耳边,他真的顾不上她了……他不要她了吗?

他可曾记得他拥着她,吻着她的每一刻?他霸道地要她永远做他的妻子,要别人男人不许多看自己半分,可是他却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别的女人,不!是更加让人面红耳赤的方式……他胸前的肌肤与玉玲珑的那么赤『裸』『裸』的起伏贴合着,两具火热的身体就那么纠缠地倒在床第之间……不!肖然,你该知道我的心痛的,你该知道的……

万乔山趁她一个恍惚,将她一把拽倒,伸手猛的一用力,她的领口被狠狠地扯开,『露』出雪白的香肩。只见他『露』出『**』邪的笑,俯身便往那一片凝雪肌肤啃去。

闵玥儿突然有那么一瞬的呆愣,在她身体上方这个人的粗重的喘息声几乎让她崩溃掉最后的防线——这就是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吗?肖然也是这么对待玉玲珑的吗?

肖然……

她闭上了眼睛,一行苦涩的泪顺着眼角而下。

“听着,丫头。不管你看到什么,只要你记得,相信我!”——肖然那掷地有声,毫无迟疑的话语突然像一道闪电一般,划破她脑海中的无边黑暗……

相信你……相信你……

天哪,她在干什么?她竟然放弃了反抗,任由这个恶心的家伙碰触自己的身体!即使要心死,也要听到肖然亲口说出来。

肖然……让我再最后相信你一次吧……

如同噩梦惊醒了灵魂,闵玥儿使出全身的力气,挥着纤瘦的双臂死命地推打,可是却根本不能奈何他半分,挣扎中,她『摸』到了自己发间的银簪,伸手攥住,对准他左肩峰最高处猛地扎下去。

万乔山只觉得左臂一麻,竟无力垂下,紧接着那酸麻直蔓延到左半边身子。他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手中的簪子,闵玥儿一脸决然:“你再敢动一下,下来就不是你的肩井『穴』,而是神庭、百会!”

显然他有些意外,她说的那都是死『穴』,看来还真有些大意了。

万乔山伸指在自己左肩左胸处点了数下,制止了那麻意的加重,然后竟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闵玥儿的银簪应声落地:“这么两下子想要对付堂堂万鹰堂的堂主,差的远呢!”

显然他的火气竟被撩得更旺,不顾自己半身酸麻,上前一扑便死死将她压住,右手一把扯裂她轻柔的衣衫,粉『色』的肚兜诱『惑』之极地呈现眼前。

“放开我!放开!”闵玥儿无力地嘶喊着,泪水喷薄。

“万堂主,且慢!”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踢开,万乔山一惊,燃烧正旺的『**』邪欲火被突然浇灭,不禁大怒:“谁他妈要坏老子好事!”

“万堂主,听兄弟一句话,赶快停手吧。”来人毫不畏惧地走上前。

闵玥儿透过朦胧泪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竟然是裘家堡堡主裘海。就像溺水将死之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虽然知道他也并非好人,此时却只能哀求地看着他。

“裘堡主怎么此时光临,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显然万乔山并不愿意放过到口的美食。

“万堂主你可知你碰的是谁吗?”

看样子他并不打算走,而且就是冲着阻拦他而来,万乔山怒火中烧,翻身下来,又唯恐闵玥儿趁机跑掉,顺手拿起一边挽帘的绸带快速将她手脚绑好,才扯了扯自己散开的衣袍。

“裘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要动他肖然的女人又如何。”

“天底下美女千千万,哪一个不是你万乔山可以挥之即来的,非要虎口拔牙,岂不愚蠢。”

万乔山一脸的恼怒,他冷冷哼了一声:“凭什么他姓肖的女人我就不能碰,一个玉玲珑已经够让我窝火,整天遣老子干这干那,竟然一次也不让我得手,谁不知道她心里就想着那肖然呢!”

裘海哈哈笑了。万乔山意识到自己竟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挫败,显得有些尴尬。

“所以你觉得得不到玉玲珑,就抢了这女子来填补吗?”

“有何不可,反正他肖然此刻正和那『骚』娘们翻云覆雨,还管的上这些。”

裘海一脸神秘地凑到他跟前:“万堂主,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就算把玉玲珑扒光了放在大街上**,肖然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可是,你要是敢动这丫头一根汗『毛』,只怕被他齑成粉了也不解恨。”

万乔山有些意外的看着裘海肯定的眼神,又瞟向那被绑在**衣衫凌『乱』的闵玥儿,有些不可置信。

“万堂主,我可不是来坏你好事的,我是来救你『性』命的啊。”

“你休要危言耸听,你是没瞧见他们刚才那火热劲儿。”

“哼哼,要不说你糊涂呢。你只瞧见了玉玲珑怎么勾引姓肖的,却没瞧见肖然是怎么把她一把甩在**走掉的。”

“啊?”

此时惊讶的绝不是万乔山一个,闵玥儿一颗零落破碎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她听得出来,肖然并没有留下陪玉玲珑,他并没有让那令人难堪的场面继续……没有……她的眼前再一次模糊起来,热泪滚滚而下,心里只有一个名字反复默念着,肖然……肖然……

裘海继续说道:“你只顾着扛了美人就跑,不管他是怎么把玉玲珑的脖子一把就差点扭断!”他伸手做出一个凶狠的爪势,一股冷气由万乔山的脚底直窜到天灵盖。

他还是嘴硬地说:“他找玉玲珑的事,关我什么?”

“他知道了玉玲珑藏他夫人在先,后来又弄丢了,你赌他找到你这里需要多久?我说最迟明天晌午,你说呢?”

“我,我……”他的额头已经有些冒汗:“依你说,我该如何?”

“从哪来的,送到哪去。”

“不行,玉玲珑定然迁怒于我。”

堂堂七尺男儿,又是一把年纪,竟被一介女流拿成这样!裘海轻蔑的斜睨他一眼:“你现在要担心的是,那姓肖的知道了你今夜的举动,会不会饶了你,而不是玉玲珑。”

“我可以不告诉肖然,只要你让我离开!”闵玥儿拼力喊着,她明显看到了万乔山对肖然的忌惮,她必须利用他的犹豫不定,让自己赶快脱身。唯恐多逗留此地,他若釜底抽薪,自己便再没了逃出升天的机会。

万乔山恨恨地走到闵玥儿跟前,紧紧瞧着她。

难道就注定他这辈子碰不得肖然的女人?玉玲珑也是,连这弱不禁风的丫头也是!

裘海看出他的懊恼犹豫,上前一把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刻意只要他一人听到:“我可是在玉楼私下观察好几天了,玉玲珑一定知道圣莲教的情况,只是她不说而已,她就是想用这个和肖然交换,谁想肖然硬是坐怀不『乱』。如果就这么由他去了,只怕他宁可自己碰运气去找,也不会再上门见玉玲珑。所以……”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眼闵玥儿,确定她听不到任何,才又继续:“你今天把这丫头送还给玉玲珑,玉玲珑有王牌在手,就不怕肖然不去找她,不怕肖然不答应她所有条件。等肖然知道了圣莲教所在,不就等于咱们知道了吗?咱们只要循着他的路线就手到擒来。”

“可,我费这么大精神把她弄来,就这么送回去……”

“万堂主,等咱们大功告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切莫图一时快活啊。”

待闵玥儿又被带回玉楼时,就连这里的莺歌燕舞都早已沉寂。满园回『荡』的是一曲悠长凄婉的琴音,就来自此刻她所处的房间。

玉玲珑似乎没有在意万乔山和闵玥儿的到来,仍旧对窗抚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万乔山立也不是,坐也不是,近了怕惊扰了她,远了怕听不到她的召唤,竟尴尬地矗在厅中央。

闵玥儿浑身酸痛,双手还被牢牢绑着,双脚虽已放开,却没有力气再支撑,索『性』坐在一盏翠玉凳上。虽然万乔山并没有放她走,但起码在这里,他会顾忌玉玲珑,不会对她上下其手。如此出了虎『穴』,便入狼窝,出了狼窝,又回虎『穴』,什么时候才能让这梦魇快些过去?肖然,你在哪里?

终于,玉玲珑停下了手里的拨弄,转身平静地扫视了一下厅中的场面,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闵玥儿身上。她缓缓走上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再次端详她。

看着她发丝凌『乱』,衣衫破裂,雪白的肌肤上尽是青淤红肿,双手紧缚着,狼狈之极。只是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散发的灼烁的光,令她一个哆嗦。

而闵玥儿却意外地发现只是几个时辰不见,玉玲珑却显得疲惫而颓然,那黯淡的目光竟有些沧桑。

她松开捉着她下巴的手,托起她的腕子,解开了那束缚,然后转身拿了件丝锦披风给她包裹住。

“妹妹,万乔山可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

“我可没碰她!”万乔山抢白道:“我,我本是想来的,可是,又觉得对不起玉小姐你……”

“哼哼,你以为我真会觉得你这么想?就算你什么都没做,恐怕也是另打着主意呢吧。”

“没有,绝没有……就算有,就是突然觉得肖然似乎对他这夫人心疼得紧,我怕招惹祸端。”

听到这话,玉玲珑忽然满目冷光,手掌紧紧握住,长长的指甲似要嵌入掌心的肉里。

难道,所有的人都清楚看到肖然对这个丫头的爱吗?

就在前一刻,她还执拗地认为肖然对自己是有爱的,有渴望的。凭她自己的美貌和风情,没有一个男人不曾对她深深向往。四年前那**的一夜,不是在作假。只要来到玉楼,看到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会对她忘怀,何况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她一直认为,之所以肖然对她的躲避,只是男人固有的高傲在作祟。

他是多么高傲的男子啊,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臣服于自己。所以她愿意用四年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