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紧张到腿抖的自我介绍

站在讲台上的我扫视了一下台下50+副陌生面孔,看着一双双注视着我的眼睛,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双腿不自觉地发抖。

我暗暗深吸一口气,缓缓紧张的情绪,努力面带微笑,用最快的语速和最大的声音说道:“大……大家好,我是凌玥,来自白岭镇希望小学,双面性格,时而外向,时而内向,喜欢画画、唱歌和看书,很开心能和大家一起相聚在岭南初中,也衷心希望往后的日子里和大家都能成为好朋友,请多指教,我的介绍完毕,谢谢大家!”

语毕,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我刚离开讲桌,有个男生便离开座位走向这边准备做自我介绍。

大家的目光便都转移到他身上,正好,我微低着头迅速回到座位,顺利躲过通红的小脸被人注视的尴尬。

在男生开口自我介绍之前,段老师十分满意地地称赞道:“凌玥同学勇气可嘉,敢做领头羊,很棒!”

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耶~昨天被老班当众打手心的形象可算是顺利挽回了一点。

今天前两节课是语文课,段老师要求我们每个人上台做自我介绍。

看着教室里鸦雀无声,气氛略显些尴尬。我就自己撺掇自己上去做自我介绍,兴许是从小当班干养成了喜欢与老师互动的习惯。

每当教室氛围过分安静的时候,我都会举起小手起来接住老师的问题,活跃一下课堂气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后面一般都会有同学跟着起来踊跃发言。

只是我那时候并未料到,那天的勇敢,竟然让从此我成为了当段老师每次提到有些难度的或是辩证性的问题时,都会被叫起来回答的对御用发言人。

当然,有时候碰到一些有意思的问题,我也会主动举手发言。

但若是碰到一些问出来肯定会有人回答的问题,例如刚提出来就有同学举起可爱的小手的时候,我就不会举手了。

把表现的机会让给更多的人,这样才公平。

初中阶段的文言文自打从《童趣》、《两小儿议日》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能让我们背到口吐白沫星子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段老师带我们班的时候已经45+岁了,接近五十岁,面容慈祥,身形偏瘦,戴着金属半框眼镜却显得憨态可掬,十分和蔼。

当然,她的教学水平是非常厉害的,有时候期中考试的试卷也是她亲自命题。

因此,她对我们在文言文、现代文阅读还有作文等要求都非常严格。

例如,文言文在上课的时候在课堂上跟着老师讲课本来的笔记就多,遇到常考的各种动词、形容词以及名词等,都要拿蓝颜色的笔圈起来,在书上写上注释。

别的班级老师一般要求做到这步就可以了,然后就是照着买来的配套翻译书被上面打印好的解释。

但我们的段老师要求我们每个人准备一个稍后的笔记本,在本书上抄一行课文然后空一行,等课后参照课堂上学到的重点词语意思,我们自己对每句古文做对应解释,记在空好的本子上。

等全文或者一整段自己翻译完毕并写好后,再对照买的资料书的注释仔细做比较、修正。

同时,为了防止我们这些调皮鬼偷懒不照着她的要求来做,她还会不定期要求语文课代表陈涛收大家的翻译笔记本,亲自批阅。

就我个人而言,我很喜欢学文言文,也很享受这种能把整篇文言文用自己的话翻译出来的成就。

而且,一但完全自行搞懂整篇文言文的意思,背诵、默写以及翻译便都不在话下。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但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班上那几个“老油条”总有变着法偷懒的。

有故意抄一句漏一句的,也有干脆不写的,还有借口说本子落在家里的。

更有甚者,还有在文言文翻译本上故意不署名写一些过激的话语“讽刺”段老师的,例如,李小志同学。

段老师一向有风度,她总和我们讲,响鼓不用重敲。故当时也只是口头说了几句,并没有指名是谁如此不尊重老师。

但班主任后来知道了这件事,那根和我“亲密接触”过的竹根条,再一次发挥了它的作用。

果不其然,不认真完成语文作业以及“犯罪”最严重的李小志同学加起来总共六个,就这样在“贺大人”问罪后,让他们在“刑场”(讲台)上罚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每个人赏了4鞭子,由于李小志不尊重老师,情节最严重,赏了十鞭子后,还顺带叫他把桌子搬到教室最后面右边那个角落里,不对这些调皮鬼们施以惩戒,难以正班级学风。

经历这次大型整顿后,再也没有人敢对文言文翻译作业有所懈怠与不敬了。十分神奇的是,顺带着连语文课上也再也没有人敢说悄悄话了,都温顺得和一只小猫一样。

但是,哪里有男生,哪里就有瞎折腾。

一个星期后,班级里突然就传出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道行太浅,斗不过灭绝师太,心服口服”等风言风语。

也不知道是哪个崽崽胆子忒肥,给段老师取了一个“段师太”的称号、还有怕被“贺大人”逮着挨揍的,索性叫“灭绝师太”。

当听到这些的时候,我眼前飘过一串省略号。

……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些熊孩子是真的太调皮了,就算段老师名字里带个梅字,对我们的作业要求严格了一些,你们也不能就这样乱取外号吧,况且上次不认真写作业、还有不尊敬她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做学生的错呀。

不过,我对“贺大人”向来听到犯错当事人逮着就是揍一顿再说,心情好一点再问为什么这么做,不好就直接省略的作风一向也是很有意见的。

虽然我年纪不大,懂得道理也不是很多,但我坚定的认为,只有坐下来沟通才能解决问题。

凡事只有问清楚了为什么才能对症下药,拔草除根,同时把伤害降低到最小。

当然,这些都是我在书中看到的,加上从小到大我也没有被我爸妈棍棒教育过,便对这些道理深信不疑。

在开学不到两个星期,我在经历了“打”与目睹其他同学被“打”之后,若有所思的在日记里写下来这样一段话:“‘取外号’这种行为也只是他们找到的一个情绪发泄口罢了,并没有太大的恶意。算了,看在他们被老贺揍了这件‘同病相怜’的事情上,我就不和他们计较吧。不过我确实对一件事十分费解,为什么老贺那么喜欢指着结果先教训一顿再说,很少问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如果放大到家庭,为什么有那么多严父也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子女的呢?纵使是小时候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耍,几岁大的毛孩子有时候在一起斗嘴或是打架了,他们的父母总是上来就给对方赔礼道歉,对自己的孩子上来就是一顿痛斥或是直接拎回家竹棍条伺候。却很少问他们为什么吵架,很少问他们为什么打架。这个问题我不明白,年龄再小也有被尊重的权利,可怜的我们就在这样环境里长大的。我们的感受很少被尊重,很少有家长能有耐心听你把事情多来龙去脉讲完。然后做错事的我们就被打了。打我们的时候不问我因果,我们被打了也不知道对错,只是知道不能反抗,反抗会被打的更凶,然后就开始一味顺从,乃至屈服,教师在我们乡下是知识与文明的代表,很有地位,毕竟世界是文明征服了野蛮。果真,农村是贫穷的,这种穷是那种思想上的野蛮、教育和沟通方式的落后。”

或许,没有挨打过的青春不叫青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