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恒远给了苏锦一个拥抱。

仅仅只是抱了一抱。

苏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抱她。

她只知道,这么一说清楚,与她,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阴霾的心空,好像放出了几道亮光钤。

“现在我们能谈谈暮笙那个案子。”

她靠在他怀里,轻问洽。

“这么抱着也能说话的。”

总之,他就是不想放开她。

好吧好吧!

那就抱着说话。

“你现在知道多少案情?”

她没有再推开他。

“就目前而言,各种指证对于暮笙来说是很不利的。不过,好在案子还有线索,我会盯着案件最新发展的。另外,我会再找人查,任何疑点都不会放过,尽量做到在被起诉之前,脱了罪名。要是情况很糟糕,必须对薄公堂,打官司,那是我最拿手的。出道以来,我没败过任何一场官司。你弟弟这案子,对我来说,不是很难的。”

语气好狂妄。

没败过任何一场官司?

她乍舌了,稍稍移开一段距离之后,深深睇了他一圈。

“不信?”

他耸眉:“你看我是那种会说大话的人吗?我这人办事,很一本正经的,没把握的事,不说半句满话,那是我的原则。在外头,我可是出了名的正经人。”

苏锦眨了一下眼:“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人,我不认得啊……你在我面前,动不动就不正经。”

他隐隐笑了,知道她在指什么,故意冲她呵了一口气:

“对着老婆还要一本正经,那还算夫妻么?夫妻之间就该不正经,那才亲呢……”

不好,那双亮嗖嗖的眼,又闪动坏坏的光华了。

她连忙转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信的,我肯定信你说的。”

靳恒远笑的很满意,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拇指轻轻搓着她的耳垂,直搓得她发烫了。

“你,你干嘛?”

“嗯,说了那么多正经的话,现在想不正经一下,调节一下气氛!”

“……”

有文化的流氓,就是难缠啊!

“我想吻你,可以吗?”

靳恒远很绅士的征询着,眼神那么的亮,用一种无比的炙热盯着她的唇。

她舔了舔唇,脸跟着烫的起来。

下一刻,他的手,收紧了她的腰,唇落下。

男人的清冽气息灌入唇中,纠缠在一起。

唾沫交换中,一阵毒辣辣的麻和疼,交织在舌尖……

*

中餐是一起做的,还是靳恒远下厨,苏锦在边上帮衬。

靳恒远做的很清淡,汤,原汁原味,清而鲜;炒时蔬三鲜,颜色搭配格外漂亮;还有一道红烧狮子头,吃起来香而糯。

吃饭的时候,苏锦问他:“一般男人,都很少愿意进厨房的,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菜的。”

“听说男人会做菜,就能骗到老婆,我怕娶不到老婆,大学的时候,闲来没事就拿食材来练手。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煮饭给老婆吃,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他笑着给她盛汤。

“你这种人,会怕娶不到老婆?”

又说笑了。

“长得好,工作好,别人可以娶不到,你娶不到?不可能。”

这个男人,绝对是能遭女人们追棒的那类人。

靳恒哈哈一笑:

“幸好遇上你。否则,我还真有可能娶不到。”

“……”

她疑惑的看他。

他喝汤,接着说:

“不是我那棵菜,我不爱摘。遇上自己中意的,我才摘。”

他这是在向她表明,他是那种原则性很强的男人吗?

“对了,现在,你这棵菜都被我摘到篮子里来了,就等着下锅炒着下肚子,你可想好,什么时候跟我去见家长啊……我不能一直瞒着家里人的。每年过年,我都被我妈逼着相亲的。有时她还会来突击检查。顺带给我介绍对象。我要不把你带回家。保定又会被逼着相亲的……给个时间吧,老婆……”

他捏捏她的下巴,笑容大大的。

苏锦怔了怔,莫名有点慌,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去见他的家人呢……

“咦,怎么表情一下紧张了?

“安了,安了,我妈很好相处的,再有,她另外有家庭。

“平常时候,我们就是去见个面,偶尔吃顿饭,她是不会和我们住一处的。

“再婚之后,她另外生了一个儿子。平常就顾着教养那个小东西。哪有那些北京时间来管我们。

“以后我们家,就只有我们两个。没有人会来干扰我们过二人世界的。

“嗯,只要苏暮笙不来捣蛋。那就全oK了。”

苏锦本来是有点紧张,最后听到他提到了暮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插进话去:

“对了,恒远,关于暮笙,我和他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我们都是家里的一份子。如今妈过世了,我又嫁了人,与他来说,那个家就等于没了。暮笙性子比较敏感。为了不让他产生那种没家的孤独感,我想在我们家里另外准备一间房间。这样,他读书在外,每番回家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一般来说,姑娘家结婚,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有把娘家小舅子接去夫家住的惯例的。她怕他不同意。

“没问题。”

靳恒远爽快的答应了:

“到时家里你想怎么安排,我都不反对。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别再惯着苏暮笙了。男孩子不能老惯着的。以后在家,你做白脸没问题,黑脸我来做。但我要是凶他凶的太厉害了,你也不能帮腔,要不然我会吃醋……”

靳恒远眯眯笑的要求她作出保证。

“吃醋?”

“对,吃醋!”

“你是醋坛子里泡大的吗?一来吃醋,二来吃醋?”

苏锦斜视他。

他笑着吹汤:“我要不吃醋,你才该急呢!”

这时,有电话进来,来自他那只搁在茶几上的手机。

他喝完最后一口汤,跑去接电话:

“哟,权兄,好久不见啊……我啊,我不在北京啊,也不在上海,香港那边刚回来呢……你找我什么事……我忙,我天天忙的昏天黑地的,不过你要有事找,我无论如何都得出份力的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上海?什么时候到的?”

苏锦喝汤,耳边听得靳恒远在客厅打着电话:这人真忙,北京,上海,香港的……却抽了那么多天陪她窝在善县,帮着她照顾她养母,这份在乎,只要用心体察,她还是能领悟到的。

苏锦收拾桌上的残羹剩汤。

靳恒远接完一个电话,又有一个电话进来,是江韬打来的,给了一个消息:苏暮白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有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

他背上一阵发凉,目光往苏锦身上瞟了一眼,随即往阳台而去,又细细作了了解。

听完之后,他眉心直拧。

有种感情叫做青梅竹马,它用最漫长的岁月、最真纯的孩提之心、最真挚的少年之情浇灌而成。

有的时候,它可以晋升为爱情;有时候,它会成为割舍不去的淡淡记忆;有时候,它会化为毒瘤,长在心头,痛上一辈子……

靳恒远知道,苏锦在努力走出记忆,走进婚姻,如果这个时候,让她知道苏暮笙出了这事,她会有什么反应?

靠在栏杆前,他眺望着远方。

苏暮白是在从医院回家的路出的车祸。

车速过快,有人横穿马路,是导致出车祸的主要原因。

他之所以会开那么快的车速,原因何来?

必是受了刺激,心情苦闷所致。

如果他没有被苏锦逼走,这车祸肯定出不了。

正因为苏锦做了那样一个决定,才令他走到了那样一个不归路。

苏锦知道了,肯定会愧疚于心,会念念难不忘。

如果苏暮白永远站不起来,苏锦会永远背负罪责。

这个人,就会像鬼魅一样,一直一直横在他和苏锦之间。

未来,他和苏锦的婚姻,会因为他,走的更为煎熬。

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能让这个苏暮白,成为他婚姻的挡路石。---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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