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忙碌,却什么结果都没有,这里的没有结果,当然是指陈越和肖岚两路人马。

有了数量上的优势,肖岚在群星圣殿当中对于怪物的清理速度大大增加,但始终没有能够见着许亦非的影子,在这样的过程当中,ATS方面一直保持着对于博尔塔拉山口的监视,他们从未看到有人出入过。

陈越方面也是一样,胡大庆就如同消失在空气中的尘埃一样,不管滤网有多么的细密,总是无法将它筛出来。

看守所住的地方已经被他腾了出来,毕竟梦孟已经来了,她是不合适一直住在那里的,陈越干脆在周围的酒店当中租了一个套间,自己和梦孟住在那里。

晚上回到房间,梦孟已经把澡盆里的热水放满,招呼他去洗澡,有效地转移了他的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洗过澡了。

洗澡水对得不冷不热,一条崭新的毛巾搭在池边,香皂和浴液、发液也是新买的。

泡在热水里,周身舒懒,头脑却显得充满活力。他泡够了,又仔仔细细把头和身子洗干净,把挂在卫生间门背后的浴衣穿在身上,走出浴室,他看见梦孟坐在他的**,已经把床头的灯调得很暗,他低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闹表,已经十点多了,他问:“那怎么睡呀?”

梦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知道她希望两个人一起睡,但他偏不这样说。

“怎么睡呀?”陈越依然这样问。

梦孟嗫嚅着,小声说:“那,那,我到客厅沙发上睡吧。”

陈越当然得说:“我去睡沙发吧。”他从**抱起一条被子就要往客厅走,梦孟扑上来拉住了他。

“不,不,我去睡沙发,你这两天够累的,我不想打搅你。”

陈越松了手,任梦孟把被子夺走,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又看着她进屋替他把床铺好,他在**坐下来,看一眼梦孟,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是不是觉得我欺负你了?”

梦孟不看他,跪在床边叠他脱下来的衣服,脸上挂出一丝委屈和无奈,说:“你就是欺负我,我也没办法。”

陈越沉默了一会儿,不去接她的话,只冲她笑了一下,算是一,种亲热的表示,他说:“还是一起睡吧,好久没在一起了,今天正好……嘿嘿。”

“坏啊你……”

……

陈越于是没有关门,他先关了卧室的灯,然后摸黑脱掉浴衣,躺进被子。黑暗中他依然可以把一切看得清楚,连屋顶石膏线上的花纹,都能看得清晰无误,这使他感到兴奋,他想,自己奔波了这么多天,梦孟一直在身边守着,虽然因为抓不到胡大庆而心情低落,但他似乎不该刚睁眼就冷淡她,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就这样和她耗下去,这样下去也许梦孟是能够坚持的,只是他自己越来越感到无味。梦孟从一开始与他相识就是主动的,大概正是由于她大主动了,他才没了兴趣。

他第一次见到梦孟是在两年半以前,他那时刚刚接到了XXX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身心正享受着入学前最后的轻松。每天黄昏他都聚集了一群比他小的孩子在他家不远的空地上踢球。他似乎是很无意地看到场边,那一排粗大的槐树下,总是站着一个文静的姑娘,长时间地看他们你争我抢地践踏着这块草坪。那姑娘持续站了几大之后他开始留意了,故意把球踢到她的脚下然后跑过去捡球。她给他的第一个印象,是她不像个学生而像个职业女性。因为她敢于落落大方地主动开口:“嘿,你踢得不错。”他那时脸上还有些腼腆,心里骤然对这姑娘有了好感。第二次球是自己滚过去的,陈越去捡球时故意正面地看了她一眼,她马上对他说,“你是体校出来的吧?”

他搞不清她这是故意吹捧还是真这么认为,因为他那时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身材不壮,却很有形,皮肤紧绷而发亮,这是一个容易让异性注视的身体,是一个显然经常锻炼的身体。只是他那时和异性说话还有些缺乏锻炼,他不很自然地反问道:“你就住在这边吧?我老看见你。”

姑娘手指着不远的一座普通的居民楼,“我就住在那儿,你住哪个楼?”

“就住这个楼。”

姑娘大惊小怪地笑道:“是吗,我还以为住这种楼的人是不会在这种野场子里踢马路足球呢。”

他还没来得及品味出这惊讶中的成份是讥讽还是羡慕,场上的球友已经发出一片嘲弄的喊声:“干吗哪!腿肚子转筋了吧!”

他把球抛还给他们,说:“累了,歇会儿。”

姑娘似乎为了解脱他受到同伴奚落的尴尬,马上找了一个话题:“你上学呢,还是工作呢?”

这个问题对一个正沉浸在金榜题名喜悦的未来的大学生来说是再愉快不过了,但他故意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上学呢,XXX大学。”

“是吗?”姑娘的神情立即肃然起敬了,“真看不出,你球踢得这么棒,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

这种夸奖对于他那时的心情非常讨好,他和她的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他问:“你呢,上学呢还是工作呢?”

“我工作了,在一个公司干文秘。”

“噢,也不错。看得出来挺有训练的。”

“是吗,我在公关专科学校学过。”

“是吗,那你算是公关小姐喽。”其实在这时候梦孟心里是有一丝不快的,她本人也非常保守,对于公关小姐这个词多少还是有些讨厌。

“那可谈不上。”

和许多按照异性相吸的原理相识的少男少女一样,几句话他们就变成朋友了。没用多久姑娘便成了他家的常客。又没用多久,还是姑娘主动,他们就在他乱摊着杂物和衣服的**,在白天炫目的阳光下zuo-ai,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性的经历,在恐惧和慌乱中,快感来得汹涌而短暂。紧接着,和许多男人对女人的规律一样,他在连续数次和梦孟zuo-ai之后,便觉得她的一切都寡然无味了。

学校开学后,陈越就开始回避梦孟,大学里无处不在的学术气氛和随处可见的饱学之士,使他觉得自己应该过一种很正派的生活,至少不该这么早这么轻率地就交上个女朋友。但是他没想到梦孟却绝不是那种很轻易就能甩得掉的女人。她爱陈越似乎爱得很轻率,轻率得有些新潮,但爱上之后竟能像个老式妇女那样忍辱负重,忠贞不二。无论陈越对她怎么爱答不理或者任性使气,她都愿意像影子一样呆在他的身边。

是的,论相貌。论学历、论家庭条件,她都远远不如陈越。她甚至比陈越还大了两岁。但这都不是她让着他的原因,她让着他只是因为爱他。

两年多的时间就这么过来了,他并不把梦孟放在心上,但生活上却又依赖她的照顾,梦孟克服了短暂的心理失衡,逐渐习惯于此。而他,也同样在一段良心不安之后,心安理得起来。有很多个两人独处的夜晚,他们都是这样各睡各的,陈越再也没有主动碰过她。而她依然无怨无悔地留在他的身边,如同一场单相的精神恋爱。

“我当时对你那么冷淡,你居然还坚持啊?”躺在**,想起了之前很多事情的肖岚有些不解的对梦孟说道,“不过呢,当初你要是因为我的冷淡而决绝我的话,那我保证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话一出口,陈越马上又感觉到不对,赶紧又改口道:“总之你当时被生我的气就行啊。”

笑了笑,梦孟将头舒服的靠在陈越的肩膀上说道:“当时只是被你的很多行为所感动,我之前也交过一个男朋友,但你和我交往时候说的很多话,那人都没有说过,更没有陪过我看电影和吃饭,连出门约会他都闪闪躲躲的,不让人知道。……其实,我很痛苦。”

“知道知道。”陈越将梦孟紧紧的搂住后说道。

“还记得咱们的第一次约会么?其实我当时答应和你一起出来,就已经是一种表示,可你呀,真笨!”

“但爱情是会让人便的无知的。”陈越也笑了。

梦孟接着说道:“其实当时就是觉的你可爱,一见你就想笑。”

“当时我还想让你哭出来发泄一下,这样我就能借我的肩膀让你靠一靠,可当时车太小了,根本没有办法借给你,搞得我们俩都很尴尬。”

……

夜初静,人已寐。一片静谧祥和中,那晶莹的雨点自夜空飘落。轻盈的水珠,和着夜的舞曲,来了。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