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岚等人在猫神宫殿里玩的正酣,陈越当然也没有闲着,他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的对手之所以这么强悍,之所以能编制出绕过ATS和授时中心防火墙的程序,一定是在ATS的内部有自己的眼线。要知道ATS和授时中心的防火墙设计的相当精妙,是通过一串密匙然后按照一定的算法来无限度加密的,这种加密方法只有一个方法可以破解,那就是得知了这个密匙和算法,但ATS和授时中心有严格规定,同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可见,对手不仅有眼线,而且还不止一个。

“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主任,您来定吧。”陈越在ATS大门口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打了个电话,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电话对面的ATS主任犹豫了一番,饭后说道:“这样吧,我现在说话不方便,你到我家去,我在家里等你。”

二十分钟后……

坐落在白杨深处的这个院子,因青砖砌的甬道破损而显得凹凸不平,因管理粗疏而显得格外陈旧,又因为大树的多层遮蔽而显得格外幽暗和潮湿。栽种在甬道两旁的葱兰和金针花,远没到开花时节,否则,它们是会替这个院子略添几许亮色的。那幢带前后护廊的俄式“木刻楞”房子就坐落在院子的纵深处。几十年前,北京城郊区里还保存有不少这样的木头房子,它们是这个边疆大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也是一道为中国其他城市(除了哈尔滨)所不可能具备的“特色菜”。它的形成,原因很复杂。据说最早的一批木头房子是十九世纪末,由几位来中国淘金的俄国富商和筑路工程师掏钱建的。到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一批受“十月革命”冲击逃亡来的“沙俄贵族”及其后裔涌到这儿聚居,又建了一批这样的院子和房子。那是它的鼎盛期。到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后期,这一带已经不尽然是俄侨居住的地方了,成了这座城市一个非常奇特、又让人非常头疼的“区域”。你要学钢琴,学美声发音法,请上这儿来;要学油画、芭蕾,也请上这儿来。但如果你想赌钱呢?也请上这儿来。如果你豁出命,想找条“捷径”上境外搜购枪支毒品,或者想跟哪圪瘩山窝窝里的土匪头子拉点儿关系,办点儿非办不可的“私事儿”、“黑事儿”,道上的人也都会把你往这圪瘩引。当初北京刚刚解放的时候。人民政府为了维护社会治安,据说,曾在这一带,蔫不唧地做了小半年的秘密侦查工作,等把证据都收集齐了,然后突然调集全市公安干警,还动用两个连的正规军,把守住所有出入道口,用现如今的公安术语叫“关门落锁”,一晚上突袭,从这儿逮走了三卡车“黑帮头头”……

后来的岁月,这儿陆陆续续住进一些省市机关的部门领导。他们当然也是看上了这一大片的白杨林和那些别有韵致的“木刻楞房子”。但却不知,这些木头房子真住起来,并不舒服——这个“不舒服”当然是跟后来逐渐发展起来的那些设备齐全、装修讲究的现代化的大套公寓房和小别墅相比而言的。它毕竟要泛潮,要长白蚁,会养蟑螂,翘裂的地板也一定会嘎吱嘎吱乱响。电线已然老旧,经常短路,总在毁坏电器。屋里又缺少比较先进的卫浴设备,仅有的那种老式桑拿房,洗浴时还得用桦树枝条使劲地拍打的身体,这些都让从老区来的老同志很不适应。后来,他们便陆陆续续从这儿搬走了,木头房子也陆陆续续地拆掉了,改建成砖混结构或钢筋水泥的小楼。只是当年一位老省长下过这样一道命令,你们怎么拆怎么改我都没意见,就是这些白杨树,一棵也不准给我动了。正由于这道当初看似不起眼的命令,才让这里保住了这一片冲天而起、蔚然成阴的白杨林……

行走在这一片白杨林当中,陈越被这样的场面深深的震撼着,白杨树干上的花纹好像一双双眼镜,直直的盯着你,站在这样的树林当中,你就好像赤身**一般,让周围的白杨树把你所有的秘密都看了去。

自己的顶头上司,ATS的主任就住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他把“木刻楞”彻底改装了一下。虽然从外观上说,忠实地保持了原貌,但内部可说是整个地都大换血了。撤去所有朽烂了的木料,加固了所有的梁柱檀条,装上了所有该装的铝合金门窗和美国汤豪斯中央空调,在所有室内地面上铺上了德国原装进口的实木地板,等等等等。至于添置最现代化的卫浴设施和最时尚的灯具,最精巧的五金器具,那更无须赘言。院子里那些葱兰和金针花就是那会儿种上的。当时还移栽了两棵碗口粗的日本樱花,一棵稍细一点的百年紫藤。但不知为什么,这两年也不见它们开花了。

现在来看,院子的确显得有些“陈旧”了,甚至还有一点“败落”感。还不到十年工夫,怎么会这样?

“呵呵,来的还真准时,进来吧。”主任招呼陈越进来,然后说道,“怎么样,那个被你寄予厚望的肖岚完成任务了么?”

“还没有,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传回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那我看你也不怎么着急啊?”

“着什么急?这部还有四个小时呢么?”陈越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说道。

但其实,陈越的心里现在也是七上八下的,肖岚自从领了任务之后一直都在正常的进行游戏,根本就没有专门的调查过什么,就连陈越都纳闷,你小子都带上删号BUFF了怎么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呢?

……

屋子里有些幽暗,书籍杂物也堆放得到处都是,但倒也并不显得特别零乱。那个一向以来被当作客厅使用的大房间里,安装有一个俄式圆筒状铸铁大壁炉,还有几个高大的实木书柜。柜子里和柜子顶上,以至柜子面前的那片地板上,全陈放着当年他玩剩的那些古瓷器、古玉器和古佛像,还有一些出自老坑的名贵青田石,呵气便凝珠的古砚和成残断状的硅木化石。这些玩物他撂下已有些年头了。现在他钟意的角落在靠南边的那个窗户底下。那里安放着一个单人沙发,一个所有线条都成弧形的小沙发,一个非常柔软结实的小沙发,一个用黑褐色磨砂牛皮做成的小沙发。一盏造型非常现代、线条非常简洁明快的黑杆儿落地灯。一个宽平低矮厚重的脚凳。沙发周边立着几个高低不一的硬实木雕花书箱,最高的那个也超不过一身高。

不过至少这一趟过来,陈越是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相信陈越这次去天津监狱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仅仅是一起偶然事故,但身居高位的他又不好直接插手这件事。但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偏偏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候,陈越家中被盗,ATS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来让陈越调查此案,毕竟失窃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完全要看到底丢了什么东西,而ATS一口咬定,陈越作为ATS的副主任,家里肯定放了不少重要的文件之类的东西,所以这一次偷窃案件必须要由ATS直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