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

谷洛冰颜上窘困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若不愿意,本王亦不勉强,你好生的休息吧。”

言毕萧长弓起身作势便要走开了去。

“王爷等一下。”谷洛冰立马制止他的步伐,随后作势正欲取下发冠。

萧长弓立马停下身来,反身行至床榻边上,他一手止住谷洛冰正欲取下发冠的手。

轻轻温濡的说道:“让本王来吧。”

谷洛冰顿时停止了手下的动作,心中摇摇颤颤既慌又乱。

萧长弓小心翼翼的取下了谷洛冰头上的发冠。

霎时如墨的青丝柔顺的披散而下,衬得整张脸越发的娇小玲珑。

谷洛冰羞怯的低头不语,粉嫩的面色若桃花一般翠嫩欲滴。

萧长弓微微叹气,轻轻的取下那一撇一字胡。

一个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一般的貌美女子立现与眼前。

萧长弓不由得一愣,失神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

“你就甘心自己这般出尘的容貌遮掩于男儿身之下吗?”

谷洛冰错愕的抬眸,淡然说道:“容貌只是皮囊而已,洛冰不在意这些个东西。”

“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公主真相。”

谷洛冰闻言双手不安的鼓捣着衣袖,鼓着腮帮子道:“待时机成熟吧。”

说是如此可真正的时机成熟是何时她自个心里并没有一点谱。

萧长弓扳着洛冰的肩膀焦急的说道:“等待时机,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公主是个重情之人,况且一旦爱上一个人只会越陷越深。”

谷洛冰自知理亏,垂首敛眉暗自低头不语,活生生似一个做错了事的孩童一般。

“我不许你伤害公主,你最好尽早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公主。”

言罢转身退了出去,其实萧长弓得知谷洛冰是女儿身,心底既喜又悠。

本就对她颇有好感,如今得知她是女儿身,便是越发的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可越是在乎,便越是不希望她受到半点的伤害,只能逼迫她早点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公主,毕竟公主从小便是在皇上的宠爱之下长大,鲜少受委屈,若是因着谷洛冰受了这样的冤屈,闹到皇上那里指不定皇上会怎样处罚她。

谷洛冰垂眸伤神,暗自思忖该如何启齿于公主。

“咯吱!”一声,门突然又开了。

不肖一会,萧长弓夺门而进,只是手里多了一套衣物。

“把这个换上吧!”

谷洛冰狐疑的望着萧长弓,不甚明白。

“方才见着你的裙裾弄脏了,换上衣服好生休息一会吧。”

言罢面色微红,神情窘迫的退了出去。

闻者顿时颜上羞红一片,这般尴尬的事,怎的就给他瞧见了。

她看着桌子上女儿家的衣物,心中忧虑,早就习惯了以男儿身与王爷相处,这突然要变回女儿身,一时之间真真适应不过来。

天际万里无云,金黄色的光芒透过纵横交错的树枝铺洒在地面,影影绰绰。

冷凝月坐在软轿中心急火燎的催促着前面的轿夫加快速度。

她仿佛许久未见着谷洛冰了一般,大正午的不顾似火的骄阳,执意要来萧王府见谷洛冰。

“洛冰哥哥!”凝月公主方才下了软轿,便急促的叫唤起来。

张管家闻见风声立马出来迎接。

“张管事,洛冰哥哥呢?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见着他。”

冷凝月伸张着脑袋到处张望,愣是没有见着她日思夜想的洛冰哥哥。

“回公主的话,谷侍卫随王爷一道回他家乡去了。”

“如此着急着赶回去,可是洛冰哥哥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冷凝月轻拧着娥眉关切的询问。

“公主莫担心,谷侍卫只是赶回家中忙着农耕罢了。”

冷凝月稍稍平复了一下思绪:“管家可知洛冰哥哥的家乡在何处?”言语之间透露出殷切之意。

张管家颔首躬身回道:“略知一二。”

“你快些告知与我,我即刻便起身去寻洛冰哥哥。”

“是公主。”

待张管家一一道来之后,冷凝月便匆匆的命人备了马匹,火速的朝着洛冰的家乡赶去。

洛冰哥哥凝月好想你了,只是一日未见,冷凝月的心便像飘忽在半空之中没了着落一般,令她寝食难安......

......

翌日,洛冰与施长弓一道赶回了家中。

父老乡亲们闻声纷纷赶来接风。

见谷洛冰身着女儿装与王爷一道过来,大伙不甚诧异。

面对乡亲们的质疑,谷洛冰只是稍作寒暄,没有多作理会,浅笑着赶回家中匆忙的换回了男儿家的行头。

随后便又匆忙的赶去村长谷飞飞的家中。

木屋矮房,小院内耸然而立着一颗硕大的海棠花,白色的花瓣朵朵争相开放,树枝上时不时便有鸟儿来来回回的栖息。

“简直就是胡闹!”一声厉喝从谷飞飞家中传来将树上安逸的小鸟吓得四处飞散,“村长,您莫要激动,您是知道的,近来气候差强人意,农耕收获每况越下,温饱难填,洛冰只是想让乡亲们过得好点。”

谷飞飞砸吧一口旱烟,横眉倒竖,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打起村长的注意来了。

要知道自己当初为了当这个村长,到处说了多少好话,明里暗里做了多少好事,这才得了人心,做了村长。

她一个丫头片子,初出茅庐,啥都不懂,居然敢与同自个张口要村长的头衔。

谷飞飞轻吐了口气,一缕轻烟在头上云云绕绕的升腾。

“洛冰,今日即便你巧舌如簧说破了天我也是不会同意的。”言者口气异常坚决,容不得半点的商量!

谷洛冰心底暗自着急起来,即便自己现在小有作为,可是村子里但凡有什么大事,只要村长不答话,便不会有人听从她的建议。

可是宫里的活计已经揽了下来,绝对不能就如此不明不白的黄了。

“村长,不就是叫您把村长转让给我而已,您又何必死咬着不同意呢。”

谷飞飞听后,将烟杆沉沉的摆放在桌子上。

觊了谷洛冰一眼微怒道:“你说的这般轻巧,作为村长不单单是一个头衔而已,更重要的是一份责任......”

“村长您又怎会知道洛冰担不起这份责任呢?”

谷飞飞话未说完。洛冰并急不可待的接过话茬,打断了谷飞飞的言语。

“你父亲就是这么教导你跟长辈说话的么,洛冰不要依仗自己做了个小官就目中无人了。”

谷飞飞牙关抖动,极力隐忍着心底的怒火。

谷飞飞突兀的提及洛冰的父亲,使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谷洛冰脑袋一懵,气急败坏的行至村长面前,瞬间将自个的蛮横展露无遗。

她对着谷飞飞怒喝道:“您就是一根筋,榆木疙瘩不开窍,您是想拖累乡亲们跟着您穷酸一辈子吗?”

谷飞飞一大把年纪了哪里受的了谷洛冰这个慌忙黄毛小丫头片子的说教。

“放肆,你小小年纪便目无尊长,村长岂是你说想做便做的,你鲜少在家,村子里要是有点什么事,你让大伙怎么去寻你?”

“村长你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脑袋被驴踢了,而且不止被一只驴踢了。”

谷飞飞朝谷洛冰怒视而去。

毫不留情的说道:“你出去,你的提议我否决,别以为自己捣腾了个什么破水管便就对谁都蹬鼻子上眼,老子不吃这一套。”

言毕作势要推谷洛冰出去。

谷洛冰并不甘心,一个闪身便赖在一边不肯出去,今日必须把事情定下来,否则趴也要趴在这里。

“滚!”谷飞飞怒气更甚,不留半分情面的拉着洛冰往外推搡。

“村长你的脑袋定是被门夹了,怎的这般不开窍。”洛冰越说越带劲。

恰巧赶来的萧长弓莫名奇妙的看着谷洛冰被推搡了出来,他就一刻不在而已,怎么突然就闹起矛盾来了。

“洛冰,怎么了,未劝服村长吗?”

谷洛冰垂丧着脑袋,柳眉紧皱,叹声连连。

萧长弓轻拍着洛冰的肩膀说道:“洛冰,你太心急了,本王帮你搞定吧!”

言罢松开双手,行至门前,轻推木门而进。

“你是萧王爷?”谷飞飞诧异的望着眼前略带熟悉的面孔。

“正是本王。”

见是王爷,谷飞飞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强颜欢笑的甑了一杯热茶递至萧长弓眼前。

“村长,本王是想同您商谈村长转让事宜的。”

谷飞飞闻言面色一沉,谷洛冰劝服不了自己竟然连王爷都般出来了,遂为难的说道:“王爷,你不用说了,我心已定,横竖是不会应承洛冰那荒唐的提议的。”

萧长弓但笑不语。

神情笃定的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元放置在破旧的木桌之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谷飞飞,缓缓的推至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