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

在被丁镜喊到名字的那一瞬,墨上筠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这种预感得以实现。

周围所有视线都汇聚过来,齐刷刷落到墨上筠这个“同道中人”身上。

这些视线都充满了疑惑。

——丁镜怎么会叫住她?

——她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

经丁镜这就么一喊,苏北和游念语也自动转移视线,关注起藏匿于人群里准备抽身的墨上筠来。

苏北朝游念语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只要墨上筠一出场,必输无疑。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她们几乎可以确定,只剩半截的旗帜就是墨上筠干的。

而,丁镜还有四个半截旗帜,她们只剩两个完整旗帜。

一旦墨上筠将丁镜的旗帜拼凑完整,她们俩俨然毫无胜算。

游念语看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没有想掺和墨上筠和丁镜的想法。

她们俩能谈妥就谈妥,谈不妥就谈不妥,反正看她们的意愿。

毕竟她可以跟苏北组队,丁镜也可以选择拉别人入伙。

互相都无权干涉。

在诸多期待、好奇视线下,墨上筠举起了手中“赤色·女”旗帜,颇为无辜地朝丁镜道:“我就一个。”

她的赤色旗帜一亮出来,也惊住了在场不少的人。

不过,因为被苏北和丁镜震惊地有些久,所以小心脏都被惊得麻木了,乃至于现在只能松口气,顺便对墨上筠“另眼相看”一下。

没想到啊,这个叫墨上筠的,还真有点本事。

“……你能要点脸不?”丁镜无语地吐槽了一句,然后把自己那些半截旗帜捡起来,往地上一丢,颇有气势地朝墨上筠道,“把碎片拿上来。”

碎片?

众人一脸懵逼。

墨上筠的手垂下来,坦然迎上丁镜的视线,勾唇道:“不要。”

她的回应,就是在无形之中证明着什么。

在场有的人虽然迟钝了些,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脑子。

于是很快的,在他们意识到什么后,所有眼珠子都差点儿瞪了出来。

——难不成,将旗帜割掉一半的人,就是眼前这位?!

——真的假的?!

他们心有震撼,却都各自压低声音,小心议论着,不敢惊扰丁镜和墨上筠的对话。

这可是关键时刻,切不能听错、听漏一个字。

丁镜不耐烦地皱眉,催促道:“快点。”

“我拒绝。”

墨上筠淡淡说着,继而耸了耸肩。

跟她又不熟,凭什么帮她?

丁镜斜乜着她,慢条斯理道:“拿上来了,我下个月还听你的。”

这代价有点大。

但是,与其被游念语和苏北给使唤,倒不如继续听墨上筠使唤。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时间长短无碍,万一墨上筠中间被淘汰了……唔。

不过,就看墨上筠有没有那个胆量,敢在众人面前亮出那些碎片了。

心里念头刚一闪过,丁镜准备观察墨上筠犹豫的表现,却没有想,在她出口的瞬间,墨上筠就干干脆脆地点了头——

“成交。”

两个字,不假思索。

众人:“……”

丁镜:“……”

要说不要脸的境界,墨上筠敢说第二,她非得把敢称第一的给杀了不可。

靠!

亏她还觉得墨上筠脸皮有点薄,不敢当众拿出那么多碎片得罪人。

感情墨上筠就等着她开这个口呢!

这货也太欠抽了吧?!

“什么碎片啊?”

“她这也就一个赤旗,再怎么凑也没用啊!”

“对啊,游念语手里还剩俩呢。掏出赤旗也亏啊。”

……

“嘘——继续看。”

众目睽睽之下,墨上筠坦然地走向丁镜。

苏北和游念语基本都处于放弃状态,眼下看到墨上筠走来,苏北还朝墨上筠挑了挑眉,算是同墨上筠打声招呼。

墨上筠也略带笑意地看了苏北一眼。

好家伙!

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苏北倒是面不改色,可一侧的游念语,却紧盯着墨上筠。

——就算知道墨上筠要做什么,也无法轻松卸掉对墨上筠的警惕。

对墨上筠这种非正常的存在,就该时刻防备着。

很快,墨上筠来到山坡上。

而周围,围聚的所有学员,都在紧张地关注墨上筠的动作。

——到底是不是她?

——他们就想要个答案!

气氛在他们的衬托下,莫名有些凝重。

站在丁镜身侧,墨上筠视线从那个坑里扫过,过于平静自然的神情,让在场各位旁观者的心都是一紧,莫名地为她担忧。

然而,墨上筠却气定神闲地问:“缺多少?”

“三四个。”

斜了眼地上那半截的旗帜,丁镜如此回答。

墨上筠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哦。”

周围旁观的差点儿抓狂。

哦什么哦啊,你有啥本事赶紧使出来好吗,他们都要急死了!

就在这时,拎着半截“赤色·男”旗帜的任予,兴冲冲地跑过来,然后顶着一张‘我想凑热闹’的脸,揪着人群里一人兴致勃勃地问:“咋啦咋啦,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墨上筠,压根没心思去搭理他。

于是,自讨没趣的任予,抬眼朝人群中心看去。

一眼看到墨上筠和丁镜的时候,任予还有些惊讶,心里刚想朝她们俩打声招呼,可下一刻——他就傻了眼。

只见墨上筠倏地将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然后她的手伸到衣兜里,再拿出来的时候,只见到一叠各种不同颜色的半截旗帜。

每到一个地方,墨上筠都会将拿到的半截旗帜给一起折叠起来。

旗帜很小,叠起来也就半个拳头大,所以可以在衣兜里放得下,只是多的时候比较明显罢了。

当然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什么明显不明显了。

这些旗帜一亮相,当即,萦绕在众人心头一整天的疑惑终于有了解释——

【感情那个杀千刀的半截混蛋就是你啊?!】

将所有的半截旗帜往苏北跟前一丢,墨上筠丢下三个字,“自己找。”

那动作,那姿态,那语气……酷上天了!

与此同时,彻底证实想法的吃瓜群众,立即炸开了锅。

“奶奶个熊,我能冲上去砍她一刀吗?”

“这操作才是最骚的!你看人家丁镜和苏北,旗拿了就拿了,拿了后就能让人死心了。她倒好,还给人留半截希望,有了希望后又幻灭。她安的什么心啊?”

“我服了!靠!靠!靠!这操作太让人服气了!牛!太牛了!我要拜她为师!”

“劳资以为她是青铜,没想到她是一王者!”

“呵呵,搞了半天,我们这一堆男学员拿到的旗帜都不如她们四个女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简直浪费空气,不如直接死了好咯。”

……

一时间,议论四起。

有激动的,有愤怒的,有备受打击的,也有旁观看戏的……

这一个个的吃瓜群众,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合适定位,并且彻底融入了这些角色当中。

原本吧,任予也打算顺着潮流骂上几句的,但刚要出口的时候,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拎着的半截赤色旗帜,于是识趣地将话语给咽了下去。

——今个儿考核刚开始就下雨了,他觉得忒折磨人,就随便找了个山洞睡了一觉,结果这天气太适合睡觉,一不留神就睡到了下午。这不,急急忙忙找到有“赤色·男”旗帜的地方,结果发现只剩下半截,他觉得好玩就拎着半截走了,准备随便再找一个完整的旗帜应付一下,没想却碰上了眼下这么一场大戏。

不过,既然割掉半截碎片的事是墨上筠做的,而碎片都在墨上筠手上……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墨上筠要呢?

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

“墨姐!墨姐!”

任予立即兴奋地喊了起来。

同时,还一个个地拍着前面人的肩膀,让他们自动让开。

他看起来就是随便拍一下,但用的力道可不轻,疼得对方在避让的时候只想骂娘,可一偏头注意到是任予后,就自动将脏话咽回。

很快,穿过人群的任予,屁颠屁颠地跑到墨上筠跟前,然后举着半截旗帜笑嘻嘻地朝墨上筠问:“能不能——”

“喏。”

墨上筠扫了眼地上那一堆的旗帜。

少数几个赤色旗帜,显而易见。

——赤色·橙色·黄色的旗帜她都有拿,而且不分男女。

赤色虽少,但她手上有六个。

三个女学员的,包括她手上这个完整旗帜,另外还有三截是男学员的。

“谢啦——”

任予道着谢,伸手就要去拿旗帜,但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墨上筠给抓住手肘,生生停在半空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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