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德气的咬牙,可他也知道,何耀释不会轻易行动,除非他现在能够说出让他不得不采取行动的事情。

思索良久,纳尔德看上去比刚才心平气和了不少。

他开口,问何耀释,“缪娜是不是告诉你们,我纳尔德在明日之昼里,有着特殊的地位?”

何耀释双眼一亮,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必定是非常重要的。

“没错,她不止一次对我说过,你明明只是组织里的下层人,连学徒都算不上,却能掌握一支队伍,这很不寻常。”何耀释说。

纳尔德的嘴角浮出冷笑,“那个组织是讲究血统的,没有上层的血统,就不可能成为上层的人。我和缪娜一样,不管为那个组织做过多少事,都不可能成为学徒,更不可能与那些人平起平坐。那个组织就像是一个蚂蚁窝,我们所有这些在那个组织里的人,都是那个窝里的蚂蚁。不管是工蚁还是兵蚁,从一出生,就被决定好了。”

没想到连纳尔德说起明日之昼的时候,言语之中都透着一丝不满和恨意。何耀释不明白,以他的心机和能力,难道就不能反抗?或者是离开那个组织?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疑惑,可何耀释却没有开口说话。他不想打断纳尔德的思路,也不想引导他说话的方向。

就听纳尔德继续说,“缪娜肯定已经把她所了解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所以那次她带着她的那个男人偷袭黑岛,才能成功。”

纳尔德也正是因为那次防守不利,让黑岛上遭受了极大的损失,才会逐渐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以说风雪澜做的那件事,就已经为纳尔德铺下了一条必死之路。

“然而,缪娜对这个组织的了解,其实并不多。虽然她成为了阿尔法,可她却依然只是一个工具,只不过是所有工具之中最可靠的一件罢了。”

听到纳尔德说出这话,监控室里的风雪澜不由得腾起怒火,眼中充满了恨意。

没错,当时的她确实只是一件工具,而且她为了成为那个最可靠的工具,还拼尽了全力。

风雪澜现在明白了,曾经阿尔法,在组织里那些所谓“上层”的眼中,恐怕没有任何“荣耀”可言。她所得到的许多特殊待遇,应该只是为了让她更好的为组织效命罢了。

想到这里,风雪澜不由得猜测,难道那些人给纳尔德许多特殊待遇,也是为了同样的原因?

这时就听何耀释说,“缪娜曾经告诉过我们,那个组织里的上层是一群被称之为‘长老’的人,这些长老们掌控着各自的学徒,学徒们都是为长老服务的。”

至今为止被枭狼大队抓住的学徒只有一个,那就是贝格里斯。

贝格里斯也被关押在这里,何耀释提审过他几次,也了解了一些关于他所服务的那个长老的事情。

“没错,长老和学徒,缪娜只跟这些人见过面。”纳尔德说,“是这些人让组织运作起来的,但是能够做出决定的却并不是他们。有些人躲在他们身后,决定着组织里所有重要的事情。这样的人,才是明日之昼里真正的决策者。”

其实纳尔德说的这个情况,何耀释早就想到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组织应该是金字塔形的结构。按照风雪澜所说,长老大约有十个人左右,那么在他们十个人之上,就必然还有比他们人数更少、掌握更大权利的人。

就这个问题,何耀释曾经问过贝格里斯,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关于长老层位以上的事情,贝格里斯竟然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这些真正掌握着明日之昼里最重要权利的人,这些决策者,身份都非常神秘。

纳尔德叹了口气,告诉何耀释,“红色的印记,属于其中一个决策者,这个决策者拥有许多个庇护所,只要你们找到新的庇护所,就能查出关于红色印记的事情。我想,你们是想更加了解明日之昼这个组织,那么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情报。”

何耀释的目光变得冷了一些,他问纳尔德,“当初你不惜威胁我,想要阻止缪娜再接触明日之昼里的事情,是因为你计划着想要利用精神控制的方法,让缪娜带你从这里逃出去。是吗?”

纳尔德听何耀释突然又把话题转到这个上面,有些疑惑,并没有回答何耀释的话。

何耀释又问,“你是打算等她带你出去之后,就让她去杀那个拥有红色印记的决策者,是吗?”

纳尔德还是没有回答。

何耀释突然冷哼了一声,“纳尔德,你难道忘了吗?在你试图对缪娜进行精神操控的时候,你自己曾经说过,让她去杀掉那些人,而不是一个。所以与这个红色印记有关的人,也一定不会是一个。你想让我相信你的话,就该再老实一点!”

“所有跟那个印记有关的人!他们都该被杀掉!”纳尔德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包括你的那个女人!你的孩子!他们也都该被杀掉!”

他这话出口,何耀释再也忍不住,瞪起了双眼,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冷声问道,“你说禹叶萦跟那个拥有红色印记的人有关?”

被他这样抓住,纳尔德的嘴角反倒浮起了狡猾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对方的弱点,找到了他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

“那么,我们该好好谈谈条件了。”纳尔德对何耀释说。

他以为谈判的局势改变了。

然而何耀释却又松开了手,退后两步冷冷的看着他,好半天,何耀释什么也没说,迈步离开了审讯室。

纳尔德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惊讶极了。

等他确定何耀释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纳尔德再次陷入了几乎疯狂的状态。

他拼命的挣扎,却根本没有办法挣脱他身上任何一个拘束,他发疯一样的吼叫,“你难道不想知道关于你那个女人的事情了吗!你难道不想救你的儿子吗!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要面对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