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派来的调查人员来到这里之前,宗明哲要尽快把一切该调查的事情调查清楚,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

那天宗明哲就告诉风雪澜,未来的几天里,他会比较忙。而事实情况是,他忙的连人影都抓不住。

在这种时候,风雪澜也没有办法安心的坐在轮椅上养伤,她悄悄来找离清晖,想问问他,自己腿上的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你着急也没有用,至少还要再等半个月,你才能从轮椅上下来。”离清晖彻底打消风雪澜想要勉强行动的心思。

“可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我也可以用拐杖来走路啊!”风雪澜觉得离清晖是在故意不让她马上站起来。

离清晖看出了风雪澜的心思,瞪起眼睛怒道,“那个时候你的周围全都是医生和护士,而且就算是你当时喜欢到处乱跑,距离也不过就是在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回回!现在能一样吗?要是我允许你用拐杖,你就会觉得自己能行动自如了!我让你老老实实的坐在轮椅上,你不是也跑去参加战斗了吗?”

离清晖发起火来,风雪澜是真的有些怕……

原本心里还有一点不死心,可这渺小的希望之火,还是被离清晖无情的扑灭了。

离清晖吼过了之后,见风雪澜可怜巴巴的低头不说话,心里也有些不忍。

“雪澜,我知道你是想帮明哲他们做点什么,可你想想,要是你不老实养伤,再把腿上的伤弄得更严重,明哲要担心的事情,不就又多了一件吗?”

离清晖想了想,对风雪澜说,“正好我们现在在研究这个精神控制的事情,这件事跟你也有关系。我看,你就留在这里吧。”

风雪澜闻言马上抬起头来,问他,“那件事,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离清晖苦笑,拉过椅子坐在风雪澜身边,对她说,“这个精神控制是一门复杂而又深奥的学问,要说研究的怎么样,我和周梦璃都没有办法说自己已经研究出了什么结论。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两个,一个是让任枫泉恢复清醒意识,另一个是查出造成这种状态的具体原因。”

风雪澜默默的听着离清晖给她解释,这个男人说起这样的话题来,总是长篇大论,让人听得晕晕乎乎。

好在这次他说的话题风雪澜非常在意,所以他从头到尾说的话,风雪澜都听得很认真。

任枫泉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自从他被带回来之后,就几乎没有过清醒的时候。偶尔醒过来之后,也没有跟人交流的意识。

听周梦璃说,这完全是因为他经受了长时间的精神控制,现在还没能在意识上恢复到自我的状态。

“我们请教了这方面的权威人士,这些人都觉得这件事比较棘手。本来我是觉得我们应该把任枫泉转送到相关领域专家那里去进行治疗比较好,可周梦璃却不赞同我的这个想法。她觉得在熟悉的环境里对任枫泉的恢复更有利。所以,现在这件事全部是由她来做。”

离清晖叹了口气。

其实他再清楚不过,几位权威人士都告诉他们,任枫泉能恢复自我意识的可能性很低,周梦璃现在的这份固执,完全是出于她对他的爱。

风雪澜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她想去看看周梦璃,可又担心那间诊疗室会对她产生影响。

“没有关系,他们现在在病房里。”

离清晖推着风雪澜的轮椅,带着她来到任枫泉所在的这间病房。

一进门,风雪澜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任枫泉的身体竟然被宽厚的皮带牢牢绑在病**,他的身上还套着给精神病人用的那种拘束衣。

这模样……简直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危险的精神病人……

再看周梦璃,原本一个精致漂亮的女人,现在却形容憔悴,明显消瘦了许多。

风雪澜看着她这样子不免也觉得心里难受,推着轮椅来到她的身边。

周梦璃看到风雪澜,眼中便闪出了泪光。

有太多的话,她一直都憋在心里,不敢对别人说。一见到风雪澜,这些话就像是喷涌出来,挡都挡不住了。

周梦璃转头看了看依然在昏睡中的任枫泉,对离清晖说,“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跟雪澜说说话。”

也不等离清晖同意,她推着风雪澜的轮椅就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到了走廊里,周梦璃再也忍不住,拉着风雪澜的手,失声痛哭。

看她崩溃的样子,风雪澜简直手足无措。可周梦璃的心情,她却比别人更能理解。

当初宗明哲躺在病**生死一线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崩溃过。

眼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平时再怎么坚强的女人,都难免会变得脆弱无比。

风雪澜紧紧拉着周梦璃的手,静静的看着她哭泣,直到她自己擦干泪水,开口说话。

“全都是我的错,才会变成这样。”

周梦璃无比自责,她望着风雪澜说,“你也跟我说过,纳尔德非常危险,可我怎么就……我怎么就能让他们两个人独处呢?当时真不知道我脑袋里想了些什么!现在枫泉变成了这样,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回来的!可是……可是……”周梦璃带着哭音说,“雪澜,我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把他救回来!”

她不想放弃,不能放弃,可她又这么无助,束手无策。这样的状态下,周梦璃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但是周梦璃又知道,现在她必须要撑住,否则任枫泉将要面对更加可怕的事情。

她知道任枫泉有多热爱枭狼大队,如果他醒来之后不在队里,如果他醒来之后被人告诉他,他再也不能回到枭狼大队了,那任枫泉肯定会受不了的。

所以周梦璃要坚持下去,要让任枫泉尽快恢复,要让他在枭狼大队里恢复。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件事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

风雪澜拍了拍她的手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