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太睁大眼睛,目光中有嘲弄之意:看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胡瑜暗自心惊,他已经用了隐字诀,黄远进就更不可能探知他的气息,他原本就是阴差啊

哼听到一丝低沉的男人声音,胡瑜和黄远进定睛细看,门外立着一个男子,瘦高身材,方脸圆眼,刷着大背头,约摸五十来岁,身穿黑色的长袖棉绸衬衣,下身是米色的长裤,趿着一双黑布鞋走进了佛堂。

你脑子坏了吗在佛堂喂鼠蛊男子的声音随意低沉,却含有一线威严之气。

这是谁呢胡瑜抬起头望向黄远近,巧的是,对方也正好望向他,看来两人都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间点,约我来干什么吴老太太说着,同时手挥了挥,那些老鼠便飞快跑出佛堂不见踪影,胡瑜觉得老鼠身上那股刺鼻难闻的味道还飘散在佛堂里,令人作呕。

那男子背着手走到吴老太太跟前,事情办得如何你是说明远干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只有他离佛堂最近,咱们俩在佛堂见面,一般不会有人看到,那天我分明看到他的背影,哼,那个小畜生,还以为自己是家里最受宠的,跟他那个蠢爹一个德性。吴老太太如此刻薄的语调,让黄远近感到无法理解。

行了那男子轻笑一声,就算他爹不是你亲生儿子,人家必竟也叫你娘叫了几十年,明远叫你奶奶也叫了二十多年,你这心啊,跟石头似的,捂也捂不热啊

哼如果不是董云珠出手太狠,我董云珍至于四个月已成形的男胎都会被打下吗她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跟我叫板,我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吴老太太的脸上显露的极致怒意和狰狞实在是可怖。

那男子长叹一声,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没放下你俩好歹是亲姐妹啊

吴老太太声音尖锐,却低低地说道:放下我怎么放得下天下有亲妹妹跟亲姐抢男人的事儿吗除非我那苦命的儿子能活回来他董明珠的儿子怎么能得我的悉心教养本来是想把他养废了,让董明珠在地下也伤心到顶还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是,那个女人出现了,她一出现,董云珠的儿子就大变样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真是该千刀万剐的女人

男子轻咳了一声,说道:既然是明远知道我们在此密会,为何他不说出去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吴老太太满不在乎地说道:兴许他就没有可说的对象啊

中年男子提醒董云珍:你别忘了,云珍你二弟可认识一位高人,若是他跟你二弟说了,倒霉的可不止是你吧你二弟那个性子,才不会向着你呢。

啪吴老太太狠狠在自己腿上拍了一掌,懊丧地说道:我那二弟,都不知道这性子是跟了谁真是搞不懂他,胜辉,你得想个法子,整死那小畜生没问题,但是真被我二弟知道,我们俩恐怕都得死,那高人法力真不知道有多深,就一个空符包,我都接近不了

被称为胜辉的男子低叹一声说道:那是因为高人修炼的法术正好是克你所修习的,所以你才如此惧怕。

胜辉在佛堂里踱了两个来回,忽然说道:除了那位高人外,我在德昌还碰到一个。

哦还有一个董云珍,也就是吴老太太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你是说还有一个修九天玄门术的

不能完全确认,但是也差不远了胜辉的目光转为一丝凌厉,我调出了几个手段,都被他破坏干净,并且他身边还有极厉害的帮手,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伤了根本,就麻烦了。

董云珍担忧地说道:我发现明远的身上,也有玄门之气息,只是略有些不一样,吉气浓郁,所以我又下蛊又煞,居然他都没死,你说这小畜生的命是不是很硬难道真要我搬块大石头砸死他不成

别想多了,你借寿要借谁的,想好了吗胜辉提醒董云珍,要关注重点大事。

董云珍一副事不关己似的态度说道:老幺不是我生的,当然是借不了,老二嘛,我舍不得,所以就那么几个人,随便挑一个就成了

胜辉想了想说道:老大就算了,我看就老四吧他身体好些,借来的阳寿给你用,你恢复得也会更好。说着,右手开始掐算,嗯后天的巳时正,是个好时辰,不如就选定在那会,怎么样

好吧一切听你安排就是了董云珍答得有气无力。

好,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们今天在这儿见面,明远应该不会知道了吧胜辉忽然有点不安地抬起头看着门外。

董云珍得意地说道:他现在不知道咳成什么样了,我用了冰龙蛊,阴气煞,除非那高人出手,最多不用一个月,他就能见他的嫡亲祖奶奶了,哈哈最后的两声笑,在黑夜里听起来非常碜人,直透骨髓

胡瑜听得心情郁愤至极,这死老太婆,因为姐妹恩怨,居然祸及三代又要向第二代借寿,看来不让她下十八层地狱,太对不起自己来这么一趟了

佛堂里那一男一女叽叽咕咕又说了好一会儿,直到那男人说道:都快到夜里一点了,我得先回去了,明晚我再来

嗯,好的董云珍理了理自己的两鬓,与胜辉前后脚走出了佛堂,确定二人脚步声远去,两个才从房梁上跳下来,呵,想不到我这阴差,还有机会听人家墙角黄远近自嘲道。

这有什么呢不是有我作伴儿吗胡瑜笑着擂了他一拳。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明远屋子吧胡瑜撒了一把他原先就配置好的驱蛊药粉在佛堂四周,干脆还爬到房顶撒了个遍,心里暗说:叫你养耗子,我叫你养来到吴明远的砖房前也撒了个遍,确信蛊类不可能再进到吴明远的房子里,才推开门走进屋,一进门,浓浓的醋味便让胡瑜打了个喷嚏,黄远近正给坐在椅子上的吴明远端水,一见胡瑜进来便笑道:这货不知道买了多少醋回来,屋子里都象醋缸的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