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简月指尖蓦然一松,报纸幽幽的飘到地上,下一秒她反应过来就起身,喊曾沛:“让堃叔准备车子去医院。”

两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到了。

安阳不在了,作为安阳的哥哥们,他们自然是要替安阳来送送陆清欢。

陆清欢离开的时候,白长安恰好在医院。

其实也不算恰好,他知道陆清欢的身体情况,差不多也就这两天,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

今天下午陆清欢的情况突然恶化,要送去急救室的时候,他赶过来,陆清欢在进急救室前还有一丝意识,艰难的留下了一句话。

如果她出来后情况再度恶化就让白长安签了放弃病危抢救通知单。

她已经不想再折腾了,想安安静静的走,早点解脱。

白长安当时没答应,等陆清欢好不容易被抢救过来转进病房,一直没醒,直到傍晚情况再次恶化,他就在病房,看着陆清欢那么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

他想如果安安在会怎么做呢?她是想母亲多陪她一会,还是希望母亲不要遭受太多的罪?

安安是被他们几个人宠到大的,在他们的面前虽然任性的像个小公主,但也仅限在他们面前而已,在陆清欢或者其他人面前,她都很懂事,从不任性,也不骄傲难处,很会为其他人考虑。

如果她在,即便再舍不得,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母亲一次次的被抢救过来,却饱受着病痛的折磨。

最终,他还是签了放弃病危抢救通知书。

这种情况,抢救除了让病人经历更多的痛苦,浪费医疗资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陆清欢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摆着白色的羽绒被,头发梳的很整齐,面色沉静从容,宛如只是睡着了一样。

白长安的眼睛是涨红的,有着潮湿,明显是哭过。

莫傅卿峻拔的身子站在床边,神色波澜不惊,看眼底的光却蓄藏着巨大的悲恸,平日里看着玉树临风,气势迫人,此刻看来整个人就好像萎靡了一样。

郁靳久站在窗口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清楚他究竟是何种神色。

云简月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猝不及防的就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死亡,从来都是一件严肃而沉重的事,面对生命和死亡,每个人都该心怀虔诚与敬畏。

毕竟在这个世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陆清欢的尸体被送往太平间,白长安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上火化,上午就入葬。

按照陆清欢的意思,不对外公布死讯,也不设灵堂办丧礼,有他们几个小辈送送足矣。

晚上顾知深给傅文清打了电话,他想让陆清欢的骨灰入葬顾家墓园。

顾松明虽然对不起他父亲,毁了他的家,但他即便是在顾松明死后也没轻饶过他,顾松明的骨灰没有入葬顾家墓园,但是陆清欢到底不一样,她是顾安阳的生母,顾安阳已经没有尸首可以入葬顾家墓园,作为她的母亲,陆清欢的入葬墓园就算是替安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