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晚说的是薄浅彻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巨大的利益的诱惑下,那些未知的危险则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薄浅彻漆黑的眼眸沉沉的凝视着她,手指轻捻着她沁着香气的发梢,声音沉哑,“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会处理。”

云思晚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说得她好像很想管一样!

飞机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穿梭,所有的声音渐渐沉淀成寂静。

云思晚吃了点东西,在薄浅彻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安心的入眠。

薄浅彻在外面一贯不怎么睡,眸深如墨,专注的看着怀里娇俏的脸蛋,心里似是被什么密密麻麻缠绕起来,温暖而充实。

机长室,下属透过玻璃窗户看到机舱里的人,眼神里拂过一丝不信任,“他们可靠吗?”

江斯年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冰冷的眼神像是深渊里透出来的凉意,机械的扯了一下唇瓣,“成功最好,不成功……”

声音顿住没有往下说,但他们都很明白,如果这次任务失败,不单单是他们特别小组,薄浅彻他们必然没机会活着回去。

…………

飞机落地,云思晚一下飞机就懵圈了,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鸟不拉屎龟不上岸的鬼地方?”云思晚看着四周觉得寒碜的慌。

“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也是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祁东城幽幽的开口,吐出了三个字,“孟加拉。”

云思晚深呼吸一口,无奈道:“毫无疑问,我们来的一定是特别贫困的地区。”

祁东城点头。

云思晚神色越发的凝重和担忧了,“这里不会连吃的都没有吧?”

“我们有自备粮食。”下飞机的江斯年淡淡的开口。

云思晚一听更加绝望了,所谓的自备粮食无非是一些纯净水和压缩饼干,仅仅能保持体力的东西。

薄浅彻知道她有多爱吃,没吃的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长臂搂住她的肩膀,低沉安抚道:“忍一忍,很快就回去了。”

云思晚鼓了鼓嘴巴,不忍也没办法,总不比啃树皮好吧。

一行人先去了暂时的休息点,是江斯年下属之前就来安排的地方,地方不大,极其的破旧。

一路走过去,云思晚等人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残破岌岌可危的破房子,一双双漆黑而纯净的眼睛躲在窗后,充满好奇和不安的看着他们。

偶尔能看到几个孩子穿着破旧的衣服,拎着袋子在垃圾堆里翻找一些有价值的废物,然后收集在袋子里。

云思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孩子过着贫穷而拮据的日子,无法接受教育,甚至连温饱都成为了问题,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他们的生活又是另外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远远大于想象。

娇俏的脸蛋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绯唇抿的很紧,一路上都没说话。

薄情是生活在温室里的小花朵,一直被周围的人保护着,从来没见过什么黑暗,更不知道什么叫“穷”,看到他们成这样,觉得好奇怪。

“哥,为什么他们不去上学,还要去捡垃圾,多脏啊!”甜糯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嫌弃,在她看来那些孩子脏兮兮的,还在垃圾堆里找东西,太不卫生了。

云思晚步伐一顿,回头凉凉的语气道:“因为他们没有钱,薄小姐既然这么有钱,不如把所有的钱都捐给他们,他们就不用捡垃圾了,也就不会脏了。”

薄情睁大了眼睛,更奇怪了,“我和他们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把钱捐给他们?”

云思晚神色冷然,言辞犀利道:“那你又凭什么歧视他们,说他们脏?就因为你有钱就高贵吗?如果你不姓薄,你以为你现在能高贵到哪去?”

薄情被她讽刺的脸颊涨红,眸光羞愤,想反驳找不到话语,看向薄浅彻,薄浅彻的眸光似乎只看得见云思晚,连个眼风都没给她。

目光又看向了宫蓝染,他的眼神复杂而隐晦的看向那几个孩子,也不看她。

“你,你们都欺负我!”薄情气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从云思晚的身边经过,撞了她的肩膀一下,跑进屋子里了。

十一看着有些心疼,下意识就想去追,刚抬脚就听到冷声的呵斥:“不准追!”

“老大——”

“你还认我这个老大就不准追!”云思晚神色凛冽,瞪十一,“不准惯她一身臭毛病,她咋不上天啊!”

音落,转身进屋了。

薄浅彻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

………………

江斯年让下属准备装备,他们需要研究路线和作战计划,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云思晚对他们的计划不感兴趣,走出来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远处,眸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薄浅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想什么?”

“你说真的有上帝的存在吗?如果有,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云思晚收回眸光看向他,“有些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一生无忧,而有些却要经历各种不堪,甚至是丑陋!”

薄浅彻墨眸瞧着她问,“谁?”

云思晚挑了下眉头,一时间没说话。

“阿九?”他猜测。

她不是一个会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却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能让她反应这么激烈的护着的人,肯定是她在意的人。

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不是很难猜。

“阿九的父亲是一个赌徒,欠了很多钱,便将她卖给了一个傻子做童养媳,她的母亲只在乎她弟弟,根本就不在意她。她好不容易逃出来,流露街头,吃了很多苦。如果不是她运气好,遇到一个中医的老头子,带在身边养了两年,也许她早饿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低沉的嗓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如果没有过去的打磨,阿九会是此刻的她?”

云思晚眼眸闪了下,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撇了撇嘴,“可我就不喜欢薄情那矫情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