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很快,不过是电光火石间,薄浅彻已经开枪,而伊莎身旁的人也立刻拔枪对着薄浅彻开枪。

嘭!

嘭!

嘭!

连续三声枪声后,云思晚几乎是吼出来的,“不要……”

可惜,已经太迟了……

薄浅彻的那一枪并非是对伊莎开的,而是她身后方的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额心有一点猩红,血液顺着眉心往下流淌,身子往后倒。

伊莎怔住了,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云思晚。

薄浅彻身中两枪,一枪在肩膀,一枪在心口的位置,血液大片大片的晕开,湿透了他的衣裳。

紧握住她的手渐渐失去力量,从她的皮肤上离开。

鹰眸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静静的看着她,然后峻拔的身姿毫无征兆的往后倒,渐起一片尘埃。

云思晚神色呆滞,黑白分明的瞳仁倏尔放大,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去,被他松开的手腕有凉意侵蚀着皮肤,密密麻麻的如针刺的痛,蔓延进心底最深处。

“薄浅彻……”她反应过来,扑到地上,抱起他,一贯沉静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薄浅彻……薄浅彻……”

近乎与脸色一样苍白的唇瓣翕合,艰难的叫着他的名字。

薄浅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识了,浓密如扇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就连气息都似有若无。

“他,他不是我们的人。”伊莎身后的士兵看着被薄浅彻杀死的人说道。

伊莎迅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抬脚狠狠一脚踹在对薄浅彻开枪的士兵胸口一脚,“混账!谁让你开枪的。”

士兵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他以为薄浅彻是要杀伊莎,所以才开枪的……

此刻他挨了一脚,低着头,不敢说话。

伊莎走过去,蹲下身子,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边混入了伊萨特的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薄少,我叫人送他去看医生。”

云思晚抱着薄浅彻没说话,动也没动,恍若未闻。

伊莎抬头给了自己的下属一个眼神,两个士兵走过来要帮她扶起薄浅彻,手指还没碰到薄浅彻,冰冷的声音冰冻九尺的响起,“谁敢碰他?”

抬头,眼神里的光阴狠而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两个士兵动作都顿住了,一时间不敢动了。

伊莎复杂又歉意的眸光看着她,欲要再开口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越野车开过来,大灯直接照射在她的脸上,刺激的她睁不开眼睛。

所有人都高度紧张起来的时候,云思晚听到熟悉的声音,“老大……”

云思晚抬头就看到了阿九和十一下车,走过来,身影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阿九看到她怀里的薄浅彻,眼底拂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十一,阿九……帮我……”干涩的唇瓣努力尝试好几次,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十一和阿九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满身的戾气,似是要将一切都毁掉,却又显得……那么无助。

两个人不敢迟疑,立刻上前,帮她将薄浅彻扶起来,小心翼翼的送到车子上。

阿九一眼就看到了薄浅彻身上的两处枪伤,脸色凝重阴沉的厉害,“子弹距离心口很近,失血过多,要立刻回去取出子弹。”

云思晚点头,“立刻回去。”

声音比刚才冷静很多。

十一立刻上了车子,阿九欲要上副驾驶。

云思晚的手落在车门上,要上车的时候,突然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士兵攻击过去。

阿九和十一都是一惊,“老大……”

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云思晚攻击的就是朝着薄浅彻开枪的那个男人,一脚将对方踹在地上,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一次又一次的往他的脸上砸。

他没有还手,任由云思晚残暴的对着自己挥动着拳头,只感觉自己的脸上没有一处完好,满口腔的血腥味,呛住了喉咙。

她像是失去理智,已经把对方打的满脸血迹依然没有停手,像是要这样活活的把人打死。

最终是伊莎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吼道:“女帝,够了……他也不是有意的……”

云思晚抬头看向她,眸光比刀刃还要犀利,紧攥着的拳头满满的血迹,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身上那股阴戾骇人的气息渐渐的淡去……

“老大,我们必须快点回去。

”站在车边的阿九适当的开口,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再和伊莎再起冲突。

云思晚眸光看向车子,随后狠狠的甩开伊莎的手,缓慢的起身,眼底的寒凉却不减半分,“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让你全家都为他殉葬。”

转身,步急如流星的走向车子,甩上了车门。

……………………………………

抵达新的落脚点,环境并不是很好,但是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薄浅彻的情况危急,必须立即取出子弹止血。

祁东城接到通知薄浅彻身中两枪,命在旦夕,想要赶回来的,但是还有很多后续需要他处理,赶不回来,只得让何漾赶回来。

名为是帮阿九一起救薄浅彻,但阿九和十一都明白,祁东城并不相信他们,何漾过来是救薄浅彻,也是监视他们的。

要是换做平日换做别人,她根本就不屑救人,但眼下的情况不同,快要死的人是薄浅彻,是让云思晚失控的一个男人。

不能计较那么多,只能全力以赴的救人。

何漾赶回来的时候,阿九已经准备了所有的药物和手续需要的工具。

“不是在无菌室,也没有护士,这样真的可以?”何漾是正规的医学院毕业,做事向来循规蹈矩,阿九却不是她,她是跟着一个又一个师父后面学的,长长做大胆出线的事,从不见规矩二字放在眼里。

“现在做手术还有一线生机,要是真等送医院无菌室,送进去的就是尸体了。”阿九冷冷的开口,声音顿了下,又道:“现在重要的不是手术过程是否感染,而是他现在失血过多,现在必须给他输血,但我们都没有准备血袋。”

何漾脸色紧绷,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两个人都没想到解决的办法,突然响起低沉而笃定的声音,“用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