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他似发热的眸光,转身独自往回走。

薄浅彻没再说话,赤脚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到她乘电梯回房间,他才乘旁边的专属电梯,并未察觉到三楼上有人将这一切都捕捉进眼底。

云思晚留在城堡里休养,而宫蓝染他们已经将货物交到了买方的手里,准备动身回意大利,他们还不知道云思晚受伤的事情。

云思晚与他们联系,只是叮嘱他们暂时别来意大利,等自己的通知。

事情虽然顺利解决,她和薄浅彻的谈判也达成了,但是她总觉得很不安,觉得有事情要发生,而这次的事情仅仅是一个开端。

不知道要面对怎么样的危险,自己也就罢了,她不怕死,怕把他们卷进来。

钱债好还,人情债却难还。

眨眼两个星期过去了,云思晚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不会再痛了。

薄浅彻没有再命人给她喂白粥,适当的准备了荤菜,给她补身体,但他似乎很忙,几乎没有再出现,唐笙儿和薄浅彻一样,都没在她的视线里晃荡。

说实话没有薄浅彻和唐笙儿,云思晚在城堡里活的惬意舒服,像是在度假。

除了阁楼紧锁,不能去,整个城堡似乎就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至于唐笙儿和薄浅彻的卧室,她是没兴趣去!

身体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离开城堡,但却被告知,没有薄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城堡。

云思晚不想动手,硬闯出去,没意思,只好等薄浅彻从外面回来。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薄浅彻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云思晚靠着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像是睡着了。

他走到桌子旁,没有坐下,身子靠着书桌,眸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深红色的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上,头靠在沙发上,长发半遮面,薄如蝉翼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鼻梁挺翘下绯唇轻抿,安静的宛如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哥哥,我害怕……”

“别怕,我会保护你。”

“哥哥,你不害怕?”

“不怕。”

不是不害怕,只是他若也害怕,谁来保护她!

陷入回忆里太深,没有注意,指尖用力,细微的碎裂声后,玻璃杯支离破碎,玻璃片掉在地上,有些锋利的直接割破他的手指,鲜血迅速的涌动起来。

云思晚似是听到了声音,微微的皱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背光的男人,沐浴在光晕中,看不清楚脸。

书房里一片静默,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主动开口,像是在等对方开口,好像又是默契的谁也不开口,保持这份神秘而玄妙的宁静。

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腥甜味,云思晚率先开口,“我的伤好了。”

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回应。

云思晚坐起来,丢开怀里的抱枕,起身道:“那我走了,麻烦让你的狗让让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话毕,转身走向了门口,手指刚握住冰凉的金属,还没来得及拉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沉冷的声音,“站住。

绯唇轻勾,像是早猜测到他会这样,转身看向他,哼了下,“堂堂的黑暗帝国少主言而无信,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薄浅彻站在那儿没动,光晕中俊颜时模糊时清晰,“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的绑架案的主谋究竟是谁?”

云思晚身子一僵,深谙不定的情绪在娇艳的脸蛋上一闪即逝,不屑一顾的语气道:“不管绑架你的主谋是谁,目标是你,我只是不走运,无辜躺枪的围观群众。”

说完,转身拉开了门,要走出去时,身后又传来他沉哑的声音:“那场绑架给你带去了心理阴影,不是吗!”

步伐再次顿住,背影明显的僵硬,站在那儿没有动,也没说话。

薄浅彻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绑架,你会那么拼命的学习各种防身术?会有那么强的警惕心和防备心?”

云思晚回头,碧落凛冽,冷声道:“你少自作多情,我根本就忘记了当年的事!学习防身术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警惕心和防备心是习武之人的习惯性,这点常识还需要我教薄少?”

话音落地,他已经走到她面前,身影完全将她笼罩住,扣住她的左手瞬间将她抵在了墙壁上,声音沉哑:“如果我请你帮我这个忙?”

云思晚后背靠在门上,他冷峻的五官在眼前无限放大,浓密纤长的睫毛几乎能一根根的数清楚。

呼吸有几秒的凝滞……

耳边又响起他的声音,莫名的性感好听,充满蛊惑,“价格你随便开。”

云思晚暗暗的深呼吸,黑白分明的瞳仁看向他,“我是神偷,不是神探。

更何况是那么多年的事情,她还那么小,过去这么久,查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相信你能创造奇迹。”他笃定道。

云思晚勾唇好笑道:“你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他定睛的看着她,菲薄的唇瓣抿起逐字清晰,“因为你是云思晚。”

心头一震,眼底的波澜稍瞬即逝,屏住的呼吸缓慢的吐出,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因为迎上他极黑极沉的眼眸莫名就变成了,“价格,真的是随便我开?”

“是。”

“那我开价一个亿!”精致的下颚扬了扬,凝望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成交。”他再一次毫不迟疑的答应。

云思晚却愣了,黑白的瞳仁不断扩大,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真的答应了。

开价一个亿,他也答应,是疯了?!

抑制住失控的心跳,睥睨他,“成交个屁,我还要考虑。”

薄浅彻点头。

云思晚抿了抿唇瓣,看着他冷峻的容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深黑的眼眸像是要将她吸进去。

云思晚慢慢的避开了他的眼神,眸光落在他还在流血的手,“你的手在流血。”

“恩。”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她,眉心都没动一下。

“恩什么啊?”她真想甩他一个白眼,“去找何漾处理啊。”

“留这么点血死不了。”漠然的语气仿佛不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