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刚移动了半步就看到她自己站稳了,要倾过去的身子不着痕迹的站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宁挽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低垂的眼眸掀起看向他,手指焦虑不安的捏着自己的衣角,鼓足勇气的开口,“郁靳久,对不起。”

昨晚他喝多了,要是没听到她的道歉,那么她愿意再一次的道歉。

郁靳久听着她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恍若未闻,经过她身边就往床边走。

他经过身旁的时候,淡淡的沐浴乳的香气在鼻端下萦绕,清凉席卷心头,狠狠一颤。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纤细的手臂紧紧揽住他结实的腰板,“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郁靳久挺拔的身子倏尔一僵,低头看到身前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眉心微敛。

她的侧脸亲吻着他的后背,气息温温淡淡的喷洒在他的背上,包括那最柔软的部分也紧贴在他的背上,呼吸莫名变得粗重。

这个笨女人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剂**,心里之前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很想转身狠狠的吻她,惩罚她。

念头在脑海里一闪即逝,最终还是打消了。

狠着心掰开她的手指,回头黑眸深不见底,语气冰凉,“别碰我,免得让我又让你恶心了!”

她昨晚嫌他恶心到吐的样子,他现在还记着呢!

他郁靳久何曾被人嫌弃过,也就只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他!

宁挽歌心头一紧,来不及解释,他已经转身再次往前走。

步伐迈出一步就走不动了,因为衣角被人扯住了。

低眸就看到她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捏着他的衣角,指尖泛着青白。

黑眸微眯,命令的语气:“放手!”

宁挽歌紧紧抓着不放手,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眸,犹豫而又挣扎的艰难开口:“我没有恶心你……我只是……”

贝齿紧咬着绯唇,欲言又止。

郁靳久低眸看着她那副没脾气的样子,心里越发的烦躁,也不想听她的解释,冷冷道:“放手,要是不想我折断你的手腕!”

宁挽歌捏的更紧,抬头美眸第一次坚定不移的看向他,好像就算他折断自己的手,也无所谓。

“我真的没有恶心你,我只是……只是……只是……”

她连续说了好几个“只是”却迟迟没有下文。

郁靳久的耐心几乎被她磨尽了,掌心覆盖在她的手面上,就要掰开她的手指时,耳畔响起她弱弱的声音,“只是讨厌你身上的香水,讨厌你衣领上的粉底、口红……”

话音落地,卧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如死般的静谧。

郁靳久眸深如墨,神色上划过一丝意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宁挽歌则是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心情忐忑极了,说完就后悔了,她不该说这样的话,她没资格说这种话!

半响,郁靳久覆盖在她手面的手到底是扯开了她的手,宁挽歌的心一沉,情绪瞬间跌入谷底,眼角泛着潮湿,咬着唇瓣正想说点什么,只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包裹住,温暖无比。

神色一怔,掠起眼眸看到他的大掌将自己的手牢牢的握着,欣喜迅速染上眉梢,看向他,眼底的光越发的明亮。

郁靳久紧紧握住她柔软无骨的手,眉心的褶皱在慢慢的放开,声音紧绷着,有些不自然,“你……很介意?”

宁挽歌心头一紧,担心自己的介意会让他生气,可是继续假装不在意,好像越来越困难了。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介意,但是我不想骗你……”她低垂下眼帘,声音低低的,“每次看到你身上的那些唇印或是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我心里就不舒服……很不舒服……”

“郁靳久,我们结婚了,我是你的妻子……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我……”

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用尽了莫大的勇气!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剩下的话,不用她说,他都明白的。

宁挽歌先是一怔,眨了眨眼睛,声音轻细,“你不生气了?”

他故作严肃的表情,看得她又紧张起来,薄唇极浅的勾了一下,“嗯。”

绯唇上漫上清浅的笑意,另外一只手主动覆在他的腰上,“靳久……”

“嗯?”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在保护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郁靳久心里温软成灾,另外一只手拨开她遮挡住脸蛋的长发,声音低沉,“你是看到我领口的那些东西觉得恶心?”

宁挽歌迟疑的点头。

“我也觉得挺恶心的。

”他挑了挑眉头,手指捏着她的脸颊,“既然觉得恶心,不早点说出来?你是忍者神龟,还是忍着很有快感?”

明净的眼眸盈满不解的凝视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像是知道她会不明白,难得没有不耐烦,语重心长道:“做好郁太太不仅仅是要照顾我的生活,更是要负责赶走我身边那些恶心的苍蝇,巩固好郁太太的地位,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不喜欢的事可以尽管说出来,郁先生会为你做主,懂?”

外界并不知道他结婚了,而谈生意那些老总们习惯带着女人在身旁,时不时吃点豆腐,他对那些女人没兴趣,但是也不想扫了别人的性子,便默许他们叫了,但自己并没有点。

只是那些老总会开玩笑,想给他塞女人,有些不识趣的女人自然就会想爬上他的床,有意无意的和他有点肢体动作。

沾上她们身上的香水,衣领的口红大概就是无意间沾染上的,起初他并没有在意,第二天起床去浴室看到她对着他的衬衫发呆,瞄到衣领上的口红,他以为她会说点什么,心里都准备好了怎么解释,怎么哄她。

结果宁挽歌走出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她对自己的信任,还是该愤怒她一点都不在意他……所以连问都懒得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