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歌拿着捧花感谢了新娘和新郎,想着那个人大概也等久了,快要不耐烦了吧。

新娘见她想要离开,似乎有什么人在等她,没有再挽留她,再者今天是她的婚礼,有很多宾客要招待,照顾不到她。

合影留念,然后转身匆匆离开。

新娘和新郎招呼宾客们去合影,没有人去纠缠宁挽歌,让她顺利的走向了郁靳久。

一只手提着裙摆,一只手拿着捧花走到他的面前,把捧花举到他面前,讨好的语气道:“我错了……送给你,别生气好不好?”

向来都只有男人给女人送花,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给男人送花,还是捧花。

郁靳久低眸,眸光复杂,眉心都跟着皱起来了!

宁挽歌抿唇等了片刻,见他都没说话,看样子似乎挺生气的样子,看样子送花这一招不管用啊!

刚要收回手,他突然伸手接过捧花,眸光温热的凝向她,“我还没想这么早结婚,不过既然你都这么主动向我求婚了,我勉强考虑一下!”

“啊?”宁挽歌呆呆的眸光看着他,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坏了,否则怎么听到他说自己向他求婚了!

自己什么时候求婚了?

“啊什么啊!”郁靳久伸手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嘴角明明止不住的往上扬,还一副傲娇的语气,“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你在粉丝面前没面子!不用谢了,晚上回去把道歉和感谢一起办一下。”

宁挽歌眉角微抽,手被他握在掌心里,一边跟着他的步伐走,一边说:“我没有求婚!”

郁靳久眸光看向前方,慵懒的语气道:“恩,我知道。

宁挽歌还没说话就听到他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你是在害羞,毕竟求婚这种事应该是男人做的。”

步伐顿住,他低头一脸正色的看她,“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像我这种绝世好男人,是个女人都想套牢!”

“我没有!”

“知道,你害羞。”

“说了没有。”

“害羞就害羞,我又不会笑话你!”

“……”

宁挽歌选择闭嘴,和这个人是没办法好好沟通的。

因为起来的迟,早餐和午餐合并在一起,在餐厅用了,回去睡了一个午觉。

三点多宁挽歌醒了,郁靳久跟着一起醒来,喝了水,然后提议出去走走。

坐在观光车上,直到车子开出庄园,她忍不住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随便四处转转。”郁靳久放轻松的往后靠,戴着墨镜遮挡住眸底的光,菲薄的唇瓣挑着漫不经心的笑。

宁挽歌没有再追问,直到观光车开向了西边的村子前的水泥路尽头,剩下的路车子不好开的。

郁靳久下车子,手伸到她面前,“下车。”

宁挽歌眸光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村子,再看看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终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下车,两个人手牵手往村子里走。

现在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就剩下老人和孩子,基本没什么人认识他们了。

郁靳久一边打量着和高楼大厦截然不同的房子,一边问:“你以前住在哪里?”

他要带自己来这里,宁挽歌就猜测到他是知道了什么,此刻也没有隐瞒他,淡淡道:“住在村子的最后面。”

“去看看。”

“没什么可看的了。”

“你不想看看自己以前住的地方?”他停下脚步,眸光深邃的凝望着她。

如果她真的不想去,他也不会勉强她,虽然他真的很想去看看!

宁挽歌迎上他的黑眸,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

两个人手牵手,穿越过一栋栋房子,来到村子的最后面,荒草丛生,废弃的屋子到处都是蜘蛛网,窗户的玻璃碎了,水泥墙掉落,木门发黑发霉,门上的锁生了厚厚的一层铁锈。

宁挽歌站在门口,看着记忆里的房子,儿时的记忆宛如一场电影在眼前掠过。

那时候,他们生活的虽然清苦,但却非常快乐。

爸爸和妈妈是那么的相爱,哪怕再穷,别人家孩子有的,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也拥有,避免被其他孩子嘲笑。

那时一块糖含在嘴里,希望它慢点融化,再慢点融化……一块口香糖咬到完全没味道也舍不得吐出来。

郁靳久没想到她小时候是住在这样的地方,似乎比他想象中更糟糕,心里流转过心疼和怜惜。

宁挽歌的手从他的掌心抽离,慢慢的走向了屋子的门口,走到窗口,看着屋子里破旧的家具,已经蒙上厚厚的灰尘,却依然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家!

“小时候我最喜欢趴在窗户前的桌子上,眼巴巴的看着爸爸回来,想着今天他回来又会给我买什么糖吃!妈妈担心我会摔下来,每次都会骂我,爸爸就会笑着说不怕,轻轻那么聪明,肯定不会的,所以我一次也没有摔下来过!”

提及小时的事,语气里略带着骄傲!

郁靳久走到她的面前,语气淡淡,“一颗糖就能让你幸福成这样,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宁挽歌侧头看他,语气里有着不乐意,“不是这样的……那不只是一颗糖,那代表着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话音还没落地,他突然凑过来在她的唇上亲了下。

“我知道,轻轻。”

低哑的声音随着暖风一起送进她的耳畔,宛如一道溪流灌进了她的心田。

单薄的身子在阳光下倏尔僵住,黑白分明的瞳仁清澈见底,不断的在扩张……

那声“轻轻”宛如穿越了时光隧道,落进了年少时的莫轻轻耳畔。

卷翘的睫毛轻颤着,明亮的瞳孔里慢慢的渗出水雾,缓慢的侵湿了脸庞。

轻轻,轻轻,莫轻轻。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人这样叫过她了。

最后一次听人这样叫自己还是在法庭上,法官冰冷的声音问她:“莫轻轻,你认罪吗?”

那时她穿着囚服,双手被冰冷的手铐考住,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一字一顿的说了三个字:我、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