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

一时半会恐怕是出不去了,宁挽歌只好躺在床底下,静静的聆听他的呼吸声,还有空气中有他的气息……

手指抬起在冰凉的木板上写写画画,虽然留不下任何一个字却不停的写,不耐其烦,偶尔能听到一些动静。

比如他轻咳的声音,比如他翻身的声音。

听到他咳嗽她会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很不舒服,听到他翻身的动静,又会想他是不是睡不着了,因为身体不舒服吗?

侧头的时候发现床底下有支记号笔,护士打扫的似乎没注意到留在这里了。

宁挽歌捡起了记号笔,尝试的在木板上写字,发现竟然真的能出字来,便从自己的头顶开始写,也算是打发时间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一片静谧,侧耳倾听他均匀的呼吸声,想来他应该睡着了。

宁挽歌慢慢的从床底下爬出来,先探出半个身子,看到他真的睡着了,这才慢慢的从床底爬起来,因为担心会吵醒他,所以连身上的灰尘都不敢拍。

病房的门轻轻的开了,她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白长安,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眸光恋恋不舍的从他的脸上移开,步伐很轻的走出了病房。

保镖已经被白长安支走了,所以她不用戴口罩,光明正大的从病房走出去。

病房的门合上没多久,郁靳久突然睁开眼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没有焦距和波澜的黑眸在病房里扫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做噩梦了,但却不记得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噩梦。

大口大口的喘息,想要再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支记号笔。

伸手拿过来,他记得睡觉前还没有的,这刚睡了一会怎么就突然有了?

是老二的?

可是他明明是等老二走后才睡的……

郁靳久拿着莫名其妙出现的记号笔,很久都没有睡觉。

……

深夜,白长安不放心让宁挽歌一个人回去,坐在车子里让司机先送宁挽歌,再送他。

宁挽歌说了声,谢谢。

白长安摆手表示不用!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厢里一片静谧,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低着头的宁挽歌突然开口,问:“他在让你查谁曝光我坐牢的事?”

白长安扫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不是都听到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捏住裤子,声音很轻,“可以……不查吗?”

白长安狭长的眼眸眯起,带着探究在昏暗的光线下打量她,“你不想知道是谁在害你?”

“即便查到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坐过牢,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淡淡的语气没有情绪起伏,仿佛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事实不事实我不管,我只知道老三要我查我就要帮他查!”言下之意,要想他不查下去,除非是郁靳久亲自开口!

宁挽歌心里揪紧,现在她连想见他一面都这般困难,又怎么能和他说话,即便是见了,他……也未必想和自己说话!

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宁挽歌下车说了谢谢,自己进去了。

白长安吩咐司机开车,眸光隔着车窗望向模糊在夜色中的倩影,长眸里拂过一丝复杂和探究。

宁挽歌回到家,他已经走了。

洗澡换了睡衣坐在床边,想起他说的话,跟他一起离开冰城。

离开这里也许是一个好提议,可是她不能跟他走,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

身子往后一倒,望着天花板叹气,人生好像又突然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直在打转,走不出来了。

离开?

舍得?

……

又过去两天,他没出现,宁挽歌也没有再见到郁靳久,一直到周末的晚上白长安给她打电话。

因为方兰心要参加一个慈善活动,所以下午过来一趟很早就走了;郁靳久晚上睡的早,她可以过来看看。

还是扮成了护士的样子混进了病房,白长安这次没留在病房,而是去了洗手间。

宁挽歌坐在椅子上,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眸,绯唇情不自禁的往上翘。

他真的很好看,怎么看都不会腻!

皮肤也很好,很想伸手摸一摸,但是怕惊醒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长的这么好看,难怪会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他,尤其是在顾知深和白长安都结婚后,郁靳久可算得上是冰城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了。

以前拍戏的时候,常常会听到其他女明星私下讨论他,说要是能和他睡一晚,就算是倒贴也愿意!

想到这里,心里难免有些怨气,轻若无声的说:“又不是女人,长的这么好看做什么?就会招蜂引蝶!”

“除了你这个蝶,我什么时候招惹其他蜂了?”

静谧的房间里响起低沉的男声。

宁挽歌以为是白长安在闹自己,回头说:“别调侃我……”

可身后哪里有人呢?

身子瞬间僵硬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往床底下躲,只是还没躲下去,手腕就被人用力握住了。

抬头迎上神秘如海的眸,太阳穴的神经一直在跳。

紧绷僵硬的身子蹲在床边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郁靳久用力的握住她的手,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神色沉静,一时间让人难以琢磨他此刻的情绪。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望着,仿佛不需要任何的言语,此刻就已经是天长与地久。

只不过这份难得的静谧和和谐很快就被从洗手间出来的白长安给打破了。

看到醒着的郁靳久,白长安诧异,“你不是睡着了,什么时候醒来的?”

郁靳久闻言,挑眉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眸光,“要不是你追了小五这么多年,在听到保镖无意间说你常常半夜来看我,还以为你这个二货爱了我很多年!”

白长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你才二货,你全家都二!我还不是在帮你们,不但不感谢我,还这么说我,信不信我明天晚上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