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站起来,双手撑在地面上却一点力量都使不上。

想见他,想知道他的消息,想念几乎要将她逼疯了。

连日来的变故和打击,终于在此刻分崩离析,全然坍塌,放声大哭起来。

自从17岁后,她再也没有这样撕心裂肺的哭过,再也没有这样绝望而无助过。

冰冷潮湿的手指摸到手机,被雨水冲刷的睁不开的眼睛艰难的在电话簿里找到一个名字,拨了过去,许久都没有接听。

她一边哭一边等,直到电话被自动挂断,不死心的继续拨。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终于被接通了,她伤心欲绝的啜泣道:“帮……帮我……求求你了……我想见他,我真的很想见他……”

“我在医院门口……他在急救室……她不让我见他……我想见到他……”

悲泣而无助的声音在雨中飘散,手指无力的松开,手机摔在地面的积水里,她低头抱着自己哭的不能自已。

不知道等了多久,有一辆车子从夜幕中驶过来,停在她的身旁,车门打开,有人下车,急忙蹲在她的身边,“挽歌……”

语气透着担心。

宁挽歌一直低着脑袋缓慢的抬起,布满血色的眼眶中潮湿涌动,声音一开腔就哽咽住了,“简月……”

泪如雨下而不自知。

云简月伸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你别哭了,你现在浑身湿透了,我带你回嘉园。”

宁挽歌拼命的摇头,沙哑的声音道:“我不去……我想见他,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她真的好多年不曾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过人了。

云简月没说话,抬头看向下车站在一旁黑着脸不爽的顾知深。

大半夜的原本抱着老婆舒坦的睡觉,被人一个电话打过来扰了美梦不说,还跑到医院来,心里多少有点情绪的。

只不过再有情绪,想到郁老三也就散了。

宁挽歌再怎么样也是老三瞧上的人,自己和阿简的事老三没少帮忙,现在宁挽歌被丢在这里,他要是不管,只怕老三以后知道势必要和自己急。

“你先扶她去车上,我去看看。”

云简月点头,目送他峻拔的身影走进医院。

打开车门,扶着宁挽歌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扶进车子里坐着。

现在雨虽然是停了,但是夜里的风透着凉意,还是在车里等着比较好。

车上没有毛巾,而宁挽歌浑身湿透了,云简月想都没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将车内的温度打高。

云简月坐在一旁,搓着她冰冷的手臂,安慰她,“不用太担心,郁靳久不会有事的。”

宁挽歌没有任何的反应,呆呆的坐在车子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医院门口看,望眼欲穿。

云简月知道她现在很担心郁老三的情况,没有再说话,静静的陪着她等。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顾知深从医院里走出来,上车后就听到宁挽歌迫切的声音响起,“他怎么样了?”

顾知深回头先是看了一眼云简月,这才看向宁挽歌,“已经没事了,在病房休息。

宁挽歌蓦然松了一口气,像是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移走了。

沉默,犹豫了下又问:“我能不能……见他?”

“不能!”顾知深回答的干脆利落,“郁夫人今晚会在病房照顾他,而且他现在还没醒,现在进去看他睡觉意义在哪里?”

碧波里瞬间涌上了浓浓的失落,看不到他,始终无法完全放心。

云简月忍不住伸手掐了顾知深手臂一下,小声说:“你说话含蓄点,温柔点会死啊。”

顾知深不以为然,“该对她温柔的人又不是我!”他要是对宁挽歌温柔那就出问题了!

云简月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侧头温柔的安慰宁挽歌:“今晚你先跟我回嘉园休息,等过两天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见到郁靳久的。”

还沾着水珠的睫毛轻颤了下,美眸看向她充满感激,低低的溢出了两个字:“谢谢!”

云简月拉住她的手,露出浅显的笑,“我们是朋友,不需要这么客气。”

坐在驾驶位的顾知深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想,还是客气点吧,至少客气点不会影响到他们夫妻的夜生活啊!

回到嘉园,云简月立刻叫曾沛收拾出一间客房给宁挽歌休息,又去卧室找来自己干净还没有穿过的衣服给宁挽歌换上。

因为她没有宁挽歌高,骨架也小巧,所以她的衣服穿在宁挽歌的身上都显得小,最后没办法只能多拿一件风衣给她穿上,勉强可以!

宁挽歌洗澡的时候,云简月叫曾沛煮了姜茶,一定要宁挽歌喝下,去风寒,预防感冒。

宁挽歌不想喝,但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皱着眉头趁热喝了。

凌辰四点多,整个世界都在沉眠,云简月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顾知深摸了摸她的脸蛋,“回房休息。”

云简月有些迟疑,看向宁挽歌,欲言又止,“可是……”

顾知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明天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

话是对云简月说的,眼神却看向了宁挽歌。

宁挽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本来就是自己冒昧的打扰他们休息了,哪怕现在满肚子的疑问和担心也只能憋着,得让他们先休息,剩下的事等天亮以后再说。

“简月,你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

云简月点头:“好吧,那你早些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曾沛说。”

宁挽歌点头,起身送她和顾知深离开房间,关门,走到床边,脱下风衣躺下,盖上被子,脑子里乱轰轰的,根本就睡不着。

关上灯,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在数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希望天亮早点到来。

宁挽歌一夜未眠,等云简月他们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餐桌前,穿着夜里的衣服。

曾沛已经给她洗干净烘干了。

云简月看到她眼角的黑眼圈就知道她一夜未眠,心里直叹气。

宁挽歌很想问郁靳久的事,但憋着没问,一直等到他们用过早餐。